我走出屋子才想起忘記問吳杉解浴室在什麽地方。


    怕吵醒她就沒敢迴去問。


    我走到之前廚房的地方才想起,孔雀家裏好像沒有浴室。


    因為孔雀她母親都是去河邊洗澡的,我估計這個寨子的人也都是這樣。


    我停下腳步,望著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在這個遠離塵囂的寨子裏,生活習俗與我所熟悉的城市截然不同,一切都顯得那麽原始而純粹。


    既然沒有浴室,那麽我也將入鄉隨俗,體驗一次在河邊沐浴的感覺吧。


    我沿著記憶中的小路,借著月光與稀疏的星光,小心翼翼地前行。


    夜風輕拂,帶來了山間特有的清新與涼爽,也似乎帶走了我心中的一絲不安。


    不久,遠處傳來了潺潺的水聲,那是河流在夜色中低語,引領著我前行。


    走近河邊,隻見河水清澈見底,月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這氛圍真是絕了。


    岸邊,幾株柳樹隨風輕擺,它們的影子在水中搖曳生姿,增添了幾分幽靜與雅致。


    我脫下衣褲,小心翼翼地踏入河中。


    剛下到河裏感覺非常冷,冷得我不自覺的打了幾個擺子,但我很快便適應了這冰涼的河水。


    我閉上眼睛,讓心靈與自然融為一體,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自由。


    耳邊是河水潺潺的聲音,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山林間傳來的鳥鳴蟲唱,讓我感覺非常愜意。


    心說這要是個溫泉就好了,可以叫上吳杉解一起泡,我還從來沒洗過鴛鴦浴呢。


    此時我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想象著要是真的找到了那長生不死藥,把頭會不會分給我一份?如果隻有一份,那我們又怎麽分?


    還有一個就是那白手套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這事情我該怎麽跟龍哥說,萬一龍哥不幫我可怎麽辦?


    我越想這些事情越焦慮,要是我能永遠不死就好了。


    沐浴完畢,因為沒有浴巾,我隻好坐在岸邊的石頭上,任由微風拂麵,吹幹身上的水珠。


    我就這麽坐了一會,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個黑影,把我衣服褲子給叼走了。


    我心中一驚,猛地站起身,往那黑影追去。


    夜色雖濃,但月光尚算明亮,足以讓我看清前麵那黑影其實就是一隻大黃狗。


    我越看越感覺像是“蛋黃”。


    這狗越跑越快,我就急了,直接開口罵道:“別跑!死狗,把老子衣服放下,不然老子把你抓玉林做成狗肉五吃!”


    “蛋黃”似乎聽懂了我的威脅,但並未停下腳步,反而更加歡快地搖著尾巴,仿佛在挑釁我。


    我加快腳步,緊追不舍,穿過了一片稀疏的樹林,來到了村邊的一塊空地上。


    這時候月亮不知道被什麽給遮住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黑暗起來。


    “蛋黃”已經沒了蹤影,我還是跟丟了。


    正當我準備趁天黑跑迴孔雀家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陣小女孩的說話聲。


    具體說的是什麽我聽不清楚,像是桂柳話加一些苗語。


    我心說這他娘的不會是鬼吧?


    我越想越瘮得慌,都怪那死狗把我帶到這裏來。


    這時候我是想迴去,也找不到路迴去了。


    加上沒帶手機也沒個手電筒,我怕摔跤隻能小心翼翼地摸著腳下的石子路行走。


    走了一小段路,我就看見離我不到20米的地方,出現了火光。


    像是有人在燒什麽東西。


    我覺得應該是寨子裏的人,就朝火光的方向走了過去,怕萬一是個女人,我怕我這光著腚的樣子會嚇到人家,途中扯了幾片樹葉把二弟給遮住。


    等我氣喘籲籲地走近,我才看清這不是別人,正是吳杉解的表妹——孔雀。


    我見她在一個小土堆麵前燒紙錢,我就走上前說:“這清明都過了,你還上墳!”


    孔雀一聽是我的聲音,轉頭一看我,她突然尖叫一聲,顯然是被我全身赤裸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孔雀一隻小手捂著眼睛,另一隻小手就指著我質問道:“你都已經有我表姐了!你還想幹嘛?”


    我剛抬手準備解釋,遮住二弟的樹葉被一陣風就給吹走了。


    我趕忙轉過身,背對著孔雀解釋道:“不幹嘛,我剛剛在河邊洗澡,衣服被你家那大黃狗叼走了,我才一路追到這裏!”


    “那是我阿爸的衣服,是我喊“蛋黃”找迴來的,昨晚我阿爸托夢給我,講他在下麵冷,我就講生前穿的衣服給他燒下克。”


    說完,孔雀突然就哭了出來。


    “合著你已經把衣服給燒了?”


    孔雀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點頭說:“嗯,燒......燒了。”


    我見這小女孩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也不好在責怪她,但就這風吹得我老是想撒尿。


    我跟孔雀說我先去撒泡尿,待會再過來。


    怕孔雀看見不雅,於是我特地走了一段距離,找了一棵大樹,開始撒尿。


    等我撒完,月光慢慢露了出來。


    這時候我就看見我撒尿的地方立著一塊石碑。


    我蹲下身子一看,瞬間把我給嚇得又尿了出來。


    隻見這石碑上刻的字,跟眼前這棵大樹,跟我夢裏一模一樣,就連石碑刻的詩都一字不差。


    我撓了撓頭,難道是我之前通過夢遊或者什麽方式來到過這裏?


    我想了一會,但腦子裏怎麽也想不出個一二,我就跑去問孔雀。


    我問她大樹下那刻有字的石碑是哪來的?


    孔雀往我胯下瞟了一眼,然後抿了抿嘴,說道:“我不曉得,我小時候那東西就在了,而且這點是老村,我們早就搬到上麵住了,這裏現在都是埋死人的地方。”


    我用手捂著二弟,又問她:“對了,你之前不是說田裏挖出很多銅錢,那又是怎麽迴事啊?”


    孔雀被我問煩了,她轉過身背對著我,一邊燒紙一邊對我抱怨道:“你怎麽嫩多問題,這肯定是以前的大地主埋的啊!你這顛仔,褲子沒穿就亂跑。”


    這時候我就想起了,吳杉解之前掉在河裏那枚銅錢。


    那是被磨掉了原本的字體,然後重新刻字的,我就想知道這之前那是位皇帝的錢幣。


    “孔雀,你還記得那銅錢上刻著什麽字嗎?”


    孔雀迴憶了一會說:“好像是,喊做什麽“平靖通寶”!”


    “平靖通寶?這是哪個皇帝?嘉靖我倒是挺熟悉。”


    孔雀搖搖腦袋說道:“我也沒懂,你想要,明早扛把鋤頭來挖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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