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姐一邊尖叫著,一邊將整個人都縮在了角落裏,雙手捂著臉頰,不讓我靠近。


    我趕忙走了過去,我見祠堂裏太暗,就把祠堂的大門全部打開,然後走到了丹姐的身邊。


    丹姐看到我過來,更是瘋狂的尖叫了起來:“你走開!別碰我!我不想活了!嗚嗚...”


    她說著,竟然還從旁邊拿起一個木凳準備朝自己腦袋砸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凳子,安撫道:“姐你這是幹嘛?”


    丹姐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紅疹和膿皰的臉,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卻變得異常恐怖。


    “小河,你看我這個樣子,我...我還怎麽見人,不如死了算了!”


    她說著,兩行熱淚就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這是怎麽迴事,丹姐你這臉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這時陸琦搖了搖頭說:“唉,都是那叫花子搞的鬼,不知道他從哪搞來的毒藥,強迫小丹吃了下克,如果沒有他的解藥,人不用三天就會化成一灘膿水!”


    “你不是神醫嗎!這點小毒你解了不就行了!”我激動的說。


    “我不曉得那叫花子的藥裏有什麽成分,曉得的話我早就給小丹解了!”


    “算了河仔,我沒想到會這樣死掉,可我真的好不甘心。”丹姐捂著臉哽咽道。


    說完丹姐又問陸琦:“陸琦姐,給我個痛快吧!”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丹姐脆弱的樣子。


    我幫她擦去眼淚說:“丹姐,你瞎說什麽呢!我外婆外公都是醫生,我外婆還懂瑤族的草藥呢!她肯定有辦法的!”


    “那我還能恢複嗎?”丹姐抬起頭,她似乎不舍得放過一絲希望,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說:“當然能,我騙你幹嘛!我外婆可厲害了!”


    安撫好丹姐後,我讓陸琦帶丹姐去找我外婆,就算外婆沒辦法,我也不能讓丹姐就這麽死掉。


    我再次走上二樓,看到雙目緊閉,全身赤裸的小龍。


    我給他點了三支香煙。


    長歎了口氣懺悔道:“兄弟,是我連累了你,老弟張清河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你一路走好,在下麵需要什麽就給兄弟托個夢!”


    我剛說完,一陣大風吹進祠堂,將蓋在小龍身上的外套刮到了地上。


    這時我才看清楚,小龍的下體附近全是肮髒的排泄物,手腕處還有一個深深的血口子,我瞬間明白了小龍為什麽會自殺。


    我那忍住了半天的酸淚奪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我撿起被吹到地上的外套給小龍蓋上,紅著眼睛就往化糞池走去。


    看到北楓一臉迷茫的望著夜空,我遞了根煙給他。


    北楓深吸了一口煙問我:“叔,你說我們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被人打了就一定要打迴去,要十倍,百倍的打迴去!即使現在沒能力,就是讓我等十年,二十年後,我也要他弄得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北楓點了點頭:“大眼龍他們怎麽處理?”


    我吐了口煙說:“還能怎麽處理,我要是心軟放了他們,下一次在化糞池裏吃屎的就會是我!今晚要不是白祈雲帶人來,估計我們都得撂在這裏。”


    “叔,我去看看他們。”


    說完北楓掀開化糞池上的蓋子,下麵立馬傳來一片唿救聲:“哥!我們都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們吧!你要什麽我們都給,多少錢都行!”


    “啊!救命啊!河把頭您快放了我們吧,這都是南派的,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這蛆爬到我耳朵裏麵了!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吧!”


    我聽到大眼龍的話不知道怎麽就笑了出來,我推開北楓朝化糞池底下說:“原諒你們那是小龍的事情,而我隻負責送你們去見他!”


    說完我深深吸了口煙,腦子裏瞬間出現小龍跟我從小到大的畫麵。


    我把煙頭往化糞池裏一彈,緊接著立馬蓋上蓋子。


    沒一會突然“轟的一聲!”


    我人瞬間被震倒在地上,就跟那地震了一樣。


    化糞池火光衝天,我冷漠地注視著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些欺淩和痛苦,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化糞池那火焰持續燃燒了十多分鍾。


    北楓站在我旁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抽著煙。我們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直到火光漸漸熄滅,隻留下一片漆黑的夜空。


    我轉過身,看向北楓,深吸了一口氣說:“今晚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北楓點了點頭說:“叔,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北楓,你要記住,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我們沒有選擇,隻能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迴到外婆家,二舅他們直接買了一隻烤全羊和一大桌子的燒烤。


    “河仔!剛剛什麽東西炸了?”二舅邊吃著花生米邊問我。


    我湊到二舅耳邊小聲說:“小龍被化糞池裏那幫人弄死了,屍體在祠堂二樓!”


    接著我大聲說:“我不小心掉了個煙頭到化糞池裏麵,結果就爆炸了!”


    二舅立馬明白過來,大笑道:“沒事,我還以為誰放炮呢!叫你後麵那老弟過來一起喝酒啊!”


    飯桌上另外那些中年男人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都舉起酒杯開始暢飲起來。


    我跟北楓各各自敬了酒那些叔輩一杯白酒就往外婆房間走去。


    裏麵丹姐正躺在外婆的床上,臉上敷著綠色的植物,看著像是剁碎的水草。


    “狗崽崽,你是不是在外麵惹事了?”外婆一臉嚴肅的問道。


    我歎了口氣說:“外婆,是那幫人來找我麻煩,他們把小龍都害死了...”


    我話還沒說完,外婆一拐杖重重砸在我頭上。


    “外婆,這不是他的錯,你不要怪他了。”丹姐為我求情道。


    我忍住委屈說:“對不起外婆,都是我把麻煩帶迴村子裏。”


    外婆舉起拐杖指著我質問道:“跪下!你媽是怎麽教你的?小龍是個苦命孩子,這下我怎麽跟他奶奶交代!”


    “外婆,以後小龍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給他奶奶養老送終!”


    “明天你自己去跟他奶奶說!”


    “好!”我一口答應道。


    說完外婆拄著拐杖出去跟二舅他們喝起酒來。


    這時陸琦從背後抱住我問:“師弟你別哭嘛,那些人就該死,你是不知道,我差點就給那大胖子給糟蹋了!”


    我用衣服擦幹眼淚解釋說:“我沒哭師姐,我隻是眼睛進沙子了!”


    丹姐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說:“河仔,你外婆說你們後山有個水塘,用那裏的水洗臉可以讓人變得年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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