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間我心裏糾結著疼痛、憤怒、悔恨,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淚水似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迴憶起跟幺妹在一起的時光,我不敢相信那個開朗花季少女會活在那麽黑暗的世界裏。


    “叔!我們贏了!哈哈!”


    我抬眼一看是北楓,他攙扶著被炸傷的阿桂踉踉蹌蹌的朝我走來。


    “幺妹走了!”我冷冷的提醒道。


    “啊?走了?走了好啊!她知道我們太多秘密了,而且還要分走我們那麽多錢!”


    聽到這話我瞬間就怒了,把幺妹輕輕放在地上衝上去就給了北楓一巴掌。


    “你是人還是畜生?你是怎麽能說出這種話的?北楓,我發現你變了好多!”


    北楓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


    這時小婷開口說道:“別吵了,還是快帶阿桂去治療吧!”


    我看著地上的幺妹,久久不能平靜,我始終無法相信這個女孩就這麽走了,幾個小時前還跟我談論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現在連個人的模樣都沒有了。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心裏憔悴,我長歎了口氣讓他們北楓帶著阿桂先走,我想留下來靜一靜。


    突然“嗙”的一聲,寺廟裏傳來一聲槍響。


    接著從裏麵走出來四個男人。


    “是你們喊幺妹來殺我的是不是?”


    我尋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幺妹說的那個叫九指的男人。


    “跑!”


    阿桂大喊一聲,北楓扶著他迅速朝山下跑去。


    我剛反應過來,老嚴拽著我的衣服就往前跑。


    我大喊著:“帶上幺妹!”


    小婷聽到後立馬轉身拉起躺在地上的幺妹,我看小婷一個人扛不動,脫下被老嚴拽著的衣服,就朝幺妹跑去。


    “跑!跑你媽!老子打斷你們的腳!”那叫九指的男人對我們怒罵道。


    我急眼了,掏出擼子對著他們就連開三槍“嗙,嗙,嗙!”


    “操你媽的!來對槍啊!老子這邊有三把!看你們今天有幾條命!”


    說完我對老嚴大喊道:“給老子弄死他們!”


    老嚴掏出身上所剩的兩顆自製炸藥就往袍哥會那幫人扔去,北楓則用擼子掩護我們撤退。


    黑夜中隨著槍聲,我跟小婷兩人把幺妹一路抬到了山下的房子裏。


    我把幺妹放到床上後,小婷和北楓在給阿桂清理傷口。


    老嚴問我說:“這人都死透了,還抬迴來幹嘛?”


    我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拿出手機就給把頭打去電話。


    連續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此時我急得滿頭大汗,我又給趙宴打去電話。


    趙宴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怎麽了小河?”


    我哽咽著不知道怎麽開口,小婷拿過我的手機跟趙宴說:“有個姐姐救我們被炸死了,我哥不知道該怎麽辦!”


    趙宴沉默了許久讓我發位置給他,說找人幫我處理這事情,接著他又問我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點了根煙,等自己平靜了一會後,如實的跟他說了出來。


    “她這屬於意外,但你們也有責任,自製炸藥怎麽能亂給別人!”


    我說我這也是沒辦法,腦袋被人用槍頂著,你們九星會的人還又見死不救!我隻能自己救自己了。


    “最近組織裏的人都在關注一個姓龍的男人,聽說他就是其中一把鑰匙,而且他已經在尋找長生不老藥的途中了!”


    “嗯!”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一直到早上7點多鍾,一輛黑色殯儀車開到了幺妹家門口,車裏走出4個穿著白色防護服,頭戴防毒麵具的人。


    他們把幺妹抬上擔架後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麵是一串英文字母我看不懂,北楓說是一個外國的生物研究所,我瞬間就感覺不對勁。


    我跑上前扯住其中一個人問:“你們這是要帶她去哪裏?”


    結果那人說出一串鳥語,我一句都沒聽懂,想到研究所我怕他們要拿幺妹去做標本,給那些學生參觀,說什麽我也不讓他們把幺妹帶走,老嚴和小婷看到了也跑上前幫我。


    就在我們跟那穿防護服的男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從副駕駛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俊俏小夥。


    他扣上西裝,接著對我鞠了個躬輕聲說道:“您好!張先生,我是九星會的李光明,我們是受趙組長所托來給您處理事情,希望您不要為難我們,您這朋友我們會好好安置,請您務必放心!”


    “叔!既然是趙公子安排的,你就放心吧!”北楓攙扶著阿桂從房間裏走出來對我喊道。


    我長歎了口氣想了想也是,趙宴那人做事還是挺靠譜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幺妹的身後事,要是處理不好還容易惹上麻煩。


    那叫李光明的男人見我鬆了手,對我禮貌地點了點頭,接著示意那幫穿防護服的人把幺妹抬進車裏,沒一會那黑色殯儀車就消失在了村子裏。


    幺妹走後,想起她昨晚最後跟我說的話,果然在我的背包裏發現了一個粉色的信封。


    我深歎了口氣,把眾人叫到房間裏,告訴他們說這是幺妹的遺書。


    我拆開信封,看到裏麵有三張寫滿了字跡的信紙。


    字跡很工整漂亮,跟她人一樣漂亮。


    遺書裏說了幺妹的一生,我在裏麵看到了人性最惡的一麵。


    幺妹初中時沒了父親,跟著母親改嫁後,卻被繼父和繼父的兒子淩辱,一直到大學去了湖北。


    她以為離開了家就能像個人一樣活著,沒想到她繼父用她母親的生命威脅,對她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大學那幾年,她繼父讓她接客,她意外懷孕三次,由於沒錢她繼父隻給她找了村裏的醫生給她打胎,胎兒的屍體就扔在房子後麵的水塘裏。


    她畢業後,她繼父好賭,在外麵欠了很多錢,聽說販賣人口到緬甸很賺錢,就讓幺妹從外地把人騙到村裏,再把那些人轉手賣到國外。


    我們是幺妹物色上的第一個目標,在她得知我們是盜墓賊後,她想到了村裏老人說的古墓。


    她不敢害人,隻是想通過古墓裏的財寶,一次性幫她繼父把賭債給還上,她天真的以為那樣就能帶上母親離開她繼父,沒想到她母親知道了她被繼父淩辱的事情後,選擇了自盡。


    那晚我在房子外麵聽到的聲音,其實是幺妹在說話,她說她本想死在那個水塘裏,無意中發現我們有槍和炸藥,便想出了借用我們的手為她複仇的計劃。


    那晚房間裏的腳步聲是幺妹偷偷把遺書放進我的背包裏。


    最後就是幺妹的遺願。


    “我叫梁思琪,麻煩你們不要忘記我,很遺憾不能成為你們的好朋友,我走以後,希望你能帶著我的骨灰去看看那些漂亮的風景,最後再把我的骨灰撒進大海,我希望來世變成一條魚,能在大海裏快樂的活著!”


    看完我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我把幺妹的遺書放到北楓手裏,叫上老嚴走出了幺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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