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主要是丹姐為我主持的拜師儀式。


    在場我認識的人除了丹姐,就是之前幫我要迴手機的那個壯碩男人龍哥,他是在幫我要迴手機那天晚上就拜入楊把頭的門下了,可以說是我的大師兄。


    楊把頭也就是我的師父,那幾年隻收了我跟龍哥兩個徒弟,說是師父其實我也沒學到他老人家的本事,更多的還是帶著我們下墓尋寶。


    那些批卦看命的本事之前我也想學來著,楊把頭就問我說:“小河,你後麵有沒有人?”


    我迴頭看了看身後如實說道:“沒有啊!”


    楊把頭失望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小河,這本事你命裏沒有,硬學怕是後繼無人啊!”


    我也是後來才明白,那晚楊把頭問我後麵有沒有人,是問有沒有後代,我當時就一小孩哪懂得這些,那不就是迴頭看到沒人我就老老實實的說了。


    至於丹姐和楊把頭的關係,就像一個公司董事長和ceo的關係,丹姐出錢和資源,楊把頭出技術和帶我們下墓。


    他倆都有各自的秘密,都有各自要找的東西。


    那晚之後楊把頭和丹姐一人了我1萬塊的紅包,我拿著錢迴老家跟幾個小時候的玩伴瘋了半個多月,把校園貸還清後,剩下的錢全被我揮霍一空。


    一直到學校開學我也沒有迴去,因為丹姐給我的承諾我已經沒有了上學的心思。


    我在城裏沒有什麽朋友,跟我玩得最好的就是鄉下那兩個侄子,一個叫張桂生另一個叫張北楓,說是侄子那隻是我輩分大,我也僅僅是比他們大兩歲而已,他倆管我叫叔也是叫習慣了而已,其實還是把我當哥看待。


    張桂生外號叫花生,我們自己人都叫他阿桂,因為小時候家裏窮,經常去別人地裏偷花生吃,就被村裏人這麽叫了,他還有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妹妹,學習很好,叫張溪林,他兄妹倆父親走得早,母親很早就改嫁了,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張北楓是我們三人裏年紀最小的,那小子不愛說話,挺內向一個人,可能因為家庭原因,他父親是個酒鬼又愛賭錢,他母親經常被他父親家暴,他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幹農活,可能是經常做事,18歲的時候就長到了1米8幾,身材還很健碩。


    開學了我也沒有迴學校,我很享受在村裏的生活,那半個月我跟阿桂還有北楓到處瘋,去摘果子,抓魚,去鎮上趕集,去後山的土匪洞探險。


    阿桂自己弄了個魚塘,那段時間我每餐都有魚吃,是阿桂妹妹,也就是我侄女張溪林做的,很好吃,她真是很賢惠一女孩,後來上了政法大學。


    一直到我即將返校的那天晚上,我們在阿桂家的陽台上抽著煙聊天。


    我問:“阿桂,北楓,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阿桂吐了口煙說:“唉,這幾年種甘蔗都不賺錢,小妹還得上大學,我這個當哥哥又幫不到她什麽,我也愁啊!”


    “你呢北楓?”


    北楓說:“叔,我是想攢點錢,帶我媽出去,離開這個村子,要是能搬到城裏住就好了!”


    我手裏夾著煙思來想去很久,還是打算把遇到丹姐和楊把頭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因為他倆是我能信任,能說心裏話的人。


    我說我不打算讀書了,我想賺錢,賺大錢,我要出人頭地。


    阿桂說:“叔你是不是瘋了,你都考上大學了,畢業那不是妥妥的能當個小白領啥的!”


    北楓這時掐滅了手裏的煙說:“哪有那麽容易,現在遍地的大學生,又不是90年代。”


    其實北楓也算大學生,他之前考上了廣西師大,他說他以前的夢想是當老師,後來是因為他父親欠了幾十萬的賭債加上母親又臥病在床,隻能在村裏務農還債。


    “叔!盜墓真有那麽掙錢嗎?”北楓問我。


    我說:“我現在也不知道,我都還沒下過墓呢!但我看到丹姐特有錢,開奧迪的,還住別墅,那房子比村長家的都大。”


    “唉,就是怕被抓!”我長歎一口氣說道。


    北楓說:“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利潤越大,叔!如果能掙錢你...帶我一起可以嗎?”


    “你是北楓還是發瘋?人家那行是講技術的,你有嗎你?除了會挖土種甘蔗你還會個啥?”阿桂不屑的看著北楓說道。


    被阿桂這麽一說我還真發現了,我們團隊現在也就楊把頭,龍哥還有我,丹姐不下墓。


    我興奮的說:“阿桂北楓,我們那個團隊裏確實還缺幹力氣活的人,就挖土打洞,你倆不整天幹著農活嗎?這些對你們來說那不是小意思?”


    阿桂被我這麽一點,突然恍然大悟,又點上一根煙說道:“對啊叔!你要說力氣活,刨土什麽的,那我倆確實行啊!這麽的叔,你也給我問問,要是工資可以,也帶上我唄!”


    我一口答應了下來,想著都是親戚知根知底的,後期在團隊裏也相互有個照應。


    第二天我就坐動車迴了學校,中午吃了飯北楓開125摩托車送的我,阿桂非要跟著一起去,把我送到桂林北站我給他倆每人買了包煙就坐上了迴學校的動車。


    那時候我坐動車還是有藍色的紙質票,現在聽說是沒有了,直接刷身份證就行,我從2018年後就沒再坐過動車。


    靠在動車的座椅上,我才緩緩閉上眼睛放鬆下來休息,想到這一個多月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真的就感覺像過了好幾年一樣。


    那天我坐了3個多小時的車,到學校已經是晚上了。


    當我推開宿舍門見到在打遊戲的舍友們的那一刻,之前在桂林發生的所有事情,我真的感覺就像是做了個夢一樣,特別是跟丹姐的相遇。


    不知道誰跟輔導員打小報告,說我迴學校了,她氣衝衝的大晚上跑來宿舍找我,叫我出去說要跟我談談,此時我真的很累,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累,我說明天在談吧,我想睡覺了。


    她沉默了一會就開始數數:“1...2...”


    “來了!來了!”


    我無奈的跑出宿舍,走到她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四川婆子。


    我大學時期的輔導員叫張秋雨,安徽人,是一個帶著眼鏡看著挺斯文的女孩,那也隻是看著斯文,其實她脾氣暴躁得很。


    當時我們班裏十幾個男的在她麵前是頭都不敢抬,最恐怖的就是她生氣的那張臉,我感覺就像在河裏遊泳突然看到旁邊有條鱷魚一樣。


    在之前的印象裏,她就是一個尖酸刻薄的老女人,我每次請假都被為難,雖然我跟她都是一個姓,但她絲毫沒有給過我額外的關照。


    “張清河!你那麽多天不來學校也不跟我說一聲,你是不是不想讀書了!” 張秋雨瞪著我氣憤的說道。


    其實我好想說是!老子就他媽不想讀了!但看到張秋雨臉上像鱷魚一樣恐怖的表情,我還是沒敢說出來。


    “對不起啊秋雨姐!我有點不舒服! ”我扭著頭看向女生宿舍不敢跟她對視。


    “你這種老掉牙的借口別拿來糊弄我,不舒服?哪裏不舒服你倒是給我說說!今天要是沒給我個滿意的答複,你自己卷鋪蓋迴家吧!” 張秋雨一臉刻薄的說道。


    看著她怒目圓睜的瞪著我,我知道今晚沒個正當理由是過不去了,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麽合理的借口,這時看到女生宿舍我就想起了許文倩那臭女人。


    我立馬擺出一副死氣沉沉的表情說:“我不想活了!”


    說完我就雙手撐在走廊的護欄上,想嚇唬她一下,我那宿舍是6樓,張秋雨以為我要跳樓她嚇傻了。


    “張清河!你要幹什麽!”


    張秋雨立馬衝過來雙手摟住我的腰。


    這時宿舍周圍的人,聽到她的大喊聲全都跑了出來。


    我倆瞬間被人群圍住。


    聽到稀稀拉拉的議論聲,她緩緩鬆開手,接著立馬拉著我跑到了她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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