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的空地,一尊隨便紮束的稻草人巍巍聳立著。


    不遠處,外表落拓的中年男子渾身酒氣薰天,大張著嘴喝酒。


    他意識不清的對著兩個女兒說:「今天你們先把暗器練好。」


    男人腳步不穩,眼皮半闔,一手正確無誤的指著稻草人的方向,要女兒們照他的話做。


    他的大女兒沉下臉表達她的憤怒,二女兒麵無表情的點頭,阿爹在一大清早、她們還沒吃早飯前叫她們練武已經不是第一次。


    「阿布,你先來。」中年男子對二女兒命令道,對於女兒們的表情一點都不在意,達不到他的期望,都是沒有用的人,他不要這樣的女兒。


    「是。」


    阿布順從的一個翻身,袖中的暗器一一打中人體的要害,她的功力已經略有所成,隻是還不如阿爹的意。


    葛至初看了一眼,沒有表示的轉頭,做到這樣是應該的,做不到就該罰。


    阿布垂下眼瞼,咽下想要阿爹稱讚她的渴望,她早該知道的,她沒有那麽好,好到可以讓爹露出微笑,開口讚許她。


    「這次換阿全來。」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我不要!」葛全美像鬥雞般渾身充滿怒意,她不要照阿爹的意思去做,做了他也沒有對她們比較好,她才不要為了討他歡心去虐待自己。


    「阿全!不要,阿爹不高興會動手打人,不要惹他生氣。」阿布拚命搖頭示意,神色緊張。阿爹一不如意便會找她們出氣,尤其愛用鞭子打人,每次都要她們姊妹其中一人傷痕累累方肯罷休。


    「練這個根本就沒有用!」阿全不理阿布的勸阻,對著葛至初咆哮。為了要她們練好這個,阿爹已經整整一個月不讓她們出家門一步。


    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禁錮!


    「你練還是不練?」葛至初怒火爆發,麵目猙獰。


    「不練!」她不是阿爹通往富貴之門的工具。


    她們可憎的名字已經是永遠抹不掉的印記,現在阿爹更把她們兩姊妹當作是沒思想、沒感覺的娃娃對待。


    「一個沒有用的人沒有生存的價值。」葛至初冷斥,沒幾兩重的娃兒也敢跟他爭論這有沒有用,根本不知道外界有多殘忍。


    「你就有用了嗎?你除了酒還是酒!」阿全大叫道,阿爹本來就喪誌,自從娘死後,他更是一蹶不振。


    原本她和阿布還有一個家,可是全被酒給毀了。


    葛至初因阿全的反抗氣紅了眼,再加上被她說中弱點,更讓他怒不可遏,他失去理智,抽出腰中的長鞭,毫不留情的甩向阿全。


    「不要!」阿布大叫,縱身抱住姊姊,用自己的背迎向阿爹無情的長鞭,鮮血噴濺而出。


    「阿布!你沒事吧?」阿全掙紮的想探梘阿布的傷勢,卻被她牢牢抱住,無法動彈。


    「讓開!」葛至初怒喝。


    「阿布,你讓開,讓他打死我算了!」阿全賭氣的說道。她再也不要過這樣的生活,再也不要努力去討他歡心,不管她們怎麽做,隻換來毒打。


    「不讓。」阿布忍住背上的撕裂疼痛,緊緊的抱住姊姊,不讓父親的鞭子在阿全身上留下任何傷口。


    「不讓?你就代她受過。」葛至初見阿布也跟著阿全不聽話,氣極攻心,手中鞭子再次毫不留情的打向阿布傷痕累累的背。


    腥紅的血飛濺在阿全的臉上,她嚇壞了,卻掙脫不了阿布的箝製。「不!不要!阿爹,不要!住手!住手!」她終於忍不住哭喊著向她阿爹哀求。


    葛至初恍若未聞,繼續揮鞭。


    「別打了,別打了!我練!我練就是了!你住手!」她受不了的尖叫。


    無情的鞭子終於停了下來。


    阿布已經昏倒在阿全的身上,雙手因失去意識略微放鬆,卻依舊抱著她的身體不放。


    阿全雙眼中的淚不可收拾的奔流著,她緊緊抱住昏迷的阿布,眼睛被淚水清洗過,透出發紅的燒灼射向葛至初。


    「我恨你。」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這樣對待她們。


    葛至初打了一個酒嗝,相同的撇開了頭,隻說了一個字,「練。」


    阿全鬆開阿布已經沒有力氣的雙手,默默的看著阿布血肉模糊的背部,拿出她身上的暗器,射向稻草人,而後痛哭失聲。


    從此以後,她知道她隻剩下阿布一個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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