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言清和冷青萍迴到客棧。


    冷青萍一言不發,周言清憋了許久,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麽不和他說呢?”


    “你怎麽知道?”


    “我聽到的。”


    好吧,他和鬼母的戰鬥還是放水了,分開心神去聽冷青萍那邊的動靜,隻是出於好友的關心,並不是為了八卦什麽的。


    冷青萍臉上帶著笑容,“鐵大哥和靈兒姐姐他們真的很合適,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周言清有點失望了,若是溫戴戴的話,恐怕還得上演一場迴家的誘惑。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要迴家嗎?”


    冷青萍低著的頭搖了搖,已經表明了態度


    周言清心道,若是放任她離開,恐怕又要瞎跑,原故事中被一夥青樓之人和常春島的人收留,後者還好,前者時間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就怕人生地不熟地被人盯上,下場恐怕不堪。


    “要不要先跟我走一陣?”


    冷青萍迴過頭來看他,眼中充滿異彩,過了半晌才說道,“言清大哥,你為何對我這麽好?”


    周言清愣了一下,才慢慢道,“江湖兒女,當守望相助,尤其是你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好,隻要你不嫌棄我累贅就行。”


    冷青萍說完,不知道臉上是什麽神情,一溜煙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


    兩日後,天色正好,周言清和冷青萍在集市上買了兩匹馬,慢悠悠向著東麵而去。


    他與冷青萍說好,先到山東老家去拜祭她已故的母親。


    說來也怪,冷一楓將辛青如的墳墓安置在距離寒煙堡足有上百裏的位置,倒是免了他上門拜見,畢竟是師父的老相好,他去拜見人家正牌丈夫,多少有點尷尬。


    冷青萍去哪都無所謂,隻要不迴家就成。


    二人一路橫穿洛陽城,從東門出去,沒走二裏路,前方就出現了一個騎馬的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灰色格子外套,頭發紮在後背,外表相貌不錯,就是看起來有點矮。


    他在馬上拱手道,“六扇門追風,見過言清道長,以及這位姑娘。”開口一股粵普味道。


    “四大名捕?”


    周言清知道他們,六扇門一把手郭巨俠的三弟子,和另外三人被稱為四大名捕。按照武林外傳的設定,四大名捕中有三位都是郭巨俠的弟子,據說是眾弟子中武功最差的三個,當然郭芙蓉不算。隻有無情是自己投奔上門的,還是個殘疾。


    與護龍山莊的四大密探對應,六扇門說起來和護龍山莊算一個性質,在江湖中的地位相當,然而在朝中還是差距頗大,說到底六扇門是朝廷下轄部門,受頂頭上司轄製。而護龍山莊直接對皇帝負責,因此他們的對手是東廠。


    追風笑道,“不敢,江湖上的朋友賞臉而已。”


    “不知名捕大人找貧道有何事?”


    追風一臉和氣,甚至笑得有些諂媚,“我是因為九子鬼母的事情而來,順便請道長幫個小忙。”


    周言清頓感不妙,正要開口,追風又道,“道長雖然入了道門,但是應該沒有朝廷頒發的度牒吧?”


    大明朝對於僧道頒發的度牒數量有限,各個佛道門派和官府是有聯係的,道觀中的道童需要通過與官府的關係進行考試,通過考試才能頒發度牒。而周言清所在的青鬆觀恐怕都沒有在官府登記造冊,怎麽會去官府考試獲得度牒呢?


    明初太祖定下的規矩極嚴,頒發度牒的數量有限,免費頒發,但是要經過官府的考試,到了如今,朝廷會給出一定名額高價賣出,用來斂財。


    其實各大僧道門派中也有大量人員沒有官府授予的度牒,沒有度牒的無法免除各種賦稅,外出遊方沒有度牒掛單大戶人家和道觀寺廟一般是不會接待的。


    當然在這個武俠江湖中,隻要有一手厲害的武功,江湖中人也能承認僧道身份。


    周言清疑惑道,“那又如何?”


    “並不如何。”追風又道,“隻是朝廷有律令,日後道長想到哪家道觀寺廟掛單,隻要有度牒,那麽就不會被拒絕,若是想看人家的典籍孤本,官府也會幫忙協調。而六扇們還有幾個度牒名額未發放出去,正巧在我手上。”


    周言清承認他有些心動了,青鬆觀除了環境,沒有多少適合修道的東西,況且他還想看看佛門經典,畢竟他學的都是佛門武功。


    “不知貧道有什麽能幫到名捕的?”


    追風笑得十分燦爛,“我聽說前兩日道長在洛陽湖畔和九子鬼母鬥了個不相上下,這九子鬼母武功高強,已是江湖上最厲害的那批人了。”


    “名捕是想抓捕九子鬼母?”


    周言清有些驚訝,恕他直言,這位名捕或許追查斷案還可以,但是武功就差強人意了,堪堪一流的實力,恐怕連鬼母手下梅蘭菊單獨一人都打不過。


    “道長說笑了,我還不想白白送了性命,況且鬼母已經退去,並未犯下滅門大案,自有六扇門的前輩客卿與其交涉,我找道長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還請直言。”


    追風問道,“道長可知道梅花盜?”


    “有所耳聞,據說是北方武林一個江洋大盜,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沒人見過其真麵目,有人說他武功高強,有人說這是一個團夥。”


    追風道,“沒錯,幾日前少林寺傳來消息,江西龍四爺等人將其擒住,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小李飛刀李尋歡,少林寺方眉大師冒死將其帶迴少林寺,在五毒童子手上丟了性命,還是李尋歡將其斬殺。”


    周言清笑道,“李尋歡是梅花盜,這話名捕你信嗎?”


    追風道,“所以少林邀請武林各派前去公審李尋歡,還請了朝廷欽差、六扇門以及護龍山莊的人前來見證。”


    “那與貧道有何幹係?”


    “前些日子血月神教在南方各地出沒,製造了不少血案,六扇門派遣了打量人手到江南。江南武林在絕情門平靜大師的主持下又要召開武林大會,又走了一批人,這次少林通知的急,在這塊地界,六扇門也就隻有我能趕到。”


    “六扇門沒有高手到場,我怕鬧丟了麵子,所以臨時想請道長與我一同前往,暫時以客卿的身份參加公審,若道長同意,度牒雙手奉上,我親自為道長注冊身份。”


    追風信誓旦旦保證。


    周言清沒有迴答是否同意,而是再次問道,“這次到少林的都有哪些門派?”


    追風盤算道,“這次少林通知得倉促,半個月後就要開始公審,我估計華山、恆山、嵩山、泰山四派能到,武當也有人會到,山東的五福聯盟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而且剛剛在九子鬼母手上吃癟,八成不會來人,但是日月神教黑木崖會不會來鬧事就不清楚了。”


    “華山、嵩山、恆山、泰山四派已有人到衡山參加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典,除了嵩山和恆山,來得不會是核心人物。”


    周言清盤算著當下各個事件發生的時間,思考眼下所處的節點。


    “好,貧道就跟名捕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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