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了?”


    就在夏侯獻在府堂裏等人的時候,突然從阿福那聽到這個消息,感到很是震驚。


    元姬真是不浪費啊。


    他忽然想起元姬盤起秀發的樣子....


    不過以後還是別整這些花活了,夫人們不嫌棄是因為愛他,但一迴兩迴可以,總讓夫人們為難多不好呀。


    阿福帶著幾個下人將這裏收拾了一下,很快離去。


    出門時正好與新任的相國府從事中郎擦肩而過。


    “臣阮籍,拜見相國。”


    夏侯獻抬頭看去,阮籍今日的穿著很是規矩,頭發一看就是剛洗的,像尋常士人那般紮起。


    這與傳聞中的竹林名士的形象大相徑庭。


    看到對方的改變,夏侯獻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


    盡管阮籍依舊是飲酒縱放、橫決禮俗的人生態度,但他來到官場,願意作出一絲絲的改變。


    這充分體現了阮籍對自己的尊重。


    “嗣宗且坐,我讓人拿好酒來。”夏侯獻看著他。


    阮籍坐在那裏,側身看向上位,拱手道:“下官聽聞相國正在戒酒,不必為了下官而破了戒。”


    夏侯獻哈哈一笑:“若是越來越多像嗣宗這樣的名士願意出山為國效力,孤這酒怕是戒不掉咯。”


    “相國謬讚。”阮籍謙虛地說。


    隨著阮籍再次出仕,竹林七賢中山濤、王戎、向秀、阮鹹等人皆被啟用。


    對於夏侯獻而言,他們這些人是否是“名氣大於實力”還有待時間考察。


    但他還是樂意啟用他們。


    一來是為了妝點門麵。


    二來是向天下士子釋放信號,無論精通“玄學”還是“儒學”,隻要有治理國家、臨陣對敵之才,就是好學術。


    二人對酒攀談,坐而論道。


    不由得,他想起了曾經的李豐。


    他內心其實很厭惡那些隻會坐而論道的庸人。


    滿口大道理,卻對國事毫無用處。


    李豐要真是實幹派,也不會鑽廟堂規則的空子,左右逢源了。


    阮籍則不同。


    當阮籍聊起玄學思想時,夏侯獻便露出職業假笑。


    對,對,對!


    當阮籍聊起治軍、治吏的建議時,夏侯獻則認真專注,耐心傾聽。


    還是那句話,學術思想要運用到實際才是真的才學。


    就在這時,賈充、鍾會二人雙雙來到此處。


    聽得腳步聲,迴首一看,阮籍當即換了一副白眼。


    不過這隻是對賈充,他認為賈充阿諛小人,毫無才學。


    而他覺得鍾會此人雖然自視甚高,為人倨傲,但至少是跟自己一樣,擇良木而棲的人。


    反觀賈充,即便是董卓之輩執政朝廷,怕是也舔著臉服侍吧。


    “近來皆仰嗣宗之功,士林中興起了一陣創作五言詩的風潮。”


    鍾會剛坐下便與鄰座的阮籍攀談起來。


    賈充則是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士季,先說正事要緊。”


    鍾會不情願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麽叫詩文嗎?


    上位的夏侯獻倒是喝著酒,悄悄留意著幾人的神色。


    無論是幕府還是朝堂,人際關係總會這樣錯綜複雜。


    其實這樣也好。


    若是麾下全是和和睦睦一條心,反而不是什麽好事。


    賈充拿起酒杯複又放下,開口道:


    “相國,臣以為如若武昌願意送合適的人質入洛,不妨給全氏點真正的好處。”


    鍾會一聽就不樂意了:“全氏要封王也順了他們心思?”


    “那又何妨。”賈充道,“一旦建立正式的藩屬關係,我大魏名義上的領土將空前的擴大。”


    “天下之中除了益、揚二州皆歸我大魏所有,這樣的功績相公不能不要啊。”


    夏侯獻想了想,如今的交州名義上是臣服於全氏,實際上自從全琮執政後期,交州便隱隱有半割據的狀態。


    而東邊的吳國此時也無力去管交州。


    到時交州八成還要以武力征服。


    可盡管如此,在荊州納入大魏版圖後,天下大局基本就定了,這樣的功績誰不心動?


    賈充話音剛落,鍾會便陰陽道:“公閭難不成以為全氏是真心歸附?”


    賈充捋著短須搖頭道:“管他真心還是假意,相國所圖者,應當是名義上的政治好處。”


    賈充如今講話完全都不背人了,話術之露骨讓鍾會和阮籍都有點聽不下去。


    “全氏臣服後,相國可憑這平定荊楚功績,進位為王,隨後厲兵秣馬,必四海鹹服!”


    此時夏侯獻已經明白了賈充的心意。


    這事他其實想過,當年曹丕接受孫權的投降定然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那時魏國剛剛代漢,此時江東稱臣,魏國便在名義上基本掌控八成的天下,敵人隻剩益州一處。


    這對於急需要威望的曹丕來說是非常誘人的。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打仗就一定能贏,一朝失敗滿盤皆輸的案例還是不少的。


    不得不說,賈充在這種事上還是挺“穩”的。


    對坐的阮籍又給了賈充一個大白眼,實在不想理會。


    鍾會見狀卻是問道:“嗣宗覺得如何?”


    夏侯獻也隨即向阮籍投去了目光。


    阮籍這才開口說出自己的見解:“賈公閭所言,實乃誤國之論。”


    你特麽!


    賈充本來還在沾沾自喜,聽得此言當即心中不快。


    阮籍雖是剛入幕府不久,但也從不隨波逐流說些違心的話。


    “我以為相國該注重實績而非虛名。”


    “明知彼輩隻是政治取巧,我等又豈能因此小利而坐失戰機?”


    “嗣宗的意思是,還要是實打實的拿下荊州?”夏侯獻直接詢問。


    “正是。”


    夏侯獻心中有數了,同時也感到欣慰。


    那個曆史被鍾會屢屢揣摩立場卻喝酒裝瘋賣傻的阮籍,卻在此刻直白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這讓夏侯獻心中又多了幾分信心,因為阮籍所代表的群體是非常有政治裨益的。


    這是曾經司馬兄弟求而不得的東西。


    就在阮籍說話之餘,鍾會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


    待阮籍話落,他便開口了:“相國大可接受全氏的臣服,確認了藩屬關係後,有些以往不能做的事倒是順理成章了。”


    “嗯。”夏侯獻點點頭,此前他跟鍾會商議要陪全氏玩玩,反正不管如何主動權都在自己這裏。


    聽到這裏,阮籍似乎也有所明悟。


    鍾會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知道阮籍猜到他的意思。


    但他不會把獻策的機會讓給對方,直接說道:“我們可以假途滅虢。”


    夏侯獻深以為意。


    這明晃晃的陽謀就看全氏如何應對。


    喜歡玩,那就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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