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兒,到阿母這裏來。”


    “子桓,此子聰慧過人,乃是我曹氏之福……叡兒,來讓大父抱抱。”


    “這四人你要學會如何使用,讓他們爭,讓他們為了自保而效忠於你.....元仲,朕把江山就托付給你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阿母,這是何人作的詩?”


    “以發覆麵,口含米糠……”


    “母後!!都滾開,我要我的母後!!”


    “叡兒,你阿母不是為我所害。”


    “元仲!你忘記朕的囑托了嗎!?”


    “叡兒,你太讓大父失望了!”


    “陛下!陛下!”


    “呃啊!”


    曹叡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裳。


    然而醒來的感覺並不好受,疼痛立刻傳遍了全身,他想坐起來卻無能為力,隻是費力地伸著手。


    “陛下。”宦官拿出手帕幫曹叡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接著趕忙將他扶起。


    “去,去傳中書令和中...中書監。”曹叡虛弱的吐出了幾個字。


    “奴婢這就去。”宦官慌忙而出,卻發現天子已然虛弱的無法自己坐起來,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怎麽辦了。


    “去!”


    直到曹叡用力再次喊了一聲,宦官這才又揮手叫來幾個宮女上前服侍,而後大步離去。


    不多時,中書令王基、中書監韋誕來到了嘉福殿。


    “陛下。”二人拱手站立,喚了一聲。


    曹叡躺在龍榻上,微微側過頭,蒼白的臉上幾乎看不出血色。


    在宦官的服侍下,曹叡艱難的坐起身,單手撐著榻邊,緩緩道:“最近朝中政務可還安穩?”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稍感詫異,畢竟天子可是許久不過問朝政了。


    曹叡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閃過一絲不爽,於是抬高音量問道:“怎麽了?”


    王基上前一步,拱手而言:“迴稟陛下,今年冬河北、雍涼等地遭受雪災,現如今多地房屋倒塌,民多凍死,涼州諸郡甚至出現人相食。”


    曹叡不以為意,這種事情有必要拿出來鄭重其事的說?


    他緩緩道:“那就讓尚書台商議解決方案,前去賑災啊。”


    “陛下有所不知。”王基道,“尚書令薛令公(薛悌)上月薨逝,原本,論資曆應由裴尚書升任尚書令...然而,裴尚書卻以能力不足為由,固辭不受。”


    曹叡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想了想又問道:“那如今尚書台的事務是何人操辦?”


    “尚書右仆射司馬公(司馬孚)。”


    王基簡短迴道。


    韋誕接過話來,補充道:“最近不僅是雪災的問題,涼州今年的叛亂,雖然涼州刺史徐邈出兵平息掉了,但涼州羌胡問題已是根深蒂固,徐刺史一再請求廟堂協助,對於羌族部落封賞一批,拉攏一批。”


    “另外,韓司徒薨逝,三公的任免諸事也須尚書台經手。”


    “還有.....”


    王基又接連說了幾件事情,曹叡聽的頭都大了。


    這些繁雜的事,即便是頭幾年他勤政之時都從未操心過的。


    沉吟片刻,他建議道:“那就讓盧毓升任尚書令,盡快解決這些事情。”


    “呃....陛下。”韋誕有些猶豫地說道,“盧尚書偶感風寒,已經有些日子沒來尚書台了。”


    曹叡疑惑地看向王基,後者很快肯定道:“確是如此....現如今尚書台的政務全壓在司馬公的肩上。”


    聽到這個名字,曹叡神色一動。


    在他的印象裏,這位當朝太尉的弟弟性格溫厚,行為端正,對政事也是一絲不苟,相對來說,他不像他的兄長司馬懿那樣令人捉摸不透。


    忽然,曹叡心中閃過韋誕方才所言,立刻問道:“如今廟堂中還有誰稱病不理政?”


    王基馬上迴道:“據臣所知,太尉公似乎也抱病在家,已多日未曾過問軍政。”


    曹叡神情一滯,隨即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像是在冷笑。


    裴潛推辭,盧毓稱病...


    這還隻是在廟堂的核心地方,其餘他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


    世家們是在示威。


    這種一邊倒的輔佐班底,在他們眼裏是背叛了當年文帝給予的承諾。


    九品中正製下,國家的選官之權幾乎被士族壟斷,即便是宗室上位執掌一國軍政,但治理天下不還要靠他們,這是沒辦法的事。


    倘若這份輔政名單就這麽實施下去,世家們兩手一攤,拒絕合作,這大魏的天下或許不用等到幼主親政就要完蛋了。


    曹叡忽然想到,即便是今日他不召二人前來,依照二人的心性,或許也會來向他進言。


    他沉吟片刻,有氣無力地問道:“伯輿、仲將,朕問你們,朕選定的輔政班底錯了嗎?”


    二人不語,準確來說是不敢。


    “朕時日無多了,如...如實說來。”


    沉默許久,王基開口迴道,但也是隻是側麵迴答。


    “會失衡。”


    曹叡心中苦笑,頓了頓,問道:“那卿以為,該如何製衡?”


    “臣不敢!”王基語氣堅定,“陛下自有聖斷,還望陛下再三思量。”


    曹叡輕歎一聲,隨即看向韋誕,但很顯然他也不敢多言。


    二人平日裏算是自身自好的那種類型,倘若這個時候舉薦一方勢力,日後定會遭受另一方勢力的針對,他們不願讓自己卷入旋渦之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叡口中低喃著,卻是問道:“燕王作為首輔大臣,你二人覺得妥當嗎?”


    “必須說,這是朕的命令。”他又補充了一句。


    二人依舊是那副惶恐的神情,就那麽站著,過了一會兒,韋誕似乎是覺得不說不行了,拱手迴道:“大魏祖訓,藩王不得輔政。”


    曹叡釋然。


    他心裏清楚自己任用曹宇是出於何種考量,當然也跟他與自己的感情親密有很大關係。


    但曹宇的血脈太近了,他乃是太祖之子,真要做了輔政大臣,甚至比太後的輩分還要大。


    曹宇性格溫良?


    不,到了那個位置會有人推他上去的。


    最終,曹叡決定效仿先帝所為,設置四位輔政大臣。


    兩宗室,兩世家。


    互相製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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