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帝還許昌。


    是的,曹叡並未急著返迴洛陽,而是在許昌宮停駐。


    由於西線戰事未平,期間有不少大臣進言,建議曹叡親自去長安督戰。


    然而曹叡在看過西線的戰報後認為蜀軍難以久持,他表示相信張合的能力,同時又再次下詔確認了“堅守不出,敵疲自退”的作戰綱領。


    可又過了一陣,曹叡突然收到關中都督夏侯楙和張合的聯名請戰表。


    據知情人透露,蜀軍為了求戰,給張合和夏侯楙兩人分別送了一身女裝。


    張合當時就忍不了欲帶兵出戰,夏侯楙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甚至整個魏軍營地都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請戰情緒充斥著整個營地。


    可就在這個時候,夏侯楙卻突然提議向陛下上表後再作決定,於是就有了曹叡手中的這份請戰表。


    曹叡一開始很是疑惑,但沒多久就想通了其中緣由。


    若是夏侯楙等人真心求戰何故千裏傳書呢。這必定是西線軍心亢奮,對方不得已才假意上書請戰,實則是需要自己給他們一顆定心丸。


    曹叡不禁感歎,經過多次戰事的磨煉,這夏侯楙也變得逐漸知曉治軍之道了。


    當然了,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楙是真的要請戰......


    當日,曹叡便火速下詔讓侍中辛毗持節前往長安督戰。


    督戰宗旨隻有三個字:不許動!


    而在另一邊,諸葛亮先是得知了吳國大敗的消息,緊急著又探得了辛毗前往魏營的情報後便知道魏軍再也不會出戰了。


    病入膏肓的諸葛亮撐著最後一口氣,下令有序撤軍返迴漢中。


    公元234年8月28日,夜。


    當秋風掃過五丈原的落葉之時,也帶著蜀漢丞相諸葛亮和他克複中原的夢想,一同離去。


    ...............


    九月,帝還洛陽。


    在西線擊退了蜀軍並熬死了諸葛亮,在東線又讓不可一世吳帝孫權慘敗而歸。


    曹叡一度覺得,聖王也不過如此。


    此時的魏國可謂是舉國歡騰。


    然而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媛容姐姐病逝了。”這日,夏侯獻從營中迴到府上用飯之時,便從王元姬的口中聽聞了噩耗。


    “什麽時候的事?”夏侯獻淡淡地問道,他其實並不感到驚訝,但他本以為夏侯徽至少能多撐一些時日的。


    “昨日。”跪坐在一旁的王元姬順手為夏侯獻添上一些茶水,“今天早上司馬家的仆人前來報喪。”


    “嗯...”夏侯獻抿了一口茶,他想起此前洛陽的大疫,事實上,此時的疫病還未真正進入尾聲。所以他神色擔憂地說道:“這些日子,你們也要多多注意。”


    王元姬點點頭:“多謝夫君掛念。”


    第二天一大早夏侯獻便駕車前往司馬府,不管出於何種身份,他都有理應前來吊唁。


    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來司馬府,他甫一進府門就聽見一陣喧鬧。


    “司馬子元!”夏侯玄扯著司馬師的衣領暴怒地大吼。“你答應過我會照顧好徽兒的!”


    “你就是這般照顧的嗎!?”


    “你說話啊!”


    所有人都沒見過這般模樣的夏侯玄,包括他本人也是如此。


    夏侯徽是他的親妹妹,他答應過阿父會好好照顧她,眼前這個男人也曾答應過自己......


    司馬師麵容枯槁,神情恍惚,他任由夏侯玄對他粗暴的擺弄卻始終一言不發。


    身旁的司馬昭趕忙拽住夏侯玄的手,“泰初兄你冷靜啊,兄嫂病逝,你以為我大兄他不悲痛嗎?”


    “子上你休要插手!”夏侯玄雙目通紅,“上月我來的時候,徽兒她還有好轉,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泰初還請節哀。”這時候,麵容憔悴的張春華緩緩走上前開口言道。


    她知道夏侯玄心中苦澀,可她又何嚐不是呢。自己這個兒媳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心裏最清楚。


    “我司馬家也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徽兒染疾以來,我府上已尋遍了這洛陽城的名醫,可......”張春華說到一半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望著同樣老淚縱橫的張春華,夏侯玄自知失態,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他不該把憤怒撒在司馬師身上。


    可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與這個曾經無話不談、把酒言歡的摯友有了一層隔閡。


    夏侯玄終於鬆開了手,隨後大步離開了司馬府。


    夏侯獻和對方擦肩而過,他選擇不去搭話,而是微微點頭示意後才邁入了院中。


    一番悼詞後,夏侯獻恭敬地向司馬府主母張春華施禮後便也離開了此處。


    誰知,剛一出門,一個人影忽然在身邊出現,著實是給他嚇了一跳。


    “子上,你這麽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夏侯獻左手捂著胸口問道。


    “奉明兄。”司馬昭把手置於嘴邊,悄咪咪地說道,“迴洛陽前你交代給我的事我已經給你辦好了。”


    這麽快....


    不對,夏侯獻現在在意點倒不是這個,而是他之前交代司馬昭讓他如果有能力的話,幫自己打聽打聽今年各郡中正官們給士子們定品的信息。


    比如誰家那小誰,定了幾品,現居何職之類的。


    哪怕是小道消息也好。


    他自認為,這不算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幹嘛搞得這般鬼鬼祟祟。


    “子上,咱們要做的是光明磊落的大事,沒必要這般,你好好說話即可。”


    司馬昭“噢”了一聲,旋即恢複了正常音量,“奉明兄,我托人搞到了河東郡的中正點評備稿,這裏麵有你要的全部信息。”


    “噓!”夏侯獻趕忙捂住了司馬昭的嘴,左顧右盼,確認沒旁人聽見後,這才小聲說道:“如此絕密的資料你怎麽搞到手的?”


    司馬昭也跟著把聲音壓到最低:“河東郡的中正官乃家父的故吏,我就跟他提了一嘴,他便給我了。”


    夏侯獻大為震驚。


    還能這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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