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斥候發現魏軍並沒有截獲那批糧草,看來魏軍的確在趕時間。”


    安排完了一切,鮮於丹重新坐迴了帥位,這時身旁傳來副將的耳語。


    鮮於丹慶幸自己反應迅速,及時把消息送了出去。若是真讓魏軍突襲了居巢,吳軍的十萬大軍將死無葬身之地。


    鮮於丹長歎一口氣,忽然一驚,開口便問:“且慢,你方才說魏軍沒截獲那批糧草?”


    “是啊,末將正要跟你說此事呢。魏軍行事匆忙,甚至連焚毀的時間都沒有,那些糧食就丟棄在原地。”


    鮮於丹心中一喜,這可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如今軍中糧草雖可支應些時日,但也算不上十分充沛,若是北邊全琮要求他分撥糧草,他可不敢違抗全琮的軍令。


    這批糧草很關鍵!


    若不是副將提醒,他剛才甚至還在盤算是否要撤軍呢。


    “傳我令,令鄭都尉率八百軍士隨本將前去取糧!


    鮮於丹很快下令,隨後率部出營而去。


    一路上,鮮於丹保持著該有的警惕。


    他之所以親自前來,是因為他方才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萬一魏軍在此地設伏怎麽辦?


    雖說可能性不大,但由自己領軍至少會安穩一些,真要遇到突發情況,他也可從容應對。


    終於,鮮於丹來到那魏軍截糧之地,發現那批糧草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騎在馬背上的鮮於丹抬頭張望四周,發現此處地勢平坦,不易藏兵。


    他這才放下了戒備,開始命令士兵們前去搬運,順便迴收一些兵器。


    就在吳兵們忙碌之時,遠處一吳兵騎馬飛奔而來。


    “將軍!將軍!”


    他甚至顧不得下馬行禮便大聲唿喊:“我軍大營突然殺入大量魏軍,卑職,卑職冒死前來報信!”


    “啊!?”鮮於丹大驚,他一拉韁繩,怒目圓瞪。


    原來這糧草的確是餌,但鉤子卻不在此地!


    “都別搬了!快隨本將迴營!”


    此刻的吳軍營地,火光四起。


    毫無防備的吳兵被突然殺入的魏軍騎兵衝得七零八落,很難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大營外,鮮於丹姍姍來遲,他望著陷入火海的營地,心知已無力迴天。


    “將軍快撤吧!”


    “此地不可久留啊!”


    耳邊陸續傳來麾下勸說的聲音,鮮於丹長歎一聲,猛然捏緊了拳頭。“哎!”


    “撤——”他話剛出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入耳。


    “不好!”鮮於丹一轉頭便看見魏軍騎兵的身影,慌忙大喊:“快撤,撤!”


    說話間,一支飛箭破空而來!


    那箭直接擊中鮮於丹的右臂,鮮於丹悶哼一聲感到吃疼不已,手中的馬鞭應聲墜地。


    但他顧不得其他,立刻用左手抽出腰間佩劍,拚命敲打著馬臀,後來索性用劍刺了進去。


    身下駿馬一聲驚叫,鮮於丹提馬逃竄。身邊隻有數十親兵有著坐騎,其餘步卒顯然跟不上鮮於丹的步伐被遠遠甩在身後。


    然而,魏軍的騎兵的目標卻不在那些步卒身上,他們用力揮舞著馬鞭,全力加速,目標直指鮮於丹。


    “鮮於丹休走!”曹肇帶著屯騎營步步緊逼,他營中的戰馬皆是選自並州、涼州的優質馬匹,萬裏挑一,顯然是吳國那種“矮子裏拔高個”的馬所不能比擬的。


    很快,魏騎單憑馬力便追上了鮮於丹並將其團團圍住。


    魏騎紛紛靠近,順勢斬殺了鮮於丹的親兵,接著趁亂重傷了他的馬腿。


    鮮於丹隨著戰馬的驚叫,應聲墜地。


    見魏騎圍了上來,他死死攥著手中寶劍,果斷選擇自刎,誰知曹肇眼疾手快,飛身下馬,一腳踹在對方左臂上,寶劍隨之跌落。


    曹肇用手背輕柔地擦了擦自己的白皙的臉龐,而後大喊一聲:“拿下!”


    ...


    吳軍營地已徹底被魏軍接管,沒過多久,鮮於丹被綁迴了營地。


    夏侯獻知道,這鮮於丹乃是曾經跟隨呂蒙東征西討的將領,對吳國之忠誠自不必說。


    所以他也懶得和對方多費口舌,隻是派人收繳了他的印信後好生看管。


    在魏軍收拾完營地後得知,吳軍此處隻有四五千兵力。


    但盡管如此,王淩經上次一敗鬥誌盡失,竟被這五千兵力就給唬住不敢出城。


    夏侯獻嘖嘖稱奇。


    這時,田豫走進大帳,似是有些擔憂之色。


    “夏侯將軍,此役我軍損失三百餘人,斬獲外加俘虜的吳軍約三千餘人,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隻是,吳軍的潰兵一旦迴去,合肥的吳軍就會知道六安這裏的情況,我軍就被動了。”


    “我就怕潰兵不迴去呢。”夏侯獻欣然一笑。


    “夏侯將軍是想.....”


    “就是將軍想的那樣。”


    夏侯獻從位置上站起,大步向帳外走去。“走吧田將軍,我們進六安城!”


    ..........


    “夏侯將軍!”


    “見到您真是久旱逢甘露啊!”


    “請!”


    夏侯獻一進城,王廣便笑臉相迎,這倒不是裝的,被困在城中這麽久,誰見到援軍不高興呢。


    “王使君可還安好?”


    王廣邊走邊說,“吳軍在城外虎視眈眈,家父前段時間殫心竭慮,似是病了,近幾日才好了一些。”


    “這樣啊。”


    很快二人來到府堂,此時王淩正在堂內等著。


    王淩直到夏侯獻進門才麵帶笑意地說道:“奉明啊,老夫萬萬沒想到是你來解這六安之圍啊。”


    “不敢當,在下隻是盡分內之事。”夏侯獻拱手而言,隨即抬頭看著王淩。


    王淩的氣色很好,哪裏有什麽心裏憔悴的模樣。


    在夏侯獻看來,王淩多半是那種拉不下臉去城門處親自相迎,但內心卻也有感激之情的複雜心理。


    畢竟兩人之前在淮南相處得並不算融洽。


    當然了,夏侯獻進城不是為了跟王淩顯擺的,兩人客套了幾句很快便步入正題。


    “王使君,這六安城中除了留下日常守備軍力,其餘各部勞煩交付於在下。”


    王淩當時就警惕了起來,問道:“奉明這是何意?”


    “噢,差點忘了。”夏侯獻從腰間拿出一塊印信。“此乃陛下親授,此役淮南各部在下可酌情征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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