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安赫上了車,大棉被圍起來的燒烤攤兒……


    安赫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去吃,一幫窮學生大冷天兒的擠成一團鬧哄哄地就著從旁邊縫裏灌進來的北風裏吃燒烤挺有意思,但畢業之後他就沒再去過了,何況這種場合得人多,現在就他和那辰倆人,吃一半估計就凍透了。


    但那辰看起來興致挺高,這頓飯本來也算是補給他的生日飯,所以安赫沒說什麽,開車直奔大棉被燒烤攤兒。


    “我爸去年剛死,”那辰坐在車上沉默了一會兒,低頭摸著小豬存錢罐的鼻子說了一句,“我姨他們覺得不吉利。”


    “有什麽不吉利的。”安赫皺皺眉。


    “我爸……”那辰往安赫那邊看了一眼,聲音很低,“是車禍,大白天的,對著人家停路邊的貨車就撞過去了,都說他瘋了。”


    安赫沒說話,那辰的手指在車窗上輕輕一下下地敲著,笑著說:“我舅媽說,跟精神病呆久了,人會受影響……沒準兒我也是,我還能遺傳呢。”


    安赫還是不說話,那辰轉過頭來沖他呲了呲牙:“怕麽?”


    “怕什麽,”安赫轉過臉也沖他呲了呲牙,“我這兒專治各種神經病。”


    那辰愣了一下笑了起來,捧著存錢罐笑了很長時間才拉長聲音嘆了口氣。


    這是安赫第一次聽到那辰嘆氣,這聲包含了太多他分析不出來情緒的嘆息讓他再次沉默了。


    燒烤攤兒很熱鬧,邊喝酒邊扯著嗓子聊天吹牛是特色,掀開棉簾子進去就能被裹著熱氣兒的喧鬧聲給埋了。


    他倆找了個角落裏的小桌坐下,挑菜的時候那辰興致很高,拿了不少肉,安赫發現他對穿成串的各種肉都不認識,每拿一串都得問問安赫這是什麽。


    “你是不是沒吃過燒烤啊?”安赫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那辰點點頭,又拿了一串扔到安赫拿著的小筐裏,“沒怎麽吃過,這是什麽?”


    安赫看著那辰手裏拿著一串東西沒說話,那辰又研究了一下:“這是什麽東西的尾巴?腸子?跟彈簧似的。”


    “你嚐嚐吧,挺脆的。”安赫忍著笑。


    “是什麽啊?”那辰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吃就放過來,問屁啊。”安赫把小筐遞給他。


    “是什麽?”那辰很執著地問著。


    “豬鞭。”等著他倆挑菜的大叔笑著說。


    那辰盯著手裏竹籤上繞成一圈圈的豬鞭頓了頓,跟被紮著似的扔迴了桌上,有些感嘆:“豬鞭就長這樣?”


    “你以為什麽樣。”安赫笑著把挑好的東西給了老闆,迴到了座位上。


    “這麽細?”那辰坐到他身邊小聲問。


    安赫一直樂,沒出聲。


    “你吃過吧,”那辰嘖了一聲,“要不怎麽知道還挺脆的呢。”


    安赫還是笑著不說話。


    那辰也沒說話,眯縫著眼盯著他看了半天,嘴角慢慢勾了起來,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要不要嚐嚐……”


    “你的麽,”安赫打斷了他的話,“脆麽?”


    “靠!”那辰拉著椅子往旁邊躲了躲,“你還是老師呢!”


    “你都沒個學生樣,還指望我這會兒想著自己是老師?”安赫笑笑,“喝點兒什麽?啤酒白酒?”


    “你開車呢。”那辰很嚴肅地提醒他。


    “車扔這兒就行,離我家很近了,你打車迴去就行。”安赫說。


    那辰沖老闆打了個響指:“紅星二鍋頭!”


    吃東西的時候安赫話不多,那辰也不太說話,隻是悶頭喝酒吃肉。


    一直到那辰開始喝酒的時候,安赫才看到了之前自己印象當中的那辰,跟今天始終帶著幾分稚氣的開心笑容完全不同的那辰。


    那辰的酒量很好,喝酒的時候不需要人配合,不跟人碰杯,也不找話讓人喝,隻是拿著杯子一口口往下灌。


    安赫酒量也不差,不過得慢慢喝,像那辰這樣灌,他最多三兩就得趴下,但那辰麵前的一瓶二鍋頭被喝光了之後,依然看不出醉意。


    “怎麽不喝。”那辰看了看安赫的杯子,裏麵還有大半杯。


    “喝著呢。”安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怕自己喝多了壞事兒。”那辰勾了勾嘴角,拿了串板筋慢慢咬著。


    “不喝酒不也壞事兒了麽。”安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後悔,自己雖然沒喝大,但估計也已經進入說話不經大腦的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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