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思明垂著頭,沉默不語,好半天才艱澀的開口,“那個……真的會是他嗎。”


    闕大當家和蕭總管對視一眼,嘆息道,“應該錯不了,早年我和你蕭叔都同嶽將軍切磋過。將軍的師尊喜好雲遊四方,居無定所,無門無派,徒弟也就他一個,按理該傳給你……隻是你小時候體弱,沒能習武。後來到了闕家,就學了咱闕家的神鬼手,將軍的武功失傳已久,年輕一輩基本不會認得,也難怪你看不出來。”


    蕭總管補充道,“那人無論是身形還是身手,都跟嶽將軍如出一轍,你蕭叔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沒有眼拙,應該是……應該是錯不了了。”


    闕思明狠狠抓著床沿,實成的黑木硬生生被他抓出了五個個指印。


    “我爹不是早就死了,為什麽……而且他為什麽會對鬱明鏡惟命是從。”


    闕大當家沉吟道,“當年說嶽大將軍被當眾問斬了,誰也沒懷疑過。老夫當時早幾月收到你爹的信,信上要老夫趕緊去淮西,將你託付給我,想是當時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老夫到了淮西,隻趕得及去救你,派去救你爹的人,全都死了……所以,其實誰也沒親眼看到嶽將軍死,估計那時,鬱明鏡就已經把人弄走了,可是他為何要這麽做?他一心要報仇,為何又要將人留在身邊呢。”


    闕思明喉頭沙啞,他想說我知道,可是他說不出口。他如何說得出,他從小就看出來,鬱明鏡對他爹圖謀不軌,別有心思。所以雖然沒有實在的證據,說起來也牽強,畢竟鬱明鏡到他家的時間和他娘病重的時間,他已經有些記憶模糊了,可是他還是一門心思覺得是鬱明鏡害死了他娘。因為鬱明鏡表麵上溫文謙和,總是笑的如沐春風,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鬱明鏡看他爹的眼神,總是像極了一頭狼。


    後來他爹被鬱明鏡陷害,抄家滅門,他就以為鬱明鏡是背負仇恨,伺機報復,才會有那樣的眼神,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鬱明鏡想要的,遠不止他想的那麽簡單。如果不是存了什麽心,誰會把仇人養在身邊。


    一想到鬱明鏡對他爹懷著怎樣的企圖,他就恨的眼前都發黑。


    蕭總管插嘴道,“將軍看上去,是被鬱明鏡控製了。”


    闕大當家點頭道,“這是必然,聽你描述的狀況,老夫有個大膽的猜想。”


    “什麽?”


    “恐怕將軍體內,也有一條血蠱。”


    蕭總管和闕青源都大驚,“難道鬱明鏡養了兩條血蠱在體內?”


    “不錯,除了血蠱,還有什麽東西能如此可怕,將不共戴天的仇人變成自己的打手,六親不認,對著親兒子都能下殺手?可是當你叫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有了反應,這就說明他沒有徹底被控製。”


    “怎會如此?將軍在鬱明鏡身邊,少說十多年了,血蠱早該養成了。”


    “不錯,按理說將軍應該早就變成一具行動的殺人利器,可是他先是在鬱明鏡不在時,放了思明一條生路,後又在聽到自己名字後,行動遲緩,有了反應。這就證明他還有自己的意識,他其實認得思明,也知道自己是誰。”


    “莫非他是在鬱明鏡麵前裝裝樣子?”


    “也未必,老夫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對鬱明鏡惟命是從,以他的功力要殺鬱明鏡,不是什麽難事,有什麽理由要潛伏在他身邊十三年?而且從那日你們交手的情況,將軍確實沒有留情,還險些殺了思明。所以老夫猜測,將軍確實被鬱明鏡控製了,但在偶爾的情況下,他還有自己的意識,這種時候,就是當鬱明鏡對他的控製減弱的時候。”


    “控製減弱?這是為何?”


    “老夫猜測,是因為鬱明鏡無法同時控製兩個血蠱。”


    闕思明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中有無法遮掩的痛苦,“師父的猜測八九不離十……第一次跟他交手,他眼中不帶一點人氣,實在不像是裝的。後來進寶背著我逃跑,鬱明鏡轉而控製我,攻擊進寶。我爹從後麵追來,恐怕鬱明鏡控製我後,他就清醒了一些,所有才會在斷崖處,放了我們。”


    “此次也是,我跟他交手時,鬱明鏡完全可以將我控製住,讓我沒有還手之力。可是他沒有,反而讓我們交戰了良久,後來蕭叔見我不支,情急之下叫了我爹,我爹那時就遲疑了,愣在原地。我想去截他的布巾,鬱明鏡這時又轉而控製我。我不能動之後,鬱明鏡吐出一大口血,看是受了內傷,他沒有參與打鬥,何來的內傷?恐怕是兩隻血蠱在體內的反噬。後來我爹突然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將他帶走了,本來局勢對我們相當不利,可最後卻是他們落荒而逃,必定是鬱明鏡身受重傷,害怕之後無法控製住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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