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刺痛從其左胳膊傳來,李輕澤看去,原來是一塊三寸長的透明碎片紮在其左胳膊上,想必是昨晚妖獸與那二人大戰時自己受到了波及。李輕澤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然後握緊拳頭,用布條紮緊手臂,迅速將碎片拔出,再緊忙敷上從家裏帶來的止血膏,最後用撕下的布條將傷口包紮上。一套動作嫻熟無比,顯然是以前在行醫時沒少替人包紮傷口。


    待一切收拾好後,李輕澤拿起那片透明碎片端詳起來,在早晨陽光的照射下,碎片閃耀著晶瑩的光芒,一看便不是凡品。“想是那幾人與妖獸爭鬥時打碎的法寶碎片,雖不知是何材質,但既然是仙家之物,必有其不凡之處,就把它帶在身上,指不定哪天就有用武之地。”李輕澤想到。


    收好了透明碎片,在止血膏的作用下,手臂感覺也不是那麽疼了。於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繼續趕路。


    突然,他注意到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名白衣女子躺著地上。


    “對了,昨夜我正是為了救一個白衣女子,才從樹上摔下昏了過去,不知此人現在是生是死。”李輕澤想到。


    李輕澤屈身走到該女子身前,用手指探了探她的唿吸,還好,其唿吸雖弱,但是性命還在。


    放下心來,李輕澤才注意到該女子的麵容。隻見其烏黑的頭發簡單的挽了個發髻,簪著支八寶翡翠釵,麵色白皙瑩潤,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眼睛雖閉確一樣攝人心魄,真是如畫中仙子一般。


    不知不覺間,李輕澤竟然盯著其發了呆。


    許久,李輕澤才迴過神來,臉色竟微微發紅,“我這該死的賊眼,怎的定力如此之差,真是冒犯了這位姑娘。還好沒人看見自己的醜態,否則以後還有何臉麵在江湖上行走。對了,舅舅說過百力丹對修道之人一樣有效,先給其服下,看看是否有助她傷情恢複。”


    李輕澤從藏藥葫蘆裏倒出一枚百力丹,碾碎之後用勺子送入其口,然後用葉子接了些露水助其服下。


    不出一炷香時間,該女子漸漸醒來。


    見其睜開眼睛望著自己,李輕澤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位公子,昨晚在我墜落時,救我的是你嗎?”白衣女子先開口問道。


    麵對白衣女子的問話,李輕澤略帶羞澀的說道:“正是在下,昨夜見姑娘與妖獸相鬥,受妖獸所創。姑娘你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卻敢與如此兇悍的上古妖獸廝殺,這份勇氣縱使我這七尺男兒也深感佩服。”


    白衣女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一笑。


    就是這一笑,仿佛全世界的花都開了。


    白衣女子輕揖雙手,向李輕澤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蘇江悅,感謝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多禮,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叫李輕澤,如果你不嫌棄叫我輕澤就可以。”李輕澤撓了撓腦袋,笑著對她說。


    蘇江悅說道:“輕澤公子,大恩不言謝,我乃空山派弟子,以後你若有事需我相助,在下必定萬死不辭。”


    李輕澤驚訝的望著蘇江悅說道。“原來江悅姑娘竟是大名鼎鼎的正道六大派之一空山派的高徒,真是失敬,難怪江悅姑娘的道法如此高強”


    聽到其叫自己江悅姑娘,蘇江悅有一絲驚奇,又感到一絲好笑,畢竟自己修道多年,已經很久沒聽到人這麽稱唿自己了。


    蘇江悅歎息一聲說道:“怎麽談得上道法高強,若真是道法高強,也不至於被那龍螳妖獸重傷至此。也不知昨晚九源派的浮木道友是否順利將那龍螳引向了北方的千秋雪嶺。昨天若是沒有他們二人出手相助,想必不僅我將命喪於此,附近的城市也必將在龍螳的屠戮下生靈塗炭。”


    “原來那妖獸名曰龍螳,一條大蛇長著一雙大鉗子,倒也形象。”李輕澤說道,突然他注意到蘇江悅依然坐在地上沒有起來,便又問道。“姑娘可是腿腳有所不適?”


    蘇江悅說道:“我的右腳好像骨折了,剛才說話時我已經封住了穴道,雖然已經不疼了,但是仍無法走路。而且經昨天一戰,我靈脈受損,靈力虧空,若強施法術禦劍飛行,將會損傷經絡,影響修行,故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姑娘但說無妨。”李輕澤說道。


    “輕澤公子能否去東邊五十裏外的梅山鎮萬家酒樓請我的同門來幫我,我之前與我的同門道友約好三日後在此見麵”蘇江悅懇切的說道。


    “那怎麽行!”李輕澤說道,“我怎能丟你一女子在這荒郊野嶺,不說那龍螳妖獸去而複返,就是來了豺狼虎豹,你又如何應對!”


    “江悅姑娘你放心”李輕澤繼續說道,“我家世代行醫,我雖醫術不精,但是醫治個跌打損傷還是沒問題的,一會我先替你正骨,再用藤條做把背椅,我用背椅背你一起去梅山鎮。”


    蘇江悅驚道,“那怎麽成,背椅都是父母背小孩子出門時用的,那怎麽好意思呢。”


    李輕澤著急的說道:“都什麽時候了,江悅姑娘你也一定想趕緊把龍螳去向的消息帶迴宗門吧,若不帶上你,我這一來一去也不知要耽擱多久。不用背椅的話,難道要我抱你出去嗎?”


    蘇江悅突然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說道:“公子教訓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修道之人早已拋開這些世俗雜念,更不該為麵子上過不去而煩惱,還請公子替我醫治腳傷,好早些上路。”


    李輕澤臉上也有些泛紅,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輕狂了,一時間又有些語塞。


    李輕澤就在這沉默之中開始為蘇江悅治療腳傷。


    脫去青色繡鳳的金縷鞋,蘇江悅白皙的玉足漏了出來,那腳踝處因為骨折腫的老高。李輕澤摸到傷處,還好沒有錯位。於是其從藏藥葫蘆中取出續骨藥,為蘇江悅敷於傷處,又尋了幾根樹枝做夾板,替其固定好傷處,最後又幫她穿上鞋子,這一切用了不到一刻鍾就完成了。


    蘇江悅打破沉默說道:“輕澤公子醫術高超,小女子佩服至極。”


    “嗬嗬,我的醫術不足掛齒,還是姑娘道行高深,從那麽高處摔下,隻傷了腳踝。換成尋常人等,早就不知死了幾迴了。”李輕澤邊尋著做背椅的藤條邊說道,忽然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他從樹上躍起抱住蘇江悅的那一刻,不知怎麽竟感覺心裏像被什麽扯了一下。


    蘇江悅似嗔似笑的說道:“莫非公子是在笑話我皮糙肉厚不成”


    李輕澤趕緊擺手說道:“我可不敢,姑娘若是皮糙肉厚,那天底下別的女人身上長的可都是千年老樹皮了。”


    “哈哈哈……”蘇江悅開心的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悅耳,“你可真會哄人開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被你這張嘴給哄騙了。”


    “那自然是,我這次出遠門,我們整個鎮子的姑娘都哭著求我早日歸來呢。”李輕澤神色誇張的說道。


    蘇江悅說道:“我看真正皮糙肉厚的,是你的臉皮吧。”說罷,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輕澤公子這次出門是要去往何處呢”蘇江悅又問道。


    李輕澤答道:“我這次要去到天宵派學藝。”


    蘇江悅說道:“天宵派是和我們空山派齊名的正道六門之一,輕澤公子若能拜入天宵派門下,以後我們便是同道中人了,今後再見麵說不定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姐呢。”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平日不愛說話的蘇江悅今天竟與這少年聊了這麽多,連其自己也有些不解。


    “那師弟這廂有禮了。”李輕澤說著又順勢雙手作了個揖。


    蘇江悅又一次被李輕澤滑稽的動作逗的笑出了聲。


    不知不覺,在談笑間背椅已經做好了。


    “對了,還請輕澤公子先帶我去密林北方,我感覺到我的本命法寶掉落在了那裏。”蘇江悅說道。


    李輕澤道:“好的,那準備出發吧。”


    李輕澤扶著蘇江悅坐到背椅上,然後其俯下身,背起背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這片他們初次相遇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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