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一會, 黑塔的台階就傳來了吱呀的聲音。


    一隻白色的大狗踏著歡快的步伐跑到了閣樓上,然後看著皇軒燼就想撲過來, 不過在看到皇軒燼冷著的臉立刻停下了歡快的步伐,然後把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委屈地低著頭。


    「居然還敢迴來。」皇軒燼蹲在了小佩子麵前。


    「說吧, 你又把我的近衛團徽章弄到了哪?」他抬手捏著小佩子的毛茸茸的狗臉,一副審判敵方臥底的表情。


    聽到皇軒燼說起近衛團徽章維希佩爾默默轉過了身,猶豫了一會然後說:「也未必是它拿走的吧。」


    「還能是我自己弄丟的不成?」皇軒燼迴頭說。


    「……或許。」維希佩爾說。


    「一定是這個傢夥幹的。」皇軒燼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拿著手指戳著小佩子的頭頂,直接戳出了一個窩, 「拿著我的金幣去買麵包,甚至還把我的錢直接送給街口的乞丐, 拜託, 搞不好我其實比那個乞丐還要窮好嗎!」


    小佩子隻好一臉心虛地低著頭,任皇軒燼□□著。


    說完這些,皇軒燼把整袋子的珠寶拿了過來, 放在小佩子麵前,「看見這些了嗎?很重要!很值錢!」


    「你如果敢動這些,我就……哢嚓。」他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道,以示威脅, 然後站起身,把那袋子珠寶隨意扔到了櫃子裏,拍了拍手。


    「好了, 我們可以出發了。」


    維希佩爾:「……」


    他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要去搶銀行估計是為了給他的少年籌錢治腦子。


    09


    「先去吃點東西。」皇軒燼迴頭問維希佩爾。


    維希佩爾點了點頭。


    「科林斯的碼頭那裏有很多東煌勞工,有家麵鋪味道還算不錯,要去試試嗎?」


    維希佩爾還是點頭。


    皇軒燼迴頭看著維希佩爾,「怎麽感覺你比小佩子還要乖。」他勾著維希佩爾的肩膀在維希佩爾耳邊,啞著嗓子說:「昨夜已經過了,你已經不是我的人了……」


    他比當初初來西陸的時候長高了不少,現在看上去隻比維希佩爾矮上一點。


    沒等維希佩爾迴答,他就鬆開了手跑到了前麵。


    麵館的老闆是東煌人,看上去是個老實人。麵就是很普通的陽春麵,清湯白水,連塊肉都沒有,不過味道倒是不錯。


    皇軒燼換了件白色的對襟盤扣褂,看上去倒和普通的東煌勞工沒什麽區別。而維希佩爾無論是穿著還是氣度都不像會來這種地方吃飯的,過往的東煌人頻頻迴目看著男人。


    碼頭上忙亂得很,一天有幾十輛蒸汽航船要裝料卸料,不少東煌的勞工扛著貨物穿梭在甲板和碼頭上。


    兩個人吃到一半,一根沉重的鐵棍突然被扔在了桌子上。


    維希佩爾警覺地抬起頭,看著來人,是個帶著鬥笠身材健壯的漢子,漢子把鐵棍撂在桌子上就直接衝著後麵的麵鋪喊道:「老闆,陽春麵!」


    男人背上背著一把五弦琵琶,看上去與粗壯的漢子有些不符。


    皇軒燼頭也沒抬,繼續吃著碗裏的麵,碼頭這邊人多,麵鋪的桌子又少,來個人湊桌倒也沒什麽。


    要完了麵,漢子就直接坐在了長椅上。


    碼頭上人雜,老闆送麵的時候不小心被雜物絆了一下,麵碗從盤子上滑落,皇軒燼直接抬手接住了麵碗,放在了男人麵前。


    男人看著皇軒燼,「公子是練過的?」


    皇軒燼搖了搖頭,「不過是手腳還算靈便。」說完便起身打算結帳離開。


    男人抬頭看見少年腰間繫著的劍,「都帶著劍了,來來來,過兩手。」


    他直接撈起桌子上的鐵棍,憨笑著攔下少年,「我叫葉七,別人敬我叫我一聲教頭。」


    葉七看少年沒有自報家門的打算隻好又問,「公子什麽名諱啊?」


    皇軒燼搖頭,「江湖不歸客,又何必問姓名。」


    這句話是東煌話本裏的,當年皇軒且塵向朝廷要了三十萬鐵騎打完了那場聞名天下的赤鬆之戰,最後卻又被青溟帝剝奪了所有的兵權,最終那個斷臂的男人隻身離長安,便是如此答路邊問他姓名的老翁。


    葉七看少年不願說自己的姓名,也不強求,直接拎著鐵棍由下而上揮向少年。皇軒燼立刻抬劍,未出鞘的劍在鐵棍上由下自上點了三次。


    每一次落劍都迅而疾,生生扼住了男人的棍勢。


    少年用劍鞘點在葉七的棍前。


    「走雁式。」葉七看著少年說,豪爽地笑道:「公子還會棍法。」


    皇軒燼沒說話,葉七猛然向後抽棍,然後一個側身將鐵棍向前送出。


    少年立刻側身,一個彎身用劍鞘將沉重的鐵棍挑開,然後向前邁了一步,左手扣住男人的手腕,然後向反側擰過去。


    男人毫不在意地在空中翻身,手握著鐵棍再次向著少年的方向送去。


    皇軒燼跳上桌子,手握著仍未出鞘的劍向男人的手腕砍下。


    葉七手中的鐵棍落地,男人按著自己發麻的手腕。


    「公子這套沾衣十八跌倒是用的不錯。」


    兩個人剛停下來便傳來了陣陣叫好,碼頭上不少人都看著他們。


    皇軒燼是連著腰間的紅絛係帶將劍連著鞘扯下來的,現在隻好再係迴去。


    「不是沾衣十八跌,是當年……」說到一半皇軒燼覺得也沒必要和這個人說太多,於是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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