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迴過神來之後一琢磨,老爹不會無緣無故提一個不相幹的人。這樣想就很容易推測出陽球可能會和黃忠做搭檔。


    可黃忠本身就是一個一言不合就想幹架的愣頭青。幹起架來一興奮連話都說不清楚,足以見得這人在接觸戰鬥的時候,智商會下降到一個什麽層次。


    結果老爹還把陽球這麽一號殺胚配過去和黃忠搭班,那無異於像幹柴中加入了烈火。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釋放天性組合。真要給他們充足的兵力加上後台,還不是說幹就幹,搞不好就會把洛陽掀個底兒朝天。


    漢靈帝察覺到了劉辯神色不對,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擔心什麽。


    出言安慰到:“陽球這個人雖然說性格暴烈,但是做事非常的有計劃。同時還很會拿捏分寸,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貿然送死。自從上一次他搞出了那麽大一番事跡之後,也是沉寂了多年。這迴為了上位更是不惜自汙名聲,娶了程璜的女兒,入贅到宦官門下。該硬的時候硬邦邦,該軟管的時候也可以完全放棄尊嚴。如此有謀劃、知進退,還與黃忠一樣熱血之人,沒準正合適相互配合。”


    漢靈帝見到人介紹的差不多了,也不再賣關子,繼續談論對黃忠二人的安排。


    “你小子不也說了嗎?咱們需要加強監察的力量,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把他安插到私立校尉手下,當一名負責監察的從事,豈不是非常的合適嗎?”


    “而且司隸校尉本身是掌握一定兵權的,雖然說近百年來兵權被大幅度的削弱,但是咱們可以恢複呀!到時候讓黃忠率領著這兩千號人配合陽球審查、抓人,效果一定非常的很好。”


    說完這些,漢靈帝也算是把所有想到的安排都說完了,他換了個姿勢,舒適的躺好。然後輕輕的自說自話到:“程璜那幫蠢貨這迴可是送了這一份大禮啊!把這麽好的人才舉薦給我。這幫老東西還自以為又得了一個臂助。可是此等心性堅韌之輩,又豈會輕易屈服於他們。恐怕這些人將來都要死在陽球手上。”說完後漢靈帝的嘴角上也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漢靈帝不會想到,他今日隨意的一句猜測將來完全應驗了。劉辯也不知道,他對漢末的了解遺漏了這麽一個精彩的事件,忽略了這樣一位傳奇人物。曆史上陽球雖是閹黨,但骨子裏更是士族,最為清正的士族。依附閹黨隻不過是他法家的權宜之術。陽球通過一件又一件事獲取了宦官集團的信任,利用宦官的力量剪除了許多士族的毒瘤,最後反手給了那些閹人致命一擊。陽球亦正亦邪,他用最極端的做法實現了自己的目標,以自己為代價證明了世家管理百姓同時造福百姓的事實。不知道這樣一位人物在劉辯這隻小蝴蝶的影響下又會走向一條怎樣的道路。當然,這些都要是後話了。


    故事迴到漢靈帝這邊。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劉辯加深了幾分對於陽球的了解。把黃忠交給他,也放心了許多。


    同時,劉辯還得到了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他這位父親並不是如同他表麵上那般,完完全全的信任宦官集團,任由這些人耍小心思,對漢靈帝的事情指手畫腳。


    又或者說,宦官集團裏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似乎也有著各自的陣營與立場,甚至還有一部分人與皇上並不是一條心的。


    對於這些內情,劉辯不太了解,他還以為十常侍能被這麽籠統的稱唿在一起應該是很團結的。所以猛然獲得如此勁爆內幕消息也不太清楚該如何利用。


    最後,劉辯選擇默默的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畢竟他的印象中,這幫太監在數年之後,可是會霍霍出驚天大事兒。若是能夠利用這些情報,把這幫二五仔提前玩死,可就再好不過了。


    劉辯也非常的奇怪,為什麽漢靈帝不待見這些太監,卻依然願意保他們。這個問題縈繞在他心間,隻可惜他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機會去問漢靈帝。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近幾年這幫太監也掀不起什麽浪花,就先讓他們苟活一陣子吧。


    思考了片刻,劉辯把獲得的信息都整理好,注意力便轉迴到了漢靈帝身上,發現對方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期待的光芒。


    這麽明顯的暗示,劉辯哪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心裏一陣無語,要不你來當小孩,我來當爸爸吧!每天還得等著我來哄。


    想是這麽想,但是嘴上卻沒有絲毫馬虎。


    隻見劉辯崇拜的說到:“父皇實在是太厲害了,這些人還自以為能夠蠱惑父皇,實際上不過都是父皇手中的棋子而已。等到哪一天父皇全都布局好了,這些人通通都會為他們的無知付出代價。”


    這馬屁拍的鄭重靶心,漢靈帝內心舒服的不行不行的,哪個皇帝不幻想運籌帷幄,掌控蒼生?


    同時漢靈帝也升起了幾絲緊迫感。他哪裏有劉辯說的那麽厲害。雖然有一些想法,有一些布置,但是遠遠不夠。為了能夠迴應劉辯的期待,他決定要好好再努力一番了。他沒有意識到平時也有很多人拍他的馬屁,但是完全沒有劉辯的效果,也許這就是親情的力量吧。


    劉辯被身邊的人瘋狂腦補,被架起來了那麽久,常常要謹言慎行,已經疲勞到想要擺爛的程度。對於這些恭維之詞,可謂是深惡痛絕。


    他從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拍馬屁的那個人;沒有想到也會有人因為他的恭維感到壓力;沒有想到,屠龍者成為惡龍的日子會來的這麽快。


    放完彩虹屁,劉辯也徹底沒有了留在這裏的意義,於是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見到兒子離去,何皇後終於不再忍耐,小手輕輕地撫過了漢靈帝後腰的某個穴位,然後用力的按了兩下。今天漢靈帝的形象不同於往日,何皇後也真的心動加情動了。


    漢靈帝瞬間感覺有一陣熱流順著脊椎骨之下,如同觸電般麻癢的感覺傳遍了下半身。身體都有了些許的反應。


    隻不過他今天中午一時興起,臨幸了一位小宮女。現在的狀況是心裏有些激蕩,身體也誠實的做出了反應,但是庫存比較空虛,淡淡的虛弱感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總體而言漢靈帝既期待,又有那麽一點點不太想做劇烈運動。


    於是他可憐巴巴的望向何皇後,“皇後,要不改日吧。我明天給何進升升官。”


    何皇後想起了自己剛進宮的時候,當時的漢靈帝活像一個急色的少年,“來,若是給朕服侍舒服了,重重有賞!”


    如今看著漢靈帝糾結的反應,何皇後心中有些感歎,“年少不知耕地好,如今老牛當個寶。”


    於是她嫵媚的一笑說到:“陛下,我這個哥哥還需要再磨礪一陣子。倒是今天春宵苦短呀,升官的問題咱們日後再說!”說完雙手就更不老實了。


    沒過多久,屋子裏的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大,大到還沒走遠的劉辯隱約間又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撇了撇嘴,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很快就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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