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認清現在的狀況,何進就感覺不太妙。自己如果答應了妹妹的要求,雖然能夠獲得不低的官職,甚至整個何家都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但是也意味著自己將要與很多老牌世家作對,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


    這不禁讓何進猶豫起來,產生了一絲退縮之意。畢竟想讓世家認可,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可以。但是想要對付世家,就要承擔被他們聯合抵製的風險。


    正在何進舉棋不定的時候,一旁的何苗卻坐不住了。他直接說到:“妹子,你可不能把哥哥往火坑裏推呀,哥哥們來,隻是想混個一官半職,能夠保住家族屹立不倒就行。可你這是讓我們與整個洛陽的人對著幹,一個搞不好咱們家族可就要覆滅了。”


    放在平時就算是何苗敢和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這麽說話早就一個大巴掌忽倒了。但現在何進也沒有開口嗬斥何苗,顯然也陷入了糾結,沒考慮明白,並且何進也想要聽聽妹妹進一步分析。


    目前的情況是,何進雖然害怕這些世家大族,但是如果真的有幾分把握,他還是想要和這些“惡勢力”碰一碰。信心的由來就要看何皇後能否說出些實在的保障,或者分析的情勢能否觸及他心底了。


    何皇後本來進宮之後就隻想當做每日上班打卡,但是後來有了劉辯,漢靈帝對她也不隻是君王的寵愛,更有一些丈夫的愛護,因此才想幫漢靈帝分憂。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把哥哥們忽悠到這邊受苦。


    因此,何皇後詳細描述了一下她的設想。


    首先,漢靈帝本身就沒有打算與所有的世家為敵,目前的政策就是拉一批打一批,不用擔心何家會與世家對立。如今需要何進他們做的就是阻止世家們繼續向洛陽聚集,或者讓他們內部出現分歧無法團結一心向陛下發難。並沒有想的那麽危險。


    其次,相對而言,漢靈帝也會給何進足夠的支持,讓他在這個局麵中,成為不可忽視的存在。何進也可以憑借自己不可或缺的身份,快速安插自家人手,隻要不過分漢靈帝都不會插手。起到了發展家族的目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何皇後也就不再繼續規勸何進,而是等待著何進思考。


    眼看何進陷入兩難,遲遲做不了決定。目光逐漸呆滯,將要停止思考。


    何皇後有些於心不忍,她在想讓自己哥哥承擔這麽大風險是否合適。她現在想告訴何進,不論如何都會為他求官。但是又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滿臉糾結的看著何進。


    劉辯知道,沒有自己何進也會選擇迎難而上,但是他實在不忍心自己的兩位親人折磨自己。於是決定助何進下決心,他說到:“舅舅其實不用想這麽多了,如今的局勢就是隻要舅舅獲得了父皇的封賞,那麽世家一定會認為您與父皇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因此,不是承擔了責任才能有官職,而是舅舅作為外戚,領了官職就一定要承擔責任。”


    見到何進表情豁然開朗,和太後也麵露釋然之色,劉辯繼續分析到:“而且以現在的情況,父皇想要破格征召人做官總會受到各種理由阻撓,精力十分有限。不論舅舅在這裏如何權衡利弊,領了官職之後,不能為父皇排憂解難,就得不到父皇支持,母後再說好話就沒用了反而會招來厭惡。沒有皇室支持,單憑咱們何家自己的力量,在世家的傾軋中到手的官職也還會再被撤掉,遇到下黑手的性命都堪憂,更談不上接機發展了。”


    何進本來就想拚一拚,隻是擔心招來世家敵視,引得何家受累。如今看來想要振興何家這風險在所難免。既然不能一邊摸魚一邊發育,那就隻能奮勇向前了。於是張嘴就要應承下來。


    劉辯卻阻止了何進的表態:“先別忙著答應,舅舅還要有些覺悟,才能在坐穩官位。”


    雖然劉辯舉止有些僭越,但何進也沒有因為被直愣愣的阻止而發火,他本身就喜歡這個小侄子,剛剛又幫自己解開了心結。因此現在的何進很樂意聽下去,聽聽何進還有什麽驚人之語,便點頭示意劉辯繼續。


    於是劉辯繼續說道:“如果舅舅選擇了這條路,就隻能堅定不移地跟在父皇身後,更不要與世家太過親近,這樣才是我們何家長久發展的原則。也不說不能與世家交際,但是如果舅舅過度的交好世家的一方,最終一定會與父皇形成對立,到時候可能會受到猛烈的報複,並且也會治母後於不義。”


    何進聽了之後豁然開朗。是呀,他因為常年在底層憋憋屈屈的求存,所以在思考的時候,隻想到了自己家族的得失,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其實自己站在更高的舞台之後根本沒有權衡得失的機會。


    世家們思考時,是按照家國天下的順序,他們能夠先考慮自己的家族,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資本,然而自己現在四舍五入相當於白手起家,必須要先變得有價值,才有底氣得到相應的迴報。


    而且以前自己的思想是“親近世家,討好世家,求得發展”但是一旦成為皇上的馬前卒,再去親近世家無異於腳踏兩隻船。渣男都不得好死,更何況自己是渣官,隻會死的更慘。


    最後,何進不禁吐出了一口氣,答應了何皇後的請求。


    見到自己哥哥這樣,何皇後也鬆了一口氣。她本來的想法就是如果何進不答應,她也會求漢靈帝給何進封個一官半職。如今兒子一頓分析發現其實都一樣,也就放鬆了。見自己兒子說的頭頭是道,而且何進很信服的樣子,和皇後也就不再多言,讓兒子與哥哥繼續聊下去。


    麵對其中的細枝末節,劉辯一時間也沒有想起太多。接下來主要就是和何進講了講目前他應該所處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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