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荷花池苑。


    霜雪小亭中,陳酌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荷花池,自從見過仁壽宮的花苑之後。


    自家這個荷花池苑感覺就差點意思了,陳酌非常不滿意,覺得是時候得找個時間改進一下了。


    想起今天的驚險旅程,陳酌還有點心有餘悸,得虧他反應快,及時用一首《春日》應付了太後,不然支支吾吾半天陳酌還真想不到有什麽其他的詩。


    不過好在太後也沒有太過於為難自己,又讓自己背了幾首詩之後,就放自己走了!


    而陳酌也隻能迴到臨王府老老實實的待著了,畢竟他現在可是有傷在身,肯定是要好好在家休養的。


    不過現在陳酌可沒有真的那麽閑,先前天玄山下一戰,讓陳酌頗有領悟,尤其是最後用出的“覆影”劍技之時。


    那連續用出的“春風”與“九衢塵”,銜接速度非常之快,甚至原本劍招稍顯厚重的“九衢塵”的速度都快趕上“春風”了,這甚至遠超陳酌自己的預料。


    而造成這樣的原因,首先是陳酌本身實力夠強,而且當時確實是全力出招,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因為“九衢塵”的前一招正是快劍“春風”!


    這種變化讓陳酌有了新的設想,之後再聯想起先前和鬱慈一戰,原本的快劍“春風”,卻因為順著“九衢塵”之餘力,甚至成了險些能傷到宗師的威力之劍。


    種種原因下來,陳酌忽然想到,自己這“覆影”劍技是不是還能再做一次變種,原本是一劍藏三劍,會不會還能三劍化一劍??


    這不是簡單的把三劍化為一劍,而是陳酌想要將三種劍招的威力融合在一起,當然,這並不是一件易事,畢竟不論是“九衢塵”的威力,亦或是“春風”的出劍速度。


    或者說“神霖”的群攻屬性,即使是稍遜一籌的“天門”,都有著不俗的威力,這些都是當今世上非常頂級的劍招了,自然也已經基本沒了多大的提升途徑。


    這般想著,陳酌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習武場門口,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如就進去實驗一下自己的想法!!


    鏘!!


    習武場中頓時刀光劍影,片刻後,陳酌神色稍顯遺憾的收劍搖頭,這次的嚐試沒能成功。


    自己的想法雖然不錯,可這件事的難度很大,畢竟自己所會的幾種劍招都已經是絕世劍招了,各有各的長處,沒有孰優孰劣的說法。


    若自己強行想將三種劍法融合在一起,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就比如陳酌剛才的嚐試,雖然確確實實在形式上完成了自己這個想法。


    可這一劍,既沒有“九衢塵”的威力,也沒有“春風”的速度,更沒有“神霖”的技巧,所以看著好像是那麽迴事,可卻是整了一個四不像,變得一點威力都沒有了。


    陳酌搖頭失笑,所以說能創造一門武功的那才是走在武道頂峰的人物,自己雖然想法很美好,可目前看來自己並沒有實現這一設想的能力!


    或許你讓劍尊來,能夠實現陳酌的設想,使出這一招“覆影神劍”,可劍尊本人卻不一定覺得陳酌這一招很好,因為劍客對自己手中之劍都是極為自信的。


    說不定在劍尊看來,陳酌這招對於“覆影神劍”的設想,還沒有她的“天外仙”一根手指頭好用呢!


    想到這,陳酌就覺得,自己方才一定是思路出了問題,不說其他的,就光說“春風”與“神霖”這兩劍,都已經是當世最強的劍招之一。


    一招是風嘯劍潭的鎮派之寶,而另一劍則是武尊的成名絕技,自己想單純的把這兩劍融合在一起,這怎麽可能?


    若是自己真的能做到,那這一劍也太恐怖了,既有“春風”的速度,又有“神霖”的技巧,豈不就是等於同時出了數劍“春風”?


    而現實點來看,這個想法是絕不可能成立的,你說南青劍神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嗎?陳酌可不覺得自己比人家武尊還厲害。


    正當陳酌覺得自己稍稍找到了一點思路的時候,蘇老頭的高喊聲打斷了他:


    “世子!!你在哪呢?”


    等到蘇老頭過了轉角,自然也就看見了站在習武場中的陳酌,他手中拿著一封密,快步到了陳酌麵前:


    “世子,王爺迴信!”說著,將手中密信遞給了陳酌。


    陳酌聽到這話,都有點懵,迴信?迴什麽信?


    之後才想起來,是哈,上次秋濟與其夫人一起來提起太後身體有恙的時候,自己確實給母親去信了一封說明情況來著!


    伸手接過了密信,陳酌將信紙緩緩展開,入眼最矚目的便是幾個大字:


    “臭小子迴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幾個字甚至占了整張信紙的上半部分,陳酌甚至都能想象到父王寫這幾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畢竟如今自己成了常寧長公主駙馬的事情天下皆知,想到父王臨行前囑咐自己的話,陳酌就是一陣頭大。


    不過好在自己現在人在長安,父王就是想收拾自己也收拾不到,還是先看看他們會說些什麽吧!


    “小酌,太後之事我與你娘親已經知曉了,你娘親說,太後與她親如姐妹,若是有機會,能夠幫助一二也是可以的,但此事很可能牽扯過深,切記量力而行!


    至於蘇義後來所說的秋家之事,暫時沒有什麽具體情報,但應該與太後之事有所關聯,本王知道你現在肯定不會置身事外,但還是要小心行事才是!


    另外,你之後所要的‘臨山蓮’,因路途遙遠,即使是緊急送往,還是會來不及,所以本王為你尋了個好去處,沈樅那臭老頭手裏肯定有這東西,你去找他要就行了……”


    當正事說完,信件的後半部分,大多都是陳鴻哲教訓陳酌的話語,陳酌果斷忽視了這些,跳到了信件的最後,果然看到了母親娟秀的字體:


    “小酌,娘親可是知道的,長公主殿下是個好姑娘,你要對人家好點,可不能欺負人家,要不然等你迴來,娘可饒不了你!”


    原本還期待自家娘親關心的話語來著,誰成想居然是警告自己別欺負齊芷,隻能說太後娘娘的影響力恐怖如斯啊。


    隻是偶爾與母親來往書信,就讓母親對齊芷的觀感如此之好,甚至都開始為了齊芷警告自家的寶貝兒子了!


    當然,這封信最關鍵的還是父王與母親對太後之事的看法,雖然現在自己已經知道是有人給太後下了“生夢死”之毒,甚至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自己原本摻和進這件事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而母親自然也了解自己,所以提醒自己若是能幫就幫,量力而為。


    當然,其實太後這件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慕容倩兮已經在著手研製“生夢死”解藥了,唯一的疑問反倒並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下毒之人究竟是誰?


    而關於之前沈世伯所說的秋家在常州與沈家的爭鬥中收斂了行事,這件事暫時與陳酌沒什麽太大關係,所以並未放在第一位。


    當時陳酌判斷這件事應該與太後之事有所關聯,可若是真的如此,秋家是不是理應知道太後是中毒了,甚至是知道下毒之人是誰,才會如此行事了。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秋家早已知曉太後身體有恙是因為中毒所致,絕不可能僅僅是如今這般表現,畢竟不論太後與秋家本家關係如何,其都是秋家最大的依仗與後台!


    而父王的信中也表示,就連臨王府的情報網絡都沒能探知到一丁點的消息,想必是秋家將消息封鎖的極其的好。


    可這也就代表著,在秋家眼中,情況已經非常嚴峻了,甚至需要放棄本家之利益,但一時半會兒陳酌也想不明白秋家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定了定神,陳酌看向父王給出的“臨山蓮”信息,不禁搖頭一笑,雖然自己其實也不是很知道父王與沈家之間為何關係如此緊密。


    隻是從兩人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一些過往,比如父王與沈樅是在當年滄河邊遇到的,照年齡來推算,應該是父王剛剛離開長安之後發生的事情。


    當然,具體發生了什麽,其實陳酌也不清楚,隻知道二人成了很好的摯友,雖然之後一人往長安入仕,官拜尚書令,成了沈家家主;而另一人則是於臨州繼承王位,成了功高望重的臨王!


    其實陳酌也快忘了父王與沈家的合作是何時開始的了,似乎一切都很理所當然,昔日的親密摯友,如今已是站在同一立場的“戰友”了!


    想遠了,陳酌望著“臨山蓮”三個字,心下稍安,至少慕容倩兮所需要的“臨山蓮”應當是解決了,不過就是要再去找一趟沈輕夢!


    正好自己和沈輕夢約定的習字之日又快到了,剛好一並將這件事解決了,陳酌一拍手掌,破費特!


    蘇老頭在一旁一直看著呢,見陳酌麵露欣喜之色,下意識問道:“世子,如何了?王爺怎麽說?”


    “沒事沒事,父王沒說什麽,隻是說讓我們小心著點就行了!”


    陳酌看著蘇老頭,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開口問道:


    “對了,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來著……昨日那個血掌刺客,真的是你與沈世叔所說的隗珹嗎?還有之前的那個匕首刺客,對其的身份,你一點思路都沒有嗎?”


    聞言,蘇老頭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對於那血掌刺客的身份,小老頭並不確定,因為沒有真正與對方交過手,所以沒法判斷,但沈二爺既然如此說了,那人應當就是隗珹無疑!”


    知道他話未完,陳酌沒有出言打斷他,而是依舊靜靜地聽著。


    “而那匕首刺客,出招比較保守,並無與我死戰之意,所以也不好判斷,再加上江湖上用匕首的人其實並不算少,以此想要鎖定什麽人,是絕無可能得!”


    蘇老頭說完這話之後似乎又琢磨了兩下,再度開口續道:


    “不過小老頭倒是能給世子一些線索,但我也不能保證這是正確的方向。”


    陳酌聞言擺了擺手:“無礙,不管是不是正確的,隻要有所想法,至少也能圈定一個大致的範圍。”


    蘇老頭點了點頭,緩緩開口:“小老頭想到的第一個人,是監察司中丞宗甫,其手握一柄短刀,號稱半步之內天下無敵,是監察司宋弘的心腹,不過……”


    好家夥,半步之內天下無敵?這名號也打的太響亮了吧?他也不是沒聽過宗甫的名字,可宗甫一般處理的都是監察司政務,不怎麽參與江湖之事,所以自身實力並不是那麽出彩!


    “不過其雖然也是宗師,但實力終究差了一點,而且用的是短刀而並非匕首,應當不是此人。”


    果不其然,蘇老頭立刻提到了這一點,陳酌點了點頭,這也符合他的想法。


    “而第二位則是信殺組織的二把手:衛啟,這位倒是真的刺客大家,世上最好的匕首使用者,雖然實力夠了,但其身份是個很大的障礙,信殺組織可以說是衛啟一輩子的心血,參與‘萬門誅龍’這樣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曉,恐怕會給信殺組織帶來滅頂之災,應該也不是他!”


    這位陳酌也是在江湖軼聞錄上看到過的,不過知道的不多,但信殺組織創始者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此人不大可能是那位匕首刺客!


    “而第三人,世子應該也聽說過,就是府中穆老前輩的同門師弟:穆德明,也是一位刺客大師,實力倒是與那日之人相差無幾,可其年事已高,且早已歸隱,應當也不是此人!”


    “第四人則是…………”


    “第五個…………”


    “這最後一位,乃是定州小龍頭:公玉鼎,這是小老頭最懷疑的對象,其一身功夫都是刺殺功,且武道實力與那日之人幾乎一致,再加上隗珹身份的相互印證,我們有理由懷疑,那匕首刺客便是公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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