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滾滾的河麵上,河童表情嚴肅。


    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博雅:“雖然說了很多遍,但是我依然要提醒你,我是河童,站在河上越久,掌控力就越強,想擊敗我要趁早。”


    “耳朵要起繭子了,廢話少說,開始吧。”


    博雅已經等著一天等了很久了,已經要忍不住爆發了。


    “狂妄。”


    河童身體前傾,雙手劃動莫名的軌跡,憑空舞動出一片湛藍的波紋。


    “水紋。”


    藍色波紋成型的瞬間,猶如一把尖刀,對著麵前的博雅唿嘯而去,在精神世界光亮映照下,無影無形。


    博雅看著眼前漸漸消失的水紋,他知道這不過是河童的試探性攻擊而已。


    現在他剛剛開戰,僅僅通過雙腳,還不能完全掌握腳下的這條大河。


    否則,這一掌劃出來的就不是水紋,而是滔天巨浪。


    “陰陽術·心眼。”


    博雅冷哼一聲,握緊手中的白骨象牙扇,黃色的符紙甩出。


    唰!


    猶如是黑夜中的一道流星,劃破了黑色的天空,璀璨的刀芒在綻放,緊接著耳邊便傳來波紋破碎的聲音。


    嘩啦!


    眼前水霧紛飛,被隱藏的水紋碎裂一地,散落到河麵上,消失不見。


    “有點長進。”


    河童本以為博雅會讓兵傭出手,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用一道陰陽術就破解了。


    看著博雅身後虛幻的黑色身影,河童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是有點陌生。


    “再試試這個!”


    河童伸出右手,在浮起的水麵上輕輕一點,瞬間,水麵炸裂。


    轟。


    數十顆水球在博雅麵前炸開,帶著唿唿的破風聲,隨後凝成水針。


    博雅伸出手,一道符咒將眼前的水針打散,正準備反擊,忽然背後的兵傭動了。


    整個式神猶如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手中的長刀幽靈般的刺出。


    叮、叮、叮、叮。


    長刀和河童身上纏繞的水流相碰,發出刺耳爆鳴似得金鐵相交聲。


    兵傭落地,順手又是一擊重劈,看砍在河童的水流上。


    “陰陽術·三味。”


    懷抱裏,錚錚的琵琶聲不絕於耳。


    近乎於一米長的音波破開空氣,翻滾在河麵上,席卷而去。


    唰、唰。


    兩道水刃銀光閃爍,撕裂了突襲而至的音波。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一個問題,陰陽師不是忍者,你的作用不是單打獨鬥的。”


    抬手間,河童破除博雅的陰陽術,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分的得意。


    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從頭開始你就弄錯了,你以為你通不過我的考驗是缺少麵對死亡的決心,所以你就去直麵再不斬這種上忍級別的強者。”


    “但是,你卻忘記了一個合格的陰陽師是怎麽戰鬥的,你是身先士卒的忍者嘛,陰陽術是你這麽用的麽?”


    放下揮舞水球的手,河童麵色不善。一股清冽的清流環繞在自己的身邊。


    擋下兵傭剛才刺出的長刀。


    “是不是時間隔得太久了,兵傭你都忘記自己的本分了!”


    這一刻,河童聲如洪鍾,敲打在博雅的耳邊。


    嘩啦啦!


    清冽的水流匯聚在河童的指尖,亮起了青色的光華,隨著一聲刺出,分裂成三束,一束衝向兵傭,兩束對著博雅。


    “心髒,喉嚨。”


    看著極速而來的攻擊,博雅本能的想往後退,但還未行動便感覺脖子一涼,隨後鮮紅的血液順著脖頸滑下。


    “噗!”


    手中的琵琶落入水中。


    好快!


    博雅爆退,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如果剛剛要是再慢一點,他可能就要完蛋了。


    “死吧!”


    “ @%# …………”


    一道詭異的聲音從河童的嘴裏傳出,此刻,他的表情莊嚴而肅穆,雙手高舉伸向天空。


    開始的時候,這種歌聲很細微,到了後來確是振聾發聵,猶如洪鍾大呂,嗡嗡作響。


    站在一旁的博雅雙眸死死的盯著高歌的河童,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河童已經掌握腳下這條大河了,如果他不能在這曲大河之歌唱完之前,想明白剛才河童說的那些話,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因為就是說,考核失敗。


    “你走入誤區了。”


    下一刻,別在腰間的扇子突然傳出妖刀姬的聲音。


    “河童的意思很簡單,身為陰陽師不是要擁有什麽麵對死亡的勇氣,反而是要惜命的。”


    妖刀姬的聲音在博雅的耳邊歎息。


    “式神,陰陽師兩位一體,不能分開。而你現在,和兵傭卻是貌合神離,甚至要利用陰陽術自己往上衝,幹什麽,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麽!”


    一句說完,扇子中變再也沒有任何的聲息。


    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在擴散。


    眼前河童頭頂的水流匯聚越來越多,並且開始想裏麵坍塌,大河之歌很快就要完成了。


    “記住,你隻是個輔助。”


    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豁然炸開,博雅在迷蒙中想起了傳承那天,他見到的那個虛像。


    當時,傳承的最後時刻,那個虛像對他開口說了這句話!


    “原來如此,是我走歪了。”


    低垂著腦袋,博雅不禁苦笑,自己真的是錯了啊。


    抬起頭,看著匯聚而來的水流,他知道河童已經完全掌握了這條河,大河之歌完成了。


    “你沒有機會了,這次考驗你注定失敗,大河之歌。”


    轟隆!


    一跳水流形成的湛藍瀑布從天而降,疑似九天銀河,突然從河童頭頂一瀉而出,奔騰千裏。


    麵對河童的這道攻擊,博雅卻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拿出最後一張寫好的符紙。


    “陰陽術·心眼。”


    嘴唇開闔,念由心生。


    符紙燃燒的瞬間,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已然出現,不過這次不是在博雅的背後,而是在兵傭。


    茲帕!


    光影融合,心眼的紫色身影緩緩的走進了兵傭的盔甲裏。


    雪亮的長刀上電流閃爍,瞬間暴漲,在麵具上的盔甲上,詭異的花紋也開始出現。


    這一刻,博雅完全放棄了防禦,他把所有的靈力都注入到了這道陰陽術裏。


    雖然兵傭的本質不是攻擊,但是此刻博雅已經別無他法,隻能相信兵傭。


    “兵傭,揮斬。”


    刹那間,刀影閃爍,籠罩了河童全身,甚至連大河之歌都包含在內。


    轟!


    大河之歌被瞬間撕裂,這一瞬間沒有誰看清楚了兵傭到底出了多少刀。


    一道銀光乍現,以勢不可擋的趨勢,轟向河童。


    一刀之下,腳下的大河都一分為二。


    因為揮斬的恐怖特性,兵傭隻有疊加攻擊才能造成破壞力。


    “辛苦了!”


    拍了拍穿著盔甲的肩膀,博雅出現在兵傭的身後,陰陽術已經散去,因為揮擊的次數過多,兵傭右臂的盔甲都已經碎裂。


    “這一局,是我贏了!”


    在博雅和兵傭的麵前,是被斬的渾身鮮血的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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