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選的頭一天,去金舵港口迎接西洋商隊的呂無急匆匆的迴來了,


    衝進皇城後便對楊秋發了一頓牢騷,全因選妃這麽大的事應該通知他,讓他來全權負責,


    “選秀啊,這個沒人比我更熟悉了,我以前天天看這些選秀節目,


    上來先弄一個海選,咱們也不能光看臉,吹拉彈唱這是最低標準,接著在各個城池拉出一片場地,弄幾個評委,然後讓佳麗們依次上台表演,評委根據節目給出評分,然後再讓百姓投出他們喜歡的選手晉級複賽。


    複賽的時候,咱們再拉上幾個士族豪紳做讚助,百姓們也可以買鮮花或者其他東西給自己喜歡的女子投票,這樣咱們不僅能掙士族豪紳的錢還能掙看熱鬧的百姓一筆錢,


    最後統計出哪個佳麗的人氣最高,然後搞個黑幕故意將其淘汰,支持她們的百姓自然不能願意,咱們再順從民意搞個複活賽,隻要能拉來投票最多的佳麗便複活,簡直是賺得盆滿缽滿啊。”


    興奮的呂無完全沒注意到楊秋和王老二看他的眼神,等到他口幹舌燥的端起茶杯潤嗓子的時候,楊秋才有機會插口道:


    “大爺,我是要選妃立後,不是他娘的給妓院選花魁。”


    被楊秋和王老二兩個人嘲笑著訓斥了一番的呂無開心的離開了皇城,皆因他從楊秋手裏要來了幾個能夠拉迴自己府裏做禁臠的佳麗名額。


    “老大,呂無這小子現在看來是徹底融入了。”


    楊秋放下茶杯,抿了抿嘴唇道:


    “那你就小看呂芩潔這個兒子了,他雖然手底下的本事不如呂芩潔,但這小子能忍啊,如果不是朱高順將他在陵州義軍中做過的事派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有那麽大的野心。”


    王老二好奇的問道:


    “他這個樣子能有什麽野心?”


    楊秋搖頭道:


    “咱們在戰場廝殺為的不就是搏一個富貴,但這個小子居然在傳教,知道什麽是傳教嗎?”


    “跟大隋那群光頭和尚一樣?”


    “沒錯,雖然這小子傳的教義跟那群禿驢大致相符,但還是比和尚們不要臉多了,和尚頂多告訴你信佛,死後會去極樂世界,這小子居然到處跟人說信主得永生,真踏馬能扯淡。”


    “嘿,怎麽會有傻子信這話。”


    “你還別說,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傻子,朱高順說呂無離開陵州之前已經發展了數十個教眾,而且在呂無離開後,這些教眾居然還自發的為呂無宣傳教義,拉攏新人,若不是朱高順暗中派人將這群被洗腦的傻子給砍了,說不定還真能讓呂無在陵州搞起來。”


    “老子不懂他這麽做的意義。”


    “對於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窮人來說,朝廷的威嚴,軍隊的可怕其實都比不上這種虛無縹緲的希望,一但人有了信仰,當他們慢慢的匯聚成河的時候,這種信仰有時候可以掀翻一個帝國,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宗教,尤其是他們這種隻玩弄人心的宗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真要是起了頭散播出去,再想熄滅可就難了。”


    “那要不要敲打一下他?”


    “不必,陵州的那點苗頭已經被掐滅,他也沒敢在這裏亂搞,姑且當他是一時興起,而且知道陵州的事情之後,他心中應該也是有數的,真要是再犯忌諱便不用留了。”


    “行吧。”


    臨近年關沒幾日的時候,大選終於開始了。


    一輛輛馬車從翡翠街出發朝著皇城而去,路上擠滿了凍得瑟瑟發抖還要看熱鬧的百姓,無數達官貴人坐立不安的等待最後的結果,一些賭坊甚至開盤了此次最有希望入選的佳麗。


    來自燭州的佳麗安洛薇當之無愧的成為賭坊最熱門的佳麗,接著便是來自洞州的溫玉瑤,接著往下便是一些身後有大員扶持的女子,而來自郴州的悍婦莫知秋甚至沒有盤口,有人好奇的問了一句,賭場才將其放了出來,但下注者寥寥無幾。


    隻有一個年輕書生和一個喝得找不到北的醉漢押給了這位毫無希望的悍婦。


    四百位佳麗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期盼能夠在皇帝麵前留下最美的一麵,安洛薇遠遠的站在眾人身後,並沒有刻意的裝扮,一個女子美貌到她這種程度,濃妝隻會遮蓋她本身的美。


    莫知秋則是不屑於這些東西,她本身的肌膚偏黑,臉上抹上煞白的胭脂粉底會有些不倫不類,而且還不顧勸阻,選了一套貼身勁裝,看起來也有那麽幾分英姿颯爽。


    當這些佳麗隨著太監宮女的指引進入巍峨的皇城後,不需提醒便沉寂了下來,先不說皇家威嚴不許眾人聒噪,便是這份緊張就無人有心思嬉鬧。


    大紅的地毯從宮門一直鋪到了正殿的台階之下,龍椅高高的擺放在台階之上,等著它的主人前來決定這四百佳麗的命運。


    而此事的主角楊秋正在接見從陵州趕迴的如念,自從大隋有了動兵的念頭,如念的身份便不適合留在陵州,而且楊秋也擔憂出現什麽變故,才提前將其從陵州召迴,果然沒多久就收到了大隋起兵北伐的消息。


    “怎麽樣,在陵州這段時日受苦了吧。”


    楊秋笑吟吟的走到如念身邊將其扶起問道,


    如念拱手行禮道:


    “陛下,這點苦算不得什麽。”


    楊秋苦笑搖頭道:


    “我知道你心中不滿,但是一個國家是不能無後的,如果有的選擇我也不想納妃,你心中不滿也好,替你義母不值也罷,總之今日你是跑不了,就當是替你義母把把關。”


    “末將遵旨。”


    看著如念這麽生分的迴答,楊秋知道一時半會小姑娘還過不去這個氣,楊秋自然不會不滿,畢竟如念是替音離生的氣,生氣才是對的。


    楊秋搖了搖頭也不再勸說,率先朝著殿外走去,呂韋看了楊秋一眼湊到如念身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的公主殿下,您就別鬧脾氣了,其實陛下比誰心裏都苦,陛下和那位膝下無子,而公主您又是她的義女,所以陛下其實是把您當成她的親生女兒看待,整個天下除了公主殿下您以外,誰還敢在陛下麵前鬧脾氣,就連恭親王殿下也不敢在陛下麵前這般,


    但咱們陛下卻從未對公主有過任何不滿,老奴跟在陛下身邊看的最清楚,他是心疼公主您的。”


    如念眼眶有些微紅,低頭執禮道:


    “多謝公公,如念心中明白的,我就是有些不開心。”


    呂韋歎了口氣道:


    “老奴清楚,換了誰心中都不會開心的,但唯獨陛下不能不開心。”


    已經走出大殿的楊秋遲遲不見呂韋和如念出來,他總不能一個人幹巴巴的出現在眾佳麗麵前吧,這樣顯得有些呆而且毫無威嚴,於是後退兩步,後仰著身子伸頭道:


    “幹啥呢,還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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