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若是想要打,自然能夠跟安西和隋陽耗下去,雖說耗不了幾年,但也足夠讓安西和隋陽傷筋動骨,


    若是北原趁機南下,苦的最終還是中原百姓,所以蕭風在得知楊秋的布局後,還是沒忍住想勸朱高順放棄抵抗。


    “你來告訴朕,你都知道些什麽。”


    朱高順平複了一下心情,一屁股坐在蕭起的對麵問道。


    蕭起低頭想了想,實在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於是道:


    “陛下,楊秋把陵州許給了隋陽。”


    朱高順搖頭道:


    “隋陽大軍出現在陵州,我已經猜到了,我想知道的是,隋陽為什麽會和楊秋達成交易,隻要隋陽點頭,朕可以將整個安西都許給他們。”


    “陛下,之前禁衛司說過,北原大軍近期調動頻繁,而且平西走廊和西北防線也出現了大量的北原斥候,


    而隋陽會答應和楊秋合作,全因楊秋用北原做威脅,隋陽要麽和安西共分中原,要麽安西就與北原瓜分北明和隋陽,


    所以隋陽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朱高順聽完蕭風的解釋皺起了眉頭,過了許久之後才遲疑道:


    “既然楊秋敢用北原威脅隋陽,那麽咱們能不能和北原合作?”


    蕭風聽到這話瞳孔一縮,若是放在以前,朱高順絕對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但有一點朱高順想錯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北原合作的,


    “陛下,楊秋是什麽人,天下人盡皆知,楊秋說要帶著北原入主中原,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在扯淡,因為楊秋心中根本就沒有民族大義這個道理,


    他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麽禮義廉恥在他眼中都是狗屁,


    而且從以往的情形來看,安西和北原做過的交易不止一件兩件,


    但無論北明還是隋陽,都從未和北原達成過任何交易,


    說到底,北原不會相信咱們的,若是咱們提出和他們合作,北原的第一反應絕對是中原又準備坑他們。”


    朱高順聽完這些話,還是有些不死心,北明建國一百多年,從聖宗皇帝,到宣宗皇帝,北明國力日漸強盛,


    他朱高順更是誌存高遠,還未曾大展身手就要做那亡國之君,朱高順不甘。


    “就算安西和北原有過數次交易,但誰能保證北原不會提防安西,若我們從中做一些事情,說不定真能為北明換來一絲生機。”


    蕭風看著麵色認真,還對未來抱有希望的朱高順,咬著牙道:


    “楊秋和女帝有私情。”


    “什麽?”


    朱高順聽到這話後,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風吼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楊秋和女帝如果真有私情,就算楊秋說出大天來,隋陽也絕對會調轉馬頭,先滅了安西,


    蕭風,你告訴朕,這消息是真是假?”


    跪在地上的蕭起沉默了許久,抬起頭聲音沙啞的說道:


    “陛下,沒用的,楊業是楊秋的爺爺。”


    “楊業是誰?”


    朱高順不明所以的問道。


    “楊剪的二哥,親哥。”


    聽到這個答案的朱高順,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饒是他再聰慧過人,蕭風話裏隱藏的東西還是讓這個少年腦袋亂成了一團,


    朱高順後退幾步,然後一屁股坐迴地上,雙手捂著額頭過了許久才問道:


    “所以這一切都是隋陽楊家的布局?”


    蕭起很快搖頭道:


    “不,跟楊家沒關係,皆因楊秋。”


    朱高順自嘲的搖了搖頭,然後心平氣和的看著蕭風問道:


    “所以,禁衛司到底還瞞了朕多少事?”


    蕭風聞言急忙磕頭道:


    “陛下明鑒,這些消息也是臣剛剛從安西探子那裏得知的,對陛下絕無隱瞞之意。”


    朱高順自然不會滿意這個迴答,冷聲道:


    “蕭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兩個消息無論是哪一個,楊秋都不可能讓其他人知曉,別說禁衛司的探子,就連安西秘衛都不一定知曉這些秘密吧。”


    蕭風抬起頭,看了一眼朱高順沉聲道:


    “迴陛下,朝廷之前在安西埋了一顆棋子,這顆棋子以前從未曾主動聯係過禁衛司,就在不久前,臣也是剛剛得知這枚棋子的存在。”


    朱高順的興趣被提了起來,眼神一亮急忙問道:


    “能夠得知這些辛密,那這個棋子的身份在安西一定很高對吧。”


    蕭風沉默的點了點頭,朱高順興奮的繼續道:


    “有多高?”


    蕭風這次沒有沉默,而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高到可以調動安西一半的兵權,高到楊秋對他毫無防備,甚至隻要他想,殺掉楊秋也非難事。”


    蕭風的話讓朱高順整個人都通暢了起來,他興奮的拍著手道:


    “漂亮,真是漂亮,這是誰的手筆?”


    “迴陛下,這棋子落於弘曆三十四年。”


    朱高順微微一愣,腦海中開始迴憶這段時間北明發生的事情,很快感歎道:


    “沒想到啊,朕一直認為朕的這個皇祖父一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給朝廷養了一條喂不飽的惡犬,原來皇祖父早就給這條惡犬拴上了鏈子,


    蕭風,既然有了這枚棋子,禁衛司就應該讓他動起來才是。”


    蕭風聽完這話,一臉為難的抬起頭看著朱高順說道:


    “陛下,這棋子臣動不了。”


    朱高順皺眉道:


    “為何?”


    “這棋子即不屬於禁衛司,也不屬於朝廷,說到底他隻是宣宗皇帝還是太子時期培養的死士,隻忠於宣宗帝,如果不是這次北明麵臨滅國之災,這棋子本來是不準備主動暴露的。”


    蕭風的話就像是往朱高順頭上潑了一盆冰水,原本激動興奮的心情瞬間被打迴穀底,


    “難道他就不怕嗎?如果北明完蛋,禁衛司完全可以將他的身份告知楊秋,他也要隨著北明陪葬。”


    聽著朱高順歇斯底裏的咆哮,蕭風歎氣道:


    “陛下,楊秋不會信的,如今安西正在和北明開戰,咱們這個時候跟楊秋說,他身邊最信任的人是北明的細作,


    說不定還會被他嘲笑咱們挑撥離間的手段幼稚。”


    不過才十幾歲年紀的北明皇帝朱高順,此刻如同一個暮年的老者,心灰意冷的扶著龍案頭也不抬的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北明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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