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安西老兵都是普通人,他們有的進了各個衙門,有的本身家族就有一些小勢力,當這些人聚到一起的時候,


    所產生的能量,多多少少會讓安西府知府有所忌憚,


    孫二狗的命暫時保住了,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擺平,誰知道這個強種出了詔獄,還去不去靖王府。


    這些老兵自然也清楚,憑借他們現在的能力,想要從知府手裏撈人,難。


    於是這些稍微有些勢力的老兵,開始讓人通過各個渠道,把這消息送往安西軍中,


    他們相信,就算聽到這消息的人不是孫二狗的老上司,隻要是安西軍任何一個將領聽到,都不會坐視不管。


    但可惜的是,安西軍這段時間正在楊秋的部署下,朝著定好的戰略目標前進,他們停不下來,


    雖然停不下,不代表著他們什麽都不做,這個消息很快借助軍方的聯絡傳遍整個安西軍,楊秋甚至比李甫林更早得知了此事。


    三千老兵,兵圍安西府,目的隻有一個,讓安西府不敢投鼠忌器,直接殺了孫二狗,隻要孫二狗的老上司接到消息,絕對會親自迴來,哪怕不帶一兵一卒,整個安西就沒人敢動孫二狗。


    在安西府所有官員膽戰心驚,安西老兵翹首以盼中,孫二狗的老上司迴來了,和他一起迴來的還有其他人沒敢奢望的人,楊秋。


    安西府一城上下所有官員八百六十三人,全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等待著楊秋的訓話,在他們前麵的是武備司的三十四名官員,再往前則是參與此事的所有官員,孫二狗滿身傷痕的跪在最前麵,


    雖然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暈倒,但這個漢子就這麽直挺挺的挺著腰杆,看著大將軍和自己的老上司。


    原本想要跟楊秋解釋的李甫林被他一個眼神嚇得退了迴去,楊秋就這麽陰沉著臉走到孫二狗老上司的麵前,一句話不說。


    “安西軍,右翼護衛軍,前營將軍丁興平見過大將軍。”


    話音才剛剛落下,楊秋就一個大嘴巴子抽到了丁興平的臉上,然後從近衛手裏接過馬鞭,鉚足力氣,不停的往丁興平身上抽去,


    而丁興平咬著牙,一聲不吭的硬挺著。


    麵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有些懵了,楊秋來了之後不應該問罪安西府的官員嗎?怎麽上來就鞭打自己的老部下。


    外麵圍成一圈的安西老兵,甚至有人開口替丁興平求起情來。


    但楊秋好像沒有聽到,直到他打累了,將馬鞭丟到地上,一腳將丁興平踹倒在地,然後喘著粗氣指著孫二狗吼道:


    “這他娘的就是你帶出來的兵?你就給老子帶出來這麽一個窩囊廢,我就問問你,這樣的兵,也配是安西的兵?”


    丁興平重新站起身,直挺挺的任由楊秋怒罵,


    一旁的孫二狗終於忍不住大喊道:


    “大將軍,丁將軍帶出來的兵都是好兵,沒有窩囊廢。”


    楊秋聽到孫二狗的話,終於放過了丁興平,大步走到孫二狗麵前,拎著他的脖子就喊道:“那你他娘的告訴我,你當時為什麽沒剁了他們,啊,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條死狗一樣,跪在這裏等著別人給你出氣,你不是窩囊廢是什麽,


    安西的兵,沒有你這樣的。”


    孫二狗聽到這話,羞愧的低下了頭,楊秋的話說的沒錯,他確實沒有剁了這群狗日的,但。


    無需孫二狗解釋,人群外,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跪在地上高聲道:“大將軍,王爺,我家二狗不是窩囊廢,他在戰場上沒給咱安西丟過人,大將軍,你明察啊。”


    楊秋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他明白孫二狗的顧慮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無牽無掛,每個人身後都站著那麽幾個割舍不下的人,若不是這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楊秋相信,孫二狗和這些羞辱過他的人,早就一起成了一堆爛肉。


    但他還是得罵,不是罵給別人,而是罵給安西的這些官員,楊秋是要讓他們知道,觸了安西軍的線,就得準備拿命抵賬,而且楊秋絕對會站在軍人這一邊。


    楊秋看了一眼孫二狗身上的傷疤,然後大步走到武備司眾人身前,低下身問道:


    “他是安西軍人,你們是嗎?”


    武備司的官員們皆出身行伍,麵對這種問題,紛紛挺直腰杆說道:


    “是。”


    楊秋笑了,搖頭道:


    “不,你們不是,從你們按著他的頭顱,眼睜睜的看著他身上的軍人榮譽被踐踏的時候,你們就不是了。”


    楊秋的話讓武備司的老兵們眼眶一紅,無論現在的他們什麽樣,但做為曾經的安西軍人,這個身份一直都是他們心中的榮耀。


    今天,楊秋一句話,把他們給剝奪了。


    “大將軍,我們也曾為安西流過血。”


    武備司司丞顫抖著嘴唇掙紮道。


    楊秋冷漠的看著他,然後對著外圍的老兵大聲喊道:


    “告訴我,你們誰沒有為安西流過血。”


    “犯我安西者,殺。”


    聽著安西老兵們整齊劃一,如同還在軍營時的口號,武備司司丞和武備司其他老兵,彎下了腰,淚流滿臉的匍匐在地,


    從老兵們的唿聲中,他們知道,自己確實不配了。


    楊秋大步迴到孫二狗身邊,然後喊道:


    “李甫林。”


    “下官在。”


    李甫林聞言急忙上前,躬身等待楊秋接下來的話。


    “從現在開始,安西施行軍婚保護製,凡是軍人家眷,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無論男女,皆殺。”


    “是,具體細節,下官會仔細推敲,然後交由王爺過目。”


    楊秋低頭看向孫二狗,然後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恢複軍職,老子隻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內,你還是安西軍人,這群狗男女隨你處置,別再給安西軍丟人。”


    孫二狗激動的顫抖抱拳磕頭道:“孫二狗絕不給大將軍,給安西軍丟人。”


    楊秋迴身看了一眼心情愉悅的丁興平,怒罵道:


    “你他娘的還愣著幹啥,等著過年啊,還不給老子滾迴去,規定時間到不了地方,老子打斷你的腿。”


    丁興平行了個軍禮,急忙朝著自己的戰馬跑去,邊跑還邊喊:


    “孫二狗,你他娘的等老子打完仗迴來,看我咋收拾你的。”


    孫二狗起身對著丁興平再次跪拜道:“將軍,二狗等你。”


    楊秋走了,走的很匆忙,接下來的戰爭決定著安西的未來,這才是頭等大事,若不是怕這件事會影響軍心,李甫林就能夠處理好,


    但楊秋出麵和李甫林出麵肯定不一樣,現在不僅不會影響軍心,還會大大的鼓舞士氣,最起碼安西軍的士兵們會感覺,楊秋最在意的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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