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城,位於平西郡的最東側,是平西走廊進入安西的必經之道,這座城池每天來往著各地的商隊,這段時間北明和隋陽開戰,才讓這座城市有些冷清,說是冷清其實跟其他的城池相比還是要熱鬧的許多。


    相應的,廬城的酒樓和客棧價格也要貴上許多,畢竟都是給那些跑商的人開的,像呂無方迴他們這種窮光蛋,在看過了四五家酒樓後,還是沒有找到能用二兩銀子就能大吃一頓的地方。


    正當兩個人心灰意冷的想要隨便找個包子鋪湊活一下的時候,方迴突然看著街邊的一座酒樓愣住,呂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愣。


    “來福酒樓。”


    沒想到這廬城之內也有一座來福酒樓,而且看起來生意和上安城的不相伯仲,馬上到飯點了酒樓內還空空蕩蕩。


    “你說這會不會是楊掌櫃的開的。”


    麵對方迴的疑問,呂無摸著下巴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本來滿懷期待的兩個人在進入酒樓後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巧的事,這裏的布局和上安城的來福酒樓完全不同,而且站在櫃台裏的是個相貌極其普通的婦人,看到有客官登門,婦人急忙開口道:“客官是要吃飯嗎?”


    呂無二人同時一愣,這婦人的聲音屬實有些好聽,跟她的相貌完全不搭,呂無很快反應過來道:“是的,請問現在有吃食嗎?”


    婦人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道:“實在不好意思,我男人剛剛出門了。”


    呂無和方迴聞言失望的摸了摸肚皮,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起來會便宜些的酒樓,掌勺的還不在,正當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似乎看出他們窘境的婦人叫住二人道:“不過廚房還剩有一些現成的肉食,是之前客人剩下的,未曾動過,要是二位不介意,我幫你們熱一下?”


    兩人聞言大喜,方迴直接轉身抱拳道:“那就有勞了。”


    婦人聞言一笑,說了句稍等,然後從櫃台朝著後廚走去,雖然婦人穿著寬大的粗布衣衫,將其身材遮擋,但在行走中還是讓方迴這個老油條看出了端倪。


    坐下之後方迴湊近呂無小聲說道:“剛才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


    “這老板娘啊,你別看她長得不怎麽樣,聲音和身材可謂是一絕,胸大屁股翹,好生養的很。”


    在後廚準備熱菜的婦人在方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僵,很快恢複了正常,而此時呂無正用鄙夷的語氣對方迴說著:“你是不是有啥大病,人家長什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再說了你去青坊不也總找漂亮的。”


    方迴看著無趣的呂無說道:“你懂個屁,找媳婦就得找這樣的,光長得好看沒什麽用。”


    “嗬,我看你是想找個,既漂亮身材又好又會照顧人的。”


    “果然還是你懂我。”


    在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婦人端著一盤燒雞和醬牛肉從後廚走了出來,又給方迴拿了壺酒,隻不過臉色已經沒了剛開始時好看。


    謝過婦人後,呂無啃著饅頭悄悄的對方迴說道:“你剛才說人家壞話是不是被聽到了。”


    看著婦人的臉色,方迴有些心虛的說道:“怎麽可能,這麽遠的距離聲音又那麽小,除非是頂級高手,一般人聽不見的。”


    “好吧,吃飯,吃完飯趕緊走。”呂無無奈的說道。


    方迴聳了聳肩膀,給自己斟了一杯小酒,滋溜一口入嘴後再次愣住了,拿起酒壺聞了聞道:“杏花釀?”


    正在啃雞腿的呂無詫異的看著方迴,方迴很確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舔著笑臉對婦人說道:“老板娘,這酒是從哪裏的來的?”


    婦人抬起頭溫和的說道:“這酒是我男人自己釀的,前些年他去隋陽的時候覺得這酒好喝,迴來後就自己學著釀了。”


    “你男人貴姓?”


    “周。”


    聽到這話呂無他們默默對視一眼繼續低頭吃飯,剛才差點就以為這婦人的男人就是楊掌櫃的,不過仔細想想是他們多想了,楊掌櫃天天和萬花樓的頭牌廝混,怎麽也不可能看上相貌如此普通的婦人,而且楊掌櫃的也曾經釀過酒,不過屬實是難喝,而且楊掌櫃的又懶又好色,不可能自己做廚子,最重要的是,楊掌櫃很有可能是楊剪的私生子,怎麽會跑安西來開酒樓。


    兩個人酒足飯飽後,結了銀錢就起身離去,他們接下來還要找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


    過了小半個時辰後,一個身高體壯相貌普通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走進了來福酒樓,進門將背上的麵袋放下後喊道:“媳婦,我迴來了。”


    婦人聞言喜笑顏開的從後廚走了出來,替漢子拍了拍身上的麵粉說道:“累了吧。”


    “不累,這點東西還累不著你男人,剛才來客人了?”


    看到桌子上還沒收拾完的碗筷,漢子好奇的問道。


    “嗯,兩個遊俠,應該是衝著靖王府去的。”婦人說完就準備將碗筷收起,漢子剛想幫忙,就被婦人一把攔住道:“酒壺別動,放著我來。”


    聽到這話的漢子臉皮一抽道:“又下藥了?”


    “嗯。”


    偽裝成漢子的楊秋看著音離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本來他是準備和音離好好體驗一下普通夫妻生活的,而且楊秋也是想好好經營這個酒樓,然而音離的身材再怎麽偽裝,都會引來客人們的點評,最常說的就是好生養。


    誰不知道音離最討厭聽到這三個字,說過這些話的客人可就倒了黴了,音離總會在他們的酒中加一下猛藥,吃不死人,但也足夠拉上兩天兩夜的,來福酒樓的生意也就從此開始一落千丈。


    若是楊秋能夠早迴來半個時辰,方迴可能也就不用受這個苦,此時他正在滿廬城找茅房,甚至連輕功都用上了,可惜剛才也說了,廬城人挺多的,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還真不好找。


    三個時辰後,呂無終於把麵色蒼白的方迴給等了迴來。


    “不應該啊,如果是吃壞了肚子,我怎麽沒事?”


    麵對呂無的疑問,方迴咬著牙說道:“那娘們肯定下藥了,不然憑我的功力,不至於吃壞肚子拉成這樣。”


    “我就說你背後說人家壞話被聽到了。”


    “不能啊,我記得我聲音很小啊。”


    “那你現在還拉嗎?”


    “好歹我也是頂級高手,不妨事了。”


    廬城西街的某個院落內,一個兇神惡煞的婦人從自家茅廁衝了出來,然後跑到大街上破口大罵:“那個天殺的跑我家茅房拉屎,老娘剛清的茅房,才出去一會就給老娘拉滿了。”


    上安城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和兩件小事。


    第一件小事是槐柳街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鋪主是個小姑娘,鋪子裏還有四五個小夥計,雖然開業的當天隻有來福酒樓的小掌櫃前來祝賀,但也算是在隗柳街吸引了一批客人。


    在糕點鋪開業的當天,萬花樓則傳出了一件大事,花魁柳如姑娘想要給自己贖身,這一下就驚動了半個上安城,誰都知道現在柳如姑娘還是處子之身,自古以來還沒有那個花魁沒有被客人采紅之前能夠贖身的,尤其是齊世子曾經放下豪言,願花十萬兩黃金買柳如的初夜。


    這一下萬花樓更不會放走柳如這顆搖錢樹,可這件事是柳如沒有提前招唿萬花樓的嬤嬤,當著所有來尋花問柳的貴客說出來的,自從那日之後,柳如就再也不接客,氣的嬤嬤隻能將其禁食,畢竟惦記柳如身子的貴客太多,真要是動手打壞,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姑娘,你就低頭吧,再這麽下去,肯定會餓壞身子的。”


    柳如的丫鬟小翠在門外擔憂的哀求道,可惜小翠的哀求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正當她急的跺腳的時候,齊世子在嬤嬤的陪同下走了上來,揮退小翠站在門口說道:


    “柳如姑娘,聽說你要贖身,倒也不是不可以,隻要我一句話你可以隨時離開。”


    然而這句話還是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嬤嬤看著齊世子皺起眉頭,急忙趴在門框上喊道:“我的柳姑娘哎,現在萬花樓的老板已經是世子殿下的了,張大人現在被封為南州刺史,迴不來了,世子殿下從張大人手裏買下了萬花樓,隻要你聽世子的話,世子肯定會放你走的。”


    “世子有什麽條件?”


    柳如虛弱的聲音從房內傳出,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他們都害怕把柳如給餓出個好歹,嬤嬤看了世子一眼繼續說道:“隻要柳姑娘陪世子一晚,明日我就將賣身契還給你。”


    “我贖身是因為什麽,世子應該清楚,若是這樣世子還是請迴吧。”


    齊世子的耐心終於忍到頭了,當初不敢碰她柳如是因為萬花樓是張德福的產業,可是現在萬花樓姓了齊,真當他上安第一紈絝的名頭是假的,一腳將房門踹開後,大步走了進去,看著虛弱的半躺在桌子上的柳如,齊世子冷笑道:“想贖身?可以啊,十萬兩黃金,拿出來你現在就可以走。”


    “世子不要欺人太甚,當初簽契約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柳如無力的說道。


    “當初是當初,現在我是萬花樓的老板,就得按我的規矩來,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要麽掏錢,要麽乖乖的陪老子一晚,要麽我就當著他們的麵扒光了幹你,你選吧。”說完一把勒住柳如的頭發,往後一拽,柳如吃痛的昂起脖子,看著齊世子顫抖道:“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我怎麽舍得,就算要殺也得讓本世子爽完之後,再殺啊。”


    齊世子剛說完這話,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奸殺婦女,是死罪,你不知道嗎?”


    麵目猙獰的齊世子聽到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抬起頭吼道:“本世子想殺誰就殺誰,在這上安城老子就是天,你踏。。。。伯母身體還好嗎?”


    看到來人是誰後,齊世子渾身一個哆嗦,媽字還沒說出來話風直接一變,急忙鬆開了拽著柳如的手,挺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臉,隻不過這笑臉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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