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明遠征軍等待輜重隊到來的時候,以範國張巡為首的四國密會也在長河江邊悄悄進行著,參與此次密會的除了大沁一方,其他四國的使者全部到場,而這次密會的目的也很簡單。


    範國想要求和,諸國對大沁的新武器充滿了忌憚,都想看看其他諸國對大沁新武器有沒有什麽風聲,楊秋雖然已經知道這些火器的情況,可十裏這個詞的威懾力依舊讓他心神不寧,所以也同意了這次密談。


    範國一方出麵的代表自然是張巡,密會地點在長河江邊,身後江內有範國水師壓陣,自然不怕諸國搞什麽突襲,而隋陽派來的是楊秋的老熟人張德福,文邱使臣是個滿臉煞氣的年輕武將越吉,而北明就有意思了,楊秋本人大搖大擺的帶著王明陽出現在了密會的地點。


    張巡看著自己曾經的老師,曾經最敬重的人出現在麵前,別提多尷尬了,當初他派遣親軍一路追殺楊秋他們就是為了讓王明陽死在路上,可惜事與願違,王明陽不僅沒死,還成了北明手裏的香餑餑。


    王明陽並沒有對自己這個一手提拔上來還要弄死自己上位的學生破口大罵,因為這段時間他實在是罵的夠多了,再得知王老二屠城後,老家夥拎著斬馬刀就要去砍了王老二,楊秋無奈隻能讓人把他給捆了起來,如果不是楊秋這次告訴他要和範國談判,而且是和張巡談,現在王明陽應該還被捆在輜重隊罵娘。


    當然,楊秋的出現還是讓其他人敬佩不已的,要知道張巡出現在這是因為人家身後有壓陣的水師,其他兩國派來的都是使者,楊秋一個全軍統帥帶著張巡做夢都想弄死的老頭子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敵軍的地盤上,不知道說他是英雄氣概還是該說他是虎。


    “楊老弟,短短一年未見,沒想到你都成了一軍主帥,真讓老哥我佩服啊。”


    臨時營帳內,張德福坐在楊秋的身邊笑嗬嗬的恭維道,楊秋看著這個自己從內心就厭惡的家夥皮笑肉不笑的迴答道:“老哥哥哪裏話,要不是當初你送給我的那些壯丁,說不定我早就被張大元帥的騎兵給踩成肉泥了。”


    楊秋一語雙關的暗諷了兩個人,張巡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咱們大家都到齊了,還是先說正事吧,前天大沁軍營裏出現的新武器想必諸位也見識過了,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麽想法。”


    張巡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他們能夠坐在一起的原因,可是除了楊秋,誰都不知道大沁的新武器是什麽玩意,也隻能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之後,張巡才繼續開口道:“楊大將軍,當時你們北明的軍隊和大沁的新武器交過手,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能夠提供的情報。”


    楊秋歪著頭一臉不在乎的說道:“老子士兵拿命換來的,憑什麽告訴你們?想知道,自己派兵上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楊秋的話噎的張巡臉都紅了,想要發怒可看到楊秋旁邊一直盯著自己的王明陽還是壓下去了火氣,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楊將軍此言有理,不過咱們幾個聚集在這裏的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大沁新武器是什麽情況,我想諸位也不想將來某天在戰場上麵對不知底細的武器吧。”


    正當楊秋在考慮要不要透露一點的時候,文邱的將領越吉開口道:“那玩意好像叫火炮。”


    張巡和張德福驚喜的將目光投向了越吉,張巡更是急忙詢問道:“越吉將軍知道此物?”


    越吉點了點頭道:“前年我們文邱和大沁在邊境搶奪礦脈的時候,大沁曾經用過一次這種武器,不過當時隻有一門火炮,而且隻發射了一次,事後我們動用了安插在大沁十幾年的探子,才得知這玩意叫火炮,不過可惜的是,我們的那位探子職位並不高,在暴露前得到的情報也不多,隻知道這玩意叫火炮,威力巨大,不過製造不易,而且大沁當時也隻有一門,使用一次後就報廢了,我們也就沒當迴事,沒想到短短兩年,大沁就造出了十幾門火炮,而且能夠拉上戰場正常使用了,其他更詳細的情報就沒有了。”


    還沒等眾人消化完這個消息,楊秋就接著說道:“這玩意射程四百步左右,使用一種叫火藥的東西催動。”


    幾個人紛紛又將目光投向了楊秋,隻不過沒有等到他接下來的話,因為楊秋覺得既然文邱已經知道了火炮,自己也就沒必要瞞著了,不過他還是留了一點小心思,沒有把火槍的事情說出來,自己在大沁火炮手裏吃了個暗虧,要是他們不吃點虧,自己心裏得多不舒服。


    火炮的基本情況已經清楚,幾個人都在心裏盤算著火炮對軍隊產生的威脅有多大,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非常大,雖然它的射程算不上太遠,可是這玩意對士兵的威懾力要遠遠大過它的實質性作用。


    火炮不僅僅是將士兵炸成肉泥這麽簡單,他巨大的威力和聲響對沒有麵對過火炮的士兵和戰馬影響巨大,王老二帶著試探性的騎兵發起進攻時就是吃在了戰馬被炮聲驚擾的虧,當時巨大的炮聲把正在衝擊的戰馬給嚇得不敢往前,大部分騎兵都被急停轉向的戰馬給甩下了馬背,一顆炮彈正好將王老二身邊的一名騎兵連人帶馬炸成了肉泥,王老二的戰馬更是驚的將他甩下馬背後自己跑迴了大營,當時嚇得王老二差點尿了褲子。


    既然眾人心中已經對火炮的情況有了數,那麽接下來的話題,自然是和談了,其實諸國內心是一百個不願意和談的,大家勞民傷財的打了一年的仗,不能白打了不是,如果不是北明和大沁突然鬧出這麽一檔子事,範國被滅是早晚的事,可是現在又不得不談,火炮的威脅太大,如果讓大沁從範國得到了利益,偷偷摸摸的造出幾百門大炮,那麽以後大家都準備做個亡國之臣就好了。


    談判永遠都是扯皮的,範國堅持其他諸國都是侵略者,不僅不能提條件,而且還要賠償範國戰損,其他三方用你踏馬想瞎了心的態度將範國怒斥了一番,要不是大沁,你們範國哪有資格站在這裏提條件。


    楊秋無聊的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將王明陽扯到身邊偷偷摸摸的問道:“你咋不上去給張巡這個叛徒兩個大嘴巴子。”


    王明陽歎了口氣說道:“原本老夫是打算來了打這王八蛋一頓的,可是現在又覺得,這家夥不管怎麽說都在為範國戰鬥,遙想當年老夫為範國征戰了一輩子,現在難得能夠輕鬆下來,就隨他去吧。”


    楊秋嘿嘿一笑道:“你這是不準備迴範國了?”


    王明陽一翻白眼道:“老子又不是傻子,現在迴去還能幹啥,張巡這王八蛋巴不得我迴不去那,再說了,在範國哪有跟著你們幾個小王八來的舒坦。”


    楊秋欣慰的說道:“還是你老人家看的開啊,要不給我個麵子,迴去別找老二的麻煩了,他聽說我今天要給你鬆綁,嚇得不知道躲哪去了。”


    王明陽麵色一沉道:“楊秋,自古以來任何一個屠戮百姓的武將都沒有好下場,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勞,可如果弄得名聲盡毀,惹得天下人共憤,到時候北明皇位上的那位不僅保不了你,第一個要殺你的就是他,天下沒有一個君王不想將開疆拓土,更沒有一個君王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小子,縱使你為他立下不世之功,可要是汙了他的名聲,你自己想想會怎樣。”


    王明陽說的話是不可爭議的事實,帝王之心不可測,也許現在朱由昭對楊秋推心置腹,可這都建立在楊秋能夠為他帶來他想要的利益基礎之上,如果哪天楊秋沒有了價值而且還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時,朱由昭會做出什麽決定,誰也不知道。


    楊秋深吸了一口氣,笑嗬嗬的拍著王明陽的肩膀說道:“我心裏有數,咱爺倆也別在這聽他們瞎巴巴了,迴去吧。”


    說完楊秋站起身對著還在誰應該賠誰的話題上爭論的三人說道:“諸位,你們慢慢談,啥時候談出一個標準後,在派人通知我就行,在下先告辭了。”


    王明陽同時起身對著張巡說道:“張巡。”


    張巡急忙起身行禮道:“大元帥。”


    王明陽冷笑一聲:“大元帥,我現在可不配叫這個稱唿,我問你,我家子宴可還好。”


    張巡硬著頭皮說道:“大元帥放心,您全家一切都安好,子宴年輕氣盛跟學生發生了一點矛盾,不過學生心裏有數,不會對子宴做什麽的。”


    張巡這話別說王明陽不信了,他自己信不信都是個事,王明陽他都想殺,何況一個王子宴。


    王明陽在離開大帳前對張巡提醒道:“老夫不管你之前都做了什麽,但是你得記住,你是範國的臣子,臣子就要做臣子該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幹的那些事,今天這些外人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討價還價,老夫還沒死,我會一直盯著你,如果你再敢幹出禍亂範國的事,我會親自帶領楊家軍斬下你的頭顱。”


    張巡不敢反駁,隻是低著頭說道:“學生記住了。”


    王明陽的話讓所有人心裏都一驚,他這麽說的意思是什麽?難道王明陽真的準備歸降北明,為北明軍隊效力了,而楊秋內心也很不滿,拿老子的大軍逞威風,老子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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