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的守衛為什麽必須要死,楊秋沒有說王明陽也沒有問,因為從楊秋說完這句話後身為一個老將王明陽就已經明白了為什麽,楊秋這是準備立威,也是給後麵城池的守將做一個姿態,直接降了也許不會被重視,但是一開始不降事後再想降沒門都沒有,老子楊家軍將士的性命不是用來給你們鋪墊道路的。


    “風。”


    “風。”


    “風。”


    同樣的攻城流程,不同的是,這次的聲勢和規模要比柳城大上無數倍,而且建鄴的守將看到弩陣時就已經讓士兵準備好盾牌門板之類的防禦之物,雖然有所準備。


    可北明弩陣的強大還是讓建鄴守軍亂了陣腳,普通的盾牌和木板也許能阻擋長弓隊的箭雨,可來自器械的強弩則直接貫穿了一塊塊盾牌和木板,陳將軍在兩個士兵舉著的大盾下拚命的組織士兵反擊,可他們剛剛漏出頭,就被鋪天蓋地的箭雨給射成了篩子。


    隨著第一波箭雨結束,建鄴守軍的弓箭手紛紛丟開盾牌準備射擊攻城隊,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已經進入射程範圍內的攻城隊居然也人手一支手弩,密集的箭雨從牆下射向了城頭,雖然手弩的威力的射程到達城頭時已經失去了威脅,可終歸是嚇的建鄴守軍不敢抬頭。


    憤怒的陳將軍連砍了三個人後,弓手們才起身準備反擊,可還沒等他們拉開弓箭,北明弩陣的第二波箭雨如期而至,他們丟掉手裏的弓箭再次躲進盾牌組成的烏龜殼,密集的箭雨落在盾牌上劈裏啪啦的如同大雨傾盆而下。


    楊秋看著已經將雲梯搭上建鄴城頭的北明士兵問道:“弩陣還能再壓製一波嗎?”


    林柏宏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咱們這次行軍匆忙,工匠並沒有趕製出太多的弩箭,隻能依靠長弓陣壓製了,效果肯定不如弩陣。”


    楊秋點了點頭道:“足夠了,命令後麵工匠抓緊趕製弩箭,現在咱們需要的不是質量而是數量。”


    林柏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轉身將此事安排了下去,楊秋看著城牆上的守軍再次露出頭,而攻城隊也開始攀爬起了雲梯,想到了什麽對著王老二耳語了一番,王老二嘿嘿一笑騎馬朝著弩陣而去。


    建鄴的守將從來沒打過這麽憋屈的仗,自古城池戰都是守軍占據優勢,壓製攻城一方,可今天居然反了過來,從開戰到現在,建鄴的弓箭手居然一箭都沒射出就被人家給攻到城牆下了,陳將軍看著北明的弩陣沒了動靜,急忙指揮士兵們將準備好的石塊熱油推到城垛上,看了一眼已經爬到一半敵人,陳將軍正準備下令將石塊熱油推下,北明弩陣突然爆發一聲。


    “風。”


    早就成驚弓之鳥的建鄴守軍紛紛放棄手中的石頭熱油,一股腦的撿起地上的盾牌木板藏了進去,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來箭雨落下,陳將軍伸出頭看著晴朗的天空,憤怒的大吼一聲無恥,然後指揮士兵趕緊動起來。


    一名士兵慌張的起身抱住手裏的熱油準備丟下城頭,可是一道閃動著寒光的雁翎刀從牆下直接捅破了他的脖子,建鄴城頭上無數的北明士兵湧現,廝殺聲響徹,太快了,建鄴守將看著瘋狂湧上城頭的北明士兵,心中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從開始到攻上城頭,北明士兵沒有損耗一兵一卒,這仗還怎麽打,看著節節敗退的手下,建鄴守將知道大勢已去,從一開始建鄴的士兵就被北明的弩陣給嚇破了膽子,麵對攻上城頭的北明士兵全都失去了抵抗之心。


    可是他不甘心,如果就這麽讓北明軍隊輕易占領了建鄴,自己的價值還沒直接投降來的高,於是一咬牙開始帶領自己的親兵組織反抗,隨著時間的流逝,鮮血染紅了建鄴的城頭,無數北明將士衝上城牆然後被建鄴守軍再給推下去。


    更多的建鄴守軍成了北明雁翎刀下的亡魂,看著一段段被北明占領的城牆,建鄴守將終於放棄了固守,將麵前的一名北明士兵一刀砍死後舉著佩劍大聲喊道:“將士們,降了吧。”


    建鄴守軍終於等到了陳將軍的這句話,他們紛紛丟掉自己的武器跪在了地上,而一個殺紅眼的北明士兵看著跪在地上範國士兵,舉刀就要砍下去,他身邊的老兵攔住他搖了搖頭,敵人既然已經投降了,就沒必要再動手,不然會讓降兵誤以為北明不接受降兵,到時候還要血戰一番。


    兩個時辰後,楊秋走在被鮮血染紅的建鄴城牆上,看著士兵們將兩國士兵的屍體分開,然後丟下城牆,伸頭看著城牆下堆積成小山的屍體,楊秋很不開心,他這次把家底都砸了進來,憑借著巨大的優勢,還是在戰死了八百人,建鄴雖然損失了三千餘人。


    可大部分是被弩陣殺傷的,城頭爭奪戰和北明士兵打成了二換一的局麵,這還是敵軍士氣低落無心戀戰的結果,楊秋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陰沉的問道:“守軍將領是哪一個?”


    林柏宏指著遠處十幾個被綁在一起的範國將領說道:“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我聽手下的兄弟說,這個家夥嘴裏喊著投降還砍死了咱們的一個兄弟。”


    楊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走到建鄴守將的麵前駐足道:“你就是本城的守將?”


    建鄴守將心思一動,覺得這是個提高自己身價的機會,剛想挺直腰杆說上兩句硬氣的話,就聽到楊秋自顧自的說了句:“砍了吧。”然後扭頭就走。


    建鄴守將蒙了,這個流程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對方不應該先是讚揚自己誓死反抗的精神,然後再拋出橄欖枝請求他加入北明,為朝廷效力嘛。


    這怎麽上來啥也沒說,直接就砍了,建鄴守將慌亂的大喊道:“你不能這樣,我已經降了,你們怎麽可以殺降將。”


    看著楊秋根本就沒有迴頭的意思,他急忙跪在地上喊道:“我是建鄴的城防將軍,我可以帶著手底下的將士為北明效力,你不能殺我啊。”


    建鄴守軍看著消失在城頭的身影一屁股癱在地上失神道:“為什麽啊。”


    近衛營的一個士兵,冷笑著拎著刀走到他的身邊說了句:“這麽大一個郡城,兩萬守軍,居然連一個時辰都沒有守住,要你何用。”


    說完手起刀落,建鄴守軍滾動頭顱上還閃動著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下來入城後的事宜就不是楊秋的強項了,讓他帶人殺人放火可以,管理城池想都不用想,這件事直接被他丟給了杜啟風派來的將領去跟郡守溝通了,他帶著所有人占據郡守府商量著接下來的事宜。


    從柳城急匆匆趕來的周二奎一臉你們都是敗家子的表情生氣道:“什麽意思?啊,仗有你們這麽打的嗎?這才剛開始,弩陣所用的箭支全都讓你們給糟蹋了,你當我們輜重隊各個都是老母雞,想下多少蛋就下多少蛋?”


    王老二嬉皮笑臉的將周二奎給按在了座位上說道:“二叔,你這也不能全怪我們,老大這麽做其實也沒有錯,你想想,怎麽楊家軍本來就是從西北軍抽調出來的老兵,讓他們守城絕對一頂一的好手,可他們啥時候攻過城啊,而且身後還跟著一群連仗都沒打過的公子哥,這第一仗自然是為了給所有士兵豎立一個信心,到時候士兵們一看,連郡城都這麽輕輕鬆鬆的給拿下了,其他城池還不跟小事一樣,士氣,士氣才是最重要的。”


    周二奎獨眼一瞪,破口大罵道:“少他娘的跟老子扯淡,建鄴算個什麽屁的郡城,啊,老子問問你建鄴有護城河嗎,有甕城嗎?有城垣嗎?一個三無城池,就得用全部家當砸進去建立士氣,後麵遇到正兒八經的城池怎麽打?老子看這個仗也不用打了,幹脆現在調頭迴西北養老吧。”


    周二奎生氣自然是有道理的,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在範國遇到平泰那座為戰爭建設的城池,城池還沒建鄴三分之一大,守軍更是隻有區區萬人,可是隋陽聯軍二十萬軍隊攻打了整整一個月,靠著將平泰城守軍耗盡糧草,斷絕水源才拿了下來。


    而範國現在這種城池有很多,楊秋他們行進的路線上就有三座,現在將弩陣所有的弓箭全都消耗一空,到時候遠征軍就得拿命去填這些專門為吞噬士兵而建造的城池。


    楊秋揮了揮手安撫道:“好了二叔,我明白你們輜重隊也不容易,畢竟咱們是跨國作戰,後續補給跟不上,全靠你們輜重隊辛苦,不過咱們現在也不要質量了,隻要放到弩陣上能射出去咱們就能接受,而且現在拿下了建鄴,全城幾十萬百姓都是現成的勞動力,最重要的是,我不準備現在就繼續行軍。”


    眾人聞言很是詫異,之前還說隋陽大沁的軍隊正在往前推進,如果不能追上他們的進度,他們的空間將被壓縮到極小的範圍內,楊秋現在又不著急行軍了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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