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發生變故,皇帝退位太子監國,鎮國大將軍被人刺殺而亡,禁軍副統領龍陽同樣死在自己的府邸,這些事一發生讓整個魏都城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


    但是西楚的五萬大軍一直駐紮在陽城二十裏以外,聽到大魏的變故後,並未趁機進攻陽城,而與西楚遙望相對北齊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陽城二十裏外西楚五萬大軍的帥帳之中,西楚大皇子項鴻坐在首座,下方一位及其魁梧身穿鎧甲的大將軍上前一步道:“大皇子,魏國京城發生大變故,而且陽城守將蘇天門的父親被人刺殺而亡,我們何不趁機攻下陽城?”


    “燕大將軍,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自古的真理嗎?”項鴻雖然和項城有幾分相似,麵容英俊,清秀,但不同的是項鴻並不似項城那般的文弱書生,而是武功很高,南征北戰,戰功無數:“哀兵必勝,蘇家軍本就無敵,如今他們心中都有著一股哀意,戰之必勝,所以我們要避其鋒芒。”


    “殿下高見,末將愚鈍了。”西楚大將軍燕龍,對項鴻可謂是言聽計從,如果沒有項鴻他不可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今日魏都城的蘇府一早就熱鬧了起來,今天是蘇勝下葬的日子,蘇勝被進封安逸王,蘇家子弟可繼承爵位。


    隻此聖旨就可以看出皇帝對蘇家的重視,雖然蘇天門不可能直接繼承王位,但卻繼承了安逸侯的爵位。


    皇宮內拓跋元的寢宮內,拓跋鈺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道:“母親,孩兒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殘忍,難道當皇帝就一定要有人犧牲嗎?”


    “鈺兒,生在帝王之家就一定要學會承受痛苦。”拓跋元伸手讓拓跋鈺坐到自己的身邊,繼續道:“兒子,你要記住為了自己皇帝的位置,為了太平盛世,為了皇權永固,有時候就算是自己的母皇也可以犧牲,你明白嗎?”


    “兒臣不明白,為什麽?做這麽多,犧牲這麽多,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皇權,值得嗎?”


    “值得,這就是你的使命,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作用,太平盛世,皇權永固。”


    “老師心思縝密,算盡天下人心,就憑兒臣,母後以為是對手嗎?”


    “在這個世界上論心計,我想沒有誰是隱天洛的對手,但,是人就會有破綻,隻要有情有愛人就會有破綻,所以要想對付隱天洛也並非不可能。”拓跋元說著便站起了身,來到窗戶麵前,看著外麵那漆黑的夜晚,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冰冷。


    “兒臣愚鈍,請母皇明示!”不知是拓跋鈺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恭敬的跟在拓跋元的身邊小聲的問道。


    拓跋元聽到拓跋鈺的話,猛地轉身眼神仿佛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拓跋鈺的心髒,拓跋鈺根本不敢直視自己母親的眼神,低下了頭。


    但是很快拓跋元的眼神就恢複了那種母親看兒子的慈愛,伸手摸了摸拓跋鈺的臉龐,道:“現在不明白不要緊,以後你會明白了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能成為自己手中的棋子,包括最親最愛的人。”


    對於拓跋鈺來說母親的所說的話是不能夠反抗的,此時拓跋鈺整個人不僅有些顫抖,不隻是害怕還是明白了什麽。


    就在這時魏公公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不遠處對拓跋元道:“陛下,蘇天門八百裏加急送來緊急奏折,請求包括蘇天珧在內的蘇府一門部遷往陽城,為我大魏鎮守邊疆。”


    拓跋元聽到魏公公的話,並未馬上開口,而是轉身走到了榻前坐了下來,扶著額頭,擺了擺手,才開口說道:“太子,如今大魏由你監國,這件事你去辦吧,同意還是不同意你說了算。”


    “母皇,此時重大,兒臣……”拓跋鈺說到這無意間抬頭見到拓跋元冰冷的眼神,連忙改口道:“兒臣遵命,兒臣定不辜負母皇厚望,兒臣告退。”


    拓跋鈺離開之後,魏公公恭敬的來到拓跋元身邊,小聲的開口道:“陛下,我們隱藏在隱天洛身邊的人,傳來消息,前幾天隱天洛派人去打聽劉亞的消息了。”


    “嗯,朕知道了”拓跋元靠在床邊,過了片刻對魏公公繼續道:“魏公公,以後你不必在朕身邊了,去太子那邊侍奉吧。”


    “奴婢遵旨。”魏公公恭敬的跪地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魏公公離開之後,拓跋元站起身來到了楊昊的牌位前,輕聲開口道:“昊哥,身處帝位隻有變得冷酷無情,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怪我。”


    太子離開正乾宮後,迴到東宮後,皺著眉頭坐在書房裏,不知道想些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做,在他心中母親的話是絕對正確的,是不允許違抗的。


    而蘇天珧雖然與他沒有任何血源關係,但從小到大對他猶如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他不想讓蘇天珧成為自己母親皇權道路上的犧牲品。


    整整一夜拓跋鈺就這樣坐在書房裏,一動也不動,直到第二天一早,在魏公公的提醒下去了金鑾殿上早朝。


    金鑾殿上,隱天洛站在那裏一直注視著蘇天珧,根本沒有了其餘的心思,這時太子開口了:“昨日蘇侯爺八百裏加急傳來奏折,請求將蘇府一門遷往陽城,鎮守邊疆,不知各位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微臣以為,蘇侯爺一心為國,撇棄私念,殿下應該準許蘇侯爺所奏。”隻要蘇府的人部離開,那朝堂之上就將再無任何人與王優作對,所以王優請求太子答應蘇天門的請求。


    “老師,你有何看法?”拓跋鈺並未理會王優,而是對隱天洛問了一句,但隱天洛部心思都在蘇天珧身上,根本就沒有聽到拓跋鈺的話,拓跋鈺再次喊了一聲:“老師!”


    “啊,殿下恕罪,微臣以為,王丞相所言極是。”


    “好,既然老師和王丞相都是此意見,那就準許蘇愛卿所奏”拓跋鈺說到這看了一眼臉色很那看的蘇天珧,繼續道:“但是龍副統領剛剛身亡,禁軍不可無主,蘇大統領就暫留京城繼續執掌禁軍。”


    “殿下……”蘇天珧不走,就等同於蘇府繼續留在京城,王優剛想說什麽就被隱天洛給打斷了:“殿下盛明,西楚大軍對我國邊境四郡虎視眈眈,請殿下明示。”


    “這件事母皇已經有了決策,我魏國與西楚合議,此事由老師權負責,遇事可行便宜之權,不必在進京請奏。”拓跋鈺是故意讓蘇天珧留在京城,而讓隱天洛前往陽城的。


    隻要蘇天珧不跟在隱天洛的身邊,留在京城,那就無人敢對蘇天珧不利。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隱天洛離開之前再次看了一眼蘇天珧,但是至始至終,蘇天珧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說,更沒有看他一眼。


    退朝之後,隱天洛迴到了隱府,去見了項城,項城被兵部侍郎秘密送到隱府後,隱天洛還沒有見過他。


    “老師終於想起學生了,是不是這就表示學生命不久矣了?”此時項城很平靜,坐在遠院子裏,見到隱天洛後並未起身,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陛下決定與你西楚議和,而你則會成為質子留在魏國京城。”隱天洛坐到項城身邊,緊緊的盯著他,繼續道:“我說過,你隻要和我合作,西楚皇帝一定是你!”


    “我不明白,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項城自從隱天洛進入院子後,第一次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盯著隱天洛問道。


    “你不需要明白,你隻要記住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希望等你登基以後,你會成為一個愛民的好皇帝。”隱天洛說到這站起身,在轉身離開之前繼續說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安心的住在這裏吧。”


    隱天洛離開了,隻留下了想不通的項城,項城皺著眉頭坐在那裏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想明白隱天洛到底在想什麽。


    “四爺,項鴻傳來消息,四天以後將以項城為由進攻陽城。”隱天洛自項城居住的小院子迴到書房時,隱天已經在那裏等待了。


    “嗯,項鴻不簡單啊,知道我們在想什麽,看來以前我們是小看他了。”隱天洛坐在那裏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後看向隱天道:“天叔,你先趕往陽城,必要時候可以和項鴻見麵,記住陽城絕不可破,否則項鴻將不可控。”


    “放心吧,有我在,陽城不會破。”隱天洛此時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離開京城,所以隻能讓隱天先趕往陽城去幫助蘇天門守城。


    其實別看隱天洛身邊高手如雲,但真心向著他,沒有私念的也就隻有隱天一個人,隱天洛真正能夠完信任的也不過是隻有隱天一人而已,其實在隱天的心中隱天洛就如同他兒子一般。


    就在隱天趕往陽城的這日夜晚,隱天洛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看著書,隱霧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隱天洛的身旁,隱天洛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隱霧在懷中掏出一張畫像,是劉亞的畫像,道:“那人根本就不是劉亞,隻不過麵容相似而已。”


    “我想聽重點,不想聽廢話。”隱天洛皺著眉頭,臉色很難看。


    “此人名叫趙浩,據我打探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邊境四郡,甚至連他所居住的上楊村都很少離開。”隱霧說到這迴想著在上楊村打聽道的消息:“當初劉亞跌落懸崖的地方確實是在上楊村附近,也許就是那個時候皇帝的人無意間發現了這個趙浩。”


    “那上楊村的人知不知道?”隱天洛的腦子在飛快的運轉,在算計著接下來的每一步。


    “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劉亞這個人。”隱霧的聲音在和隱天洛說話的時候雖然依舊飄渺,但卻少了一些殺氣與寒意。


    隱天洛聽完後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笑意,他明白了這一切不過是拓跋元為了利用蘇天珧來牽製他的手段罷了。


    “好了,你退下吧,抓緊時間將風雲八殺訓練至巔峰,將來有很多事情需要讓他們為我衝鋒陷陣。”隱天洛對隱霧擺了擺手說道。


    站在隱天洛身後的隱霧並未離開,而是伸出自己籠罩在黑袍下同樣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想要去觸碰隱天洛,但最終還是縮了迴去,一閃身徹底的離開了。


    隱霧離開之後原本漆黑的書房內,瞬間有了光亮,看似看書的隱天洛根本沒有注意到隱霧的特殊變化,此時在他的心中隻有蘇天珧,他在想用什麽辦法將蘇天珧留在自己身邊。


    第二天一早很早紅菱就端著早餐來到了書房,看著有些疲憊的隱天洛,道:“四爺,我去你房間,看你不在,一猜你就在書房,擦一下臉,該吃早飯了。”


    “紅菱,這幾天你去哪了?”隱天洛並未抬頭去看紅菱,而是靠在椅子背上閉著眼,對紅菱問道。


    “沒去哪,一直在房間裏啊!”紅菱說這話的時候不僅有些心虛,不敢去看隱天洛。


    “是嗎?”隱天洛臉龐之上再次恢複了標誌性的微笑,緊緊的盯著紅菱,但越是這樣紅菱就越是心虛,大聲道:“好了,怕了你了,我是去蘇府了,我看了有人要殺蘇勝和楊小琪,我救下了楊小琪,蘇勝被殺了。”


    “是誰?”隱天洛早就想到,否則不可能這麽巧紅菱會在蘇勝死的時候帶迴了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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