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蘇天珧身上的傷不宜長途跋涉,他們又在宏通縣停留了幾天,這才找了一輛馬車返迴京城。.


    “清瑤,京城的情況怎麽樣了?”馬車上,蘇天珧對劉清瑤問道。


    “京城到沒什麽事,隻不過江湖各大門派的爭鬥越加激烈,而且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陛下每天都在為這件事發愁呢。”劉清瑤說道。


    “洪濤呢?”


    “早在你失去聯係的一天以後就到了京城,但是他隻是剛迴到京城的那一天見了陛下一麵,便閉門不出。”


    “這個洪濤,陰狠毒辣,心思縝密,還真是不好對付啊”蘇天珧說到這不僅歎息一聲繼續說道:“二哥活著的時候,他還不敢怎麽樣,但是這九年來他在邊境招兵買馬,恐怕早就有不軌之心。”


    “蘇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劉清瑤聽到蘇天珧的話,不僅有些不悅的問道,她自然聽出了蘇天珧話中的意思,是說九年前楊淩確實有謀反之意。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如果不是楊淩有謀反之意,陛下會不顧夫妻之情,執意對楊家動手嗎?”蘇天珧和楊昊以及拓跋元是從小一起長大,是最好的朋友,她最清楚拓跋元與楊昊之間的感情,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相信拓跋元的。


    “可是當時很多人都見到二爺憤怒大吼,帶著禁軍包圍了皇宮,這又怎麽解釋?”劉清瑤盯著蘇天珧問道。


    “楊家的人一個沒剩都死了,我不想在和你討論這些,而且你記住,你剛才那些話對我說也就罷了,對別人說那就是忤逆之罪。”蘇天珧說完將頭轉向了一旁,不再說話。


    此時的洪濤可以說是拓跋元眼中的一根肉刺,如果不把他拔出來的話,根本就閉不上眼睡覺,但是洪濤此人心思縝密拓跋元就算是想要殺他也找不到好機會。


    很快立太子大典便如期而至,正乾宮中,拓跋元坐在那裏,對旁邊的魏公公道:“魏公公,天珧的傷怎麽樣了?”


    “迴陛下,昨日我去替陛下看望蘇將軍,已無大礙了,請陛下放心。”魏公公彎身恭敬的說道。


    “無大礙就好,告訴龍陽這幾日京城內外要嚴加防範,不得有任何的差池,否則嚴懲不貸。”拓跋元站起身來到窗戶旁,看著外麵的藍天冷聲說道。


    “是!”魏公公答應一聲,便彎腰退了下去,隻留下拓跋元一人站在那裏,雖身著龍袍,但背影卻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昊哥,你在天堂過的好嗎?”拓跋元盯著明媚的天空,眼中含著淚輕聲道:“我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等鈺兒長大立為太子之後,政務都交給鈺兒,我們就去雲遊天下,鈺兒長大了,但是你卻不在了,留我獨自一人能去哪裏?”


    如果有人在這裏的話,肯定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冷血無情的皇帝,殺人隻不過一句話的事,居然還能流淚?


    也許這就是一個女人本來的麵目,即使再狠毒,再冷血,再強大也害怕寂寞,也希望自己愛的人陪在自己的身邊。


    拓跋元真的後悔了,她後悔當初聽從了別人的話,相信楊淩有謀反之意,滅了楊府全族,雖然那一道聖旨讓她解決了後顧之憂,但同時卻也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帝王即使做錯了,也不會承認,也不會表現出來,在她心中她所做的永遠都是對的,去維持這個她認為對的錯誤,隻能去殺更多的人,其實這就是皇權。


    “母皇,您哭了?”這時一位身穿華麗黃色長袍的少年,出現在拓跋元的身邊,輕聲說道。


    拓跋元並沒有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而是露出微笑,道:“母皇怎麽會哭呢,鈺兒記住母親的話,帝王是不允許哭的,不允許流眼淚的。”


    “兒臣記住了”拓跋鈺彎身恭敬的說道,而後伸手扶住拓跋元將她扶到座位上,繼續道:“母親,聽說天珧姑姑受傷了,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去吧,但是一定要小心。”拓跋元並沒有反對,隻是輕聲囑咐了一聲。


    yn隱世山莊內,隱天洛依舊是坐在大堂裏喝著茶水,旁邊的紅菱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怎麽了,這次迴來看你總是心不在焉的?”


    “我差一點殺了蘇天珧,我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殺了她,你會殺了我嗎?”聽到紅菱的話,隱天洛正在倒茶的手,停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而後倒了一杯茶遞給紅菱,道:“不會。”


    “為什麽?”


    “因為蘇天珧不一定是我的朋友,有可能會成為我的敵人,但是你卻永遠都是我的親人,我的紅菱妹妹。”隱天洛說到這端起茶杯輕輕聞了聞,帶著笑容對紅菱繼續道:“所以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有可能成為敵人的人殺了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敵人的人,你懂嗎?”


    “太拗口,沒聽明白。”雖然紅菱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卻明顯的露出了微笑,接過隱天洛遞過來的茶水,細細的品嚐起來。


    見到這隱天洛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也沒有在繼續說什麽,隱天洛已經沒有流著一樣血的親人了,但是在他的心中紅菱,鬼穀子以及隱天就是他的親人,是他在複仇過程中需要保護的人。


    而其餘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他複仇的棋子,為他的複仇之路白白送掉性命。


    “小隱,西楚武林各大門派的高手已經同意和我們合作,在拓跋鈺被立為儲君的那一天,他們會在京城大鬧一場。”隱天親自前往西楚與各大門派的人交涉,威逼利誘總算是讓各大門派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做了。


    “辛苦你了天叔,接下來就是我們看戲的時候了。”隱天洛示意隱天坐下,遞給他一杯茶水道:“但是天叔你一定要小心,否則讓拓跋元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隱世山莊搗的鬼,所有的安排就都白費了。”


    “不好!”聽到隱天洛的話,剛剛準備喝口茶的隱天突然想起了什麽,放下茶杯對隱天洛道:“這次我前往西楚,七毒門門主千手萬毒李賀認出了我們隱世山莊的絕世八劍。”


    聽到這隱天洛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依舊很平靜的坐在這裏喝茶,但是隱天和紅菱知道,隱天洛越平靜,那就說明這件事越嚴重。


    整個大堂內的氣氛很微妙,沒有一絲的聲音,隱天洛端著茶杯在這裏,仿佛成為了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最後還是隱天忍受不住這種氣氛,道:“我去殺了他,從今以後江湖將不會再有七毒門,更不會再出現千手萬毒這個名號。”


    “不,這樣做隻會激怒李賀”隱天洛終於動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繼續道:“李賀雖然武功平平,但是心思縝密,心機深沉,能夠在這龍蛇混雜的江湖立足絕非泛泛之輩,就這樣貿然對他動手,恐怕會適得其反。”


    “那怎麽辦?不能因為他一個李賀就放棄我們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布置的複仇計劃吧?”隱天此時也有些焦急了,同時也在責怪自己太大意了。


    “放心吧,其實我早就防著這一點,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讓西楚武林各大門派去京城搗亂。”隱天洛眼神陰沉的說道。


    天下江湖共分兩種,一是中原武林,二是塞外武林,而中原武林又分為四係,按照中原四大帝國而分的,但卻也被塞外武林統稱為中原武林。


    雖然通天榜上排名前百名的高手大部分出自中原武林,但是因為中原大地分崩離析戰火不斷,始終不能統一,且暗中爭鬥不斷,實力卻要弱於高手略少的塞外武林。


    原本隱天洛的計劃是等到朝廷的人坐不住來找自己,但是此時因為隱天的疏忽,為保萬無一失,隱天洛隻能提前前往京城,以防不測。


    “小隱,這次前往京城你可千萬要小心,萬不可衝動,情況不妙的話,盡快離開京城,保住性命最重要。”隱天洛和紅菱離開之前,隱天對其囑咐道。


    “放心吧天叔,我已經不是九年前的楊隱了,不會再做飛蛾撲火的傻事的。”隱天洛讓隱天放心,而後便和紅菱單馬趕往京城。


    還有三天的時間就是儲君大典了,為了保證李賀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他一定要在儲君大典之前趕到京城。


    兩日後的夜晚,隱天洛和紅菱馬不停蹄終於趕到了京城,早在三年前隱天洛就命人秘密的在京城購置了一套宅院。


    “四爺,您來了!”距離原本的楊府不遠的一處不次於楊府豪華程度的府邸門口,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這個人是隱世山莊暗中控製的豐茂商行的台麵老板李世緣,三年前被隱天洛派到京城在楊府旁邊買了這座豪華府邸。


    “李叔,這三年來,有沒有人注意到這座府邸?”一邊進入府內,隱天洛一邊對李叔問道。


    “四爺放心,我買這座府邸的時候,並非是用我們隱世山莊的名義,而是我們暗中控製的豐茂商行的名義。”所有的人都知道隱世山莊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門派,卻幾乎無人知道流通四國以及塞外的豐茂商行的東家其實就是隱世山莊。


    “好,如果不出差錯,我將以豐茂商行掌櫃的身份步入朝堂,但是卻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隱世山莊與豐茂商行的關係,否則一個江湖門派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那就真的寸步難行了。”此時隱天洛幾人已經來到了正堂,坐下來後,隱天洛對坐在一側的李世緣說道。


    “四爺放心,我李世緣隻是一個商人,與江湖門派要說有關係都有關係,要說沒關係那就都沒關係,不用太過擔心。”李世緣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能夠將豐茂商行經營到如今的規模也不得不說此人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夜深人靜後,隱天洛站在買下這座宅院後便命人建造的高台上,看著那已經荒廢了九年的楊府,不僅有些發呆。


    “四爺,這就是你的家嗎?”不知何時紅菱來到隱天洛的身後,給他批了一件披風,看著楊府問道。


    “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要去做!”很明顯隱天洛並不願意過多的去提及自己以前的時候。


    紅菱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再多說連忙離開了高台,隻剩下隱天洛一人,站在那高台之上遙望著漆黑的楊府。


    但是就在這時隱天洛突然見到楊府內居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動,這個黑色的身影幾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隱天洛內力深厚的話,還真的不一定能夠發現此人。


    “楊府已經荒廢了九年,還會有誰對這裏感興趣呢?”隱天洛輕聲自語道。


    看此人的身形可以肯定是個武林高手,最起碼輕功很好,否則楊府的高牆大院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進入的。


    想到這隱天洛縱身一躍,在高台上便上了屋頂,而後順著房屋向著楊府的方向而去,緊隨那個黑色的身影來到一個房間,隱天洛擔心那個人發現,並沒有接近,而是趴在屋頂上,注視著那個人。


    那個黑衣人進入的是隱天洛大哥楊琪的房間,但是一直過了很長時間,進入楊琪房間的那個黑衣人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隻能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個人到底是誰,難道大哥留下了什麽東西,也不對啊,就算留下東西,也不可能九年後才來啊。”隱天洛趴在那裏自言自語的分析著這個黑衣人的動機。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那個黑衣人才走出房間離開了楊府,隱天洛一直遠遠的跟在那個人的身後,直到那個黑衣人進入了鎮國將軍府。


    “蘇家的人?”鎮國大將軍蘇勝是朝廷為數不多的一等將軍,同時也是禁軍大統領蘇天珧的父親。


    “但是蘇家除了蘇天珧還有誰有這樣的身手?”隱天洛有些想不明白,今夜發生的事情讓隱天洛感覺到一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根本猜不透。


    原本隱天洛想要迴楊府看一下的,但是奈何體內的火毒已經有了不受控製的跡象,而且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無法讓火毒肆虐不去管它,隻能迴到自己的房間,盤膝運功壓製體內的火毒。


    第二天一早紅菱就起床來到了隱天洛的房間,見到盤膝坐在那裏運功的隱天洛,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上前,拉起隱天洛的手,便把起了脈。


    當初之所以讓紅菱跟在隱天洛的身邊,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紅菱是鬼穀子的關門弟子,感覺到紅菱給自己把脈,隱天洛慢慢睜開了雙眼,道:“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四爺,昨晚你又動用內力了?”紅菱見到隱天洛睜開眼,這才放下心來,但是語氣之中還是有些責怪的問道。


    “就是飛了幾次,真沒有什麽大礙的。”隱天洛下了床,對麵色不善的紅菱笑著解釋道。


    “四爺,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身體,如果再不節製的話,恐怕不等你報了仇,就已經堅持不住了。”紅菱語氣鄭重的對隱天洛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先去吃早飯吧。”隱天洛連忙轉移話題,拉著紅菱便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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