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偌大的房間裏麵便隻剩下宵酒一人了。


    昨天去超市做了一晚上的兼職,中午迴家的時候被怪物追趕,唯一算得上休息的時間還是被那個少女打暈。一直以來,堅信的‘普通’生活其實並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所有人都像是有秘密一樣。


    而最重要的是,知道這個秘密還要付出某種未知的代價。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宵酒迴憶了自己這一天所經曆的事情,歎了口氣。


    “老爸老媽都生死不明了,我真的還有選擇的餘地麽···”自嘲一般的說出了這句話後,宵酒便陷入了沉睡,畢竟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也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他需要休息。


    宵酒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的時候,一隻拖著長尾,長有紅冠的鳥,一直站在他的窗口,一對豎瞳緊緊注視著他。


    第二天,拂曉將至,宵酒便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抓了抓自己睡飛了的頭發,看著屋外仍有些暗的天色,皺起了眉頭。


    “果然沒睡好啊。”雖說是意外的一夜無夢,但宵酒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眼睛中的血絲,卻有種自己其實根本沒睡的錯覺。


    洗漱穿戴完畢,宵酒看了看隱約透過窗簾傳來的亮光以及聽著隱隱傳來的鳥鳴聲,宵酒決定推開窗戶看看外麵的景色,順便唿吸一下新鮮空氣讓自己的腦袋清醒清醒。


    窗外的景色遠比宵酒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和他以前去過的什麽園林花園相比竟也是毫不遜色。


    周圍修剪得當的各種花卉以及盆栽、植物,綠茵遍地,仔細聽去還能聽到流水聲,不難想象這片花園中還有著假山與瀑布。


    宵酒閉上了眼睛,雙手撐在窗邊,深吸了一口氣,撲麵而來的滿是青草的芳香以及獨屬於清晨的潮濕。因為沒有睡好的疲倦以及昨日的焦躁瞬間洗滌一空,他的腦子也逐漸的冷靜下來,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致發呆,一邊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昨天真的是很玄幻的展開啊···之後也會一直這樣嗎?


    打斷他對於未來的臆想的是一隻跳到他窗下的兔子,同時也就是這隻兔子堅定了宵酒對於這間宅邸‘動物園’的評價。它身量與普通兔子無異,通體青色,與自己身子齊長的耳朵,標誌性的兔子紅眼睛。


    這,又是什麽新物種···?


    隻來得及拍張照片,沒時間百度的宵酒,又被一個新奇的生物吸引住了。從樹上飛下一隻長相同喜鵲很相似的鳥,不過它的眼睛、鳥喙和尾巴卻是顯眼的白色。


    此時的宵酒除了拍照,便是吐槽起了自己曾經學過的生物。難道是因為自己會考完後,放飛自我了?


    不對啊,自己是個理科生,生物在高三也是理綜一項啊。


    心中早已開啟小劇場的宵酒,排除了各種可能性,例如自己其實在做夢、我其實變成了色盲,最終確認了一點,‘錯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整個世界’!


    “這就是我將要知道的新世界嗎?”說著,宵酒笑了笑轉過了身子,倚在窗子上。


    他並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二傻子,反倒是他會想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腦洞大的原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都可以聯想出近十萬字的劇情展開。就比如說,昨天他外公跟他說過的那句,你是否做好了得知真相的覺悟。


    加入組織的宣誓?血海深仇?家族宿命?亦或是與世界為敵?各種劇情展開,他都腦補過。


    作為一名資深、合格的中二少年,他早就已經對於自己普通的一成不變的生活充滿了厭倦。他一直期待著的,某一天自己可以擁有神奇的能力,成為某個特殊組織的一員。沒有什麽遠大的抱負以及理想,他隻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普通而已。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成為焦點,讓一些人羨慕自己,讓一些人為自己而感到驕傲。


    如果說覺悟的話,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無論是動漫中還是小說中,亦或者他所經曆的的現實中,他都清楚知道,沒有什麽是可以不勞而獲的,某種時候等價交換才是這個世界永恆不便的原則。但是,宵酒捫心自問,既然不想平凡那又想要逃避的原因又是什麽?


    怠惰。


    除了這個詞,他想不到別的了。期待著自己不平凡,又期待著自己可以不勞而獲。


    在‘思考人生’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大約六點三十分的時候,敲門聲過後,一位身著襦裙戴著狐麵的侍女走了進來。雙手交疊在小腹處,輕微的彎腰屈膝後,低頭語氣甚是恭敬的對著宵酒說,“家主請您過去同他用膳。”


    因為先前的沉思而顯得有些憂鬱的宵酒隻是點了點頭,跟在了侍女後麵走向正廳。


    麵前的老人依舊是一身唐裝,腰板挺得筆直坐在餐桌前,神色嚴肅。換成宵酒的話來說,根本分不清這是家長會還是一頓普通的早飯。


    早飯很普通,一份豆腐腦,切成段的油條。


    “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蘇靜遠看見宵酒,原本嚴肅的麵孔,瞬間變得柔和起來,“沒做噩夢吧。”


    “嗯,沒做噩夢,睡得很好。”雖然很疑惑自己外公篤定的語氣,但依舊是迴答了這個聽起來像是肯定句的問題。


    “那就好,在這裏住的習慣就好。”聽了宵酒的話,蘇靜遠眼睛已經彎成了一條細線。


    看著自己的外公,想了想自己先前的決定,宵酒沒有任由這個話題結束,“這裏住的很習慣,就是我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看到了好多神奇的生物,外公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在路上的時候,宵酒就已經計劃好了見到外公時候應該說些什麽,怎樣很自然又不顯尷尬的表示出,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心,做好了知道真相的覺悟。


    首先,像是閑聊一樣引開話題。經過初期判斷,這個所謂真相,應該就是他自己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異能世界,這院子裏的奇怪的動物,肯定和那些有關係。於是,‘外公!我看到了好多神奇的生物,你知道那是什麽嗎?’就成為了首選話題。


    其次,展開話題,通過動物扯到異能世界,隻要外公說出,‘啊,這些其實和那些你不能知道的事情有關係。’就強烈的表示出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心!‘外公!你就放心的告訴我吧!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最後,當已經說出了覺悟後,開始自己的長篇大論,‘其實,我雖然沒有經曆過什麽,但是我看過很多書、很多動漫,對於這種覺悟啊。我早就做好了!外公您放心好了,您可以把這個世界的未來托付給我!’


    就在宵酒揚起嘴角,等待著麵前老人同自己預想的一樣接過話題時,他的迴答卻是讓宵酒很是震驚。


    “哦?你有這種想法,我是很欣慰啊。”蘇靜遠的迴答,同宵酒先前的提問南轅北轍,絲毫沒有迴答他先前的問題。


    本以為被敷衍了的宵酒,在看到老人那雙仿佛能洞穿自己想法的雙眼時,便瞬間將心中的疑惑、震驚壓在了心底。他看著老人的眼神,總感覺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暴露無遺。


    這是錯覺,還是真的?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外孫。”蘇靜遠此時的語氣中,充斥著的滿是自豪,“不過有一點啊小酒,作為我們蘇家的子弟,以後不要將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啊,太丟人了啊。”


    宵酒聽著老人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自己這外公說話,都是什麽邏輯??


    “天狐,你知道是什麽嗎?”蘇靜遠似乎根本就沒想對自己的話做些什麽解釋,繼續對著宵酒問道。


    遇到不知道的東西,問一波度娘已經是個良好的習慣了,“傳說中有通天之術的仙狐?”雖說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但是長輩既然提問了就得盡快迴答的這個好習慣,還是被宵酒保持了下來。


    “沒錯。所謂通天之術,就是知天命、感天意。擁有占卜以及預知的能力,那既然天命都能摸得清楚,又何況是人心呢?”蘇靜遠依舊是笑眯眯的對著宵酒解釋道。不過對於身邊人情緒異常敏感的宵酒發現,此時老人的笑容與先前的不一樣,此時的他宛如一隻繞著大尾巴,逗耨著別人的狐狸。


    話題至此,宵酒基本上已經摸清楚了和蘇靜遠聊天時的套路了。他說他的,你想你的,對話就可以一直進行下去,甚至他還對此樂此不疲。


    “沒錯,跟小酒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就在宵酒打著腹稿的時候,蘇靜遠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沒有留給宵酒一個素質三連的問號時間,他便又繼續對著宵酒說了起來,“以前,狐族分為三大家族,塗山氏、有蘇氏以及純狐氏。”


    此時的宵酒早已累覺不愛了,沒有去細究話題為何跳躍的如此之快,也放棄了掩蓋早已被自己外公看透了的小內心,專心的思索起自己外公提起狐族三姓的原因了。


    無論是動漫中,還是各種小說中,‘塗山氏’已經可以被稱作曆史了,‘純狐氏’基本上就沒有出現過,唯一高頻的便是這個‘有蘇氏’,那個禍國妖姬‘蘇妲己’的部族。


    ‘有蘇氏’這個姓氏演變至今變成了‘蘇’姓,而自己的外公正是姓‘蘇’。銜接上一直在進行著的關於‘天狐’的聊天,不難猜出,自己的家族同這個‘天狐’有關。


    是天狐的血脈嗎?這個血脈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正是因為知天命,所以有的時候才會很麻煩。”就在宵酒剛想到那兩個問題的時候,蘇靜遠的聲音再次傳來“小酒你覺得現在,人類的發展如何?”


    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宵酒還是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很棒。”


    “是啊,那你覺得如果在現在這個太平盛世,人類將自己的世界發展的欣欣向榮,各種新型的發明絡繹不絕,這時突然出現了一群擁有滔天之力的異族,對於人類來說會是什麽。”蘇靜遠繼續問道。


    “災難。”宵酒總覺得自己的外公似乎一直想用問這些問題,告訴自己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必定同他說的那些‘責任’脫不開關係。


    “天道是維持秩序的一種存在,那如果你是那天道,看見自己創造的人類受到這樣的威脅,你會如何?”老人依舊是微笑著的,同先前的樣子並無兩樣。


    “消滅掉那些異類。”當宵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他也怔住了。


    先前自己知道了有一個特殊的種族,叫做‘天狐’,那麽無獨有偶肯定會有其他這樣類似的種族。外公先前的問題告訴自己,他們的能力會給普通的人類帶來巨大的威脅,雖然說沒有見過所謂的特殊能力,不過想起自己昨天的遭遇,宵酒覺得自己用‘災難’這個詞形容甚是恰當。


    天道要消除這些異類,也就是說,天道要消除他們?


    “你想的沒有錯。”蘇靜遠在宵酒剛有了這個想法的時候,給予了他肯定的答案,“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所以為了反抗這個天道給我們製定的命運,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變數。而你,就是我們一族等待了數百年的這個變數。”


    變數?我?


    話題的飛速跳躍已經讓宵酒有些摸不清頭腦,不想被天道毀滅、不可能坐以待斃、反抗、變數···那豈不就是說,自己的最終敵人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我特麽的這個烏鴉嘴!所謂家族使命真的就是與世界為敵?!我竟然不是正義的夥伴?!!導演你在哪裏給老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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