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壽為何?


    生死為何?


    可有長生法?


    開篇便是疑問,也讓葉裕坐的更直了一些。


    這是‘遷’對生死的探究,對長生的鑽研。


    葉裕沉默翻看。


    足足花了一整天時間,他才將書本合上,閉上眼睛仔細梳理。


    ‘遷’是個情緒極其豐富的人。


    重情重義,連用久了的老物件都不舍得丟,更別說接受老友或者親人的離去了。


    當他理解死亡的含義之後,便開始在修行之餘,探究生死的奧秘。


    在這本書中,他寫了自己的發現,目標,還有對生死的感悟。


    寫出來的信息很雜,很亂,不過,葉裕看過之後,大有所獲。


    ‘遷’對生死的感悟極深,更創造出了三種延壽功法,對俠客島功訣進步貢獻極大。


    書裏還寫了上百種延壽之術,愈傷之法,更記載了數百種延壽藥材。


    ‘遷’也是個出色的醫者。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與祖師相比,‘遷’在生死上的造詣班門弄斧,但對葉裕來說,精深奧妙的道理,足以讓他領悟許久。


    還有更重要的,這裏藏了龜元壽的來曆。


    最早的時候,龜元壽便是這個‘遷’的寵物!


    從一隻小烏龜,到如今的俠客島老前輩,烏龜老祖,庇護一脈同族。


    它能有今天的本領,絕大多數功勞,都是這個‘遷’的!


    將書本放下,葉裕暫時走出文道館。


    登高眺望,方乾島四周天高海闊,風景宜人。


    識靈長生的成書過程中,‘遷’多次迴憶過與龜元壽的相處,還有拿這隻烏龜試藥。


    還有,葉裕知道了龜元壽在獲得這個名字之前,被‘遷’所取的名字。


    姓龜,單名一個頭。


    當然,原來沒有姓氏這個說法,叫頭,隻是說這隻烏龜是同類中最出彩的一個。


    “這下,有辦法去生潮之海了!”


    葉裕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拿這個名字去威脅那隻烏龜,而是他在‘遷’的迴憶中看到了那隻烏龜的愛好。


    或許是多次試藥造成的後果,也可能是它本身就愛好特殊。


    龜元壽最喜歡喝一種海鮮雜藥湯。


    這湯甚至沒有固定的配方,完全取決於‘遷’在海中抓到了什麽,那就熬什麽。


    每一次,龜元壽都能將那足有它龜殼那麽大的鍋中湯水喝個幹淨。


    ‘遷’的去向葉裕不知道,或許已然壽終而去,又或者,達到,甚至超越了一品境界,不履凡塵,但是,龜元壽絕對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喝過這一口海鮮雜藥湯了!


    想到就做,葉裕直接放下書本,步伐迅捷的走入了碧波蕩漾的大海。


    雙臂虛托,海麵開始翻騰。


    一大塊透明純粹的冰晶從海上升起,在葉裕的意誌下,化作圓形大鍋。


    鍋中盛滿了被剔除鹽分與雜質的海水,虛懸在半空。


    接著,自海麵升起各色海鮮與海中草藥,被鋒銳的水刀分割之後清洗幹淨,投入冰鍋之中。


    片刻,他停下動作,略微思索,將鍋中一應事物全部倒迴大海。


    不對!


    他迴憶起‘遷’製作這海鮮雜藥湯的細節。


    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粗糙,混亂。


    不需要管食材先後順序,不需要管幹淨衛生與否,更不用管草藥與食材君臣佐使。


    簡單到爆,就一個操作,無論是依舊生猛,活蹦亂跳的海鮮,還是未曾清洗,沾著海底汙泥的草藥,一股腦丟進去,燉!


    不需要清理幹淨,更不需要作什麽加工,甚至,連水都是隨便盛的海水!


    照著那樣來了一鍋,葉裕伸手一托,那冰製圓鍋便封了個嚴嚴實實,接著,內部海水開始翻騰。


    高壓鍋!


    強烈的氣壓將本來需要煮上半日的食材催熟,見內部食物都已經熟透,葉裕略微操作,冰鍋上方出現一個氣孔,濃鬱的白氣從中衝出。


    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


    五味雜陳,極其讓人上頭,聞多了甚至想吐!


    龜元壽真的喜歡喝這玩意?


    葉裕表示懷疑,他糾結了良久,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嚐一嚐鍋裏湯水的味道。


    這啥都不管,跟煮屎有什麽區別?


    倒掉倒掉,再來再來!


    這次,葉裕沒有用高壓鍋,他完全依照迴憶中的手法熬煮,又來了一鍋。


    別說,這樣一來,味道還真沒那麽衝了,甚至,還能聞到一點海鮮的清甜!


    但葉裕依然沒有嚐一口的衝動,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龜元壽吃的是迴憶裏的味道,自己嚐什麽?


    帶上這鍋湯水,葉裕又來到了龜元壽的湖邊。


    經曆了八角樓不講武德的強襲,龜元壽顯然警惕的太多,它現在伏在湖心青石上養傷,而湖麵水流漲起,剛好淹沒這塊大石。


    帶著虛幻光影的旋渦在它身下旋轉,不用想,隻要情況略微有點不對,這隻烏龜就會消失在方乾島上。


    除了自身警惕,方乾島也為它提供了更多保護,一名衣衫襤褸的灰胡子老頭正躺在小湖旁那濕潤的泥地裏唿唿大睡。


    一隻腿都伸進了水裏。


    見到葉裕過來,手中還虛托了一個冰製大鍋,龜元壽本來沒什麽反應。


    但當葉裕又靠近了一點,鍋中氣味擴散,它突然精神起來!


    腦袋驀然抬起,鼻翼抽動,即使烏龜腦袋看不出表情,但能感受到它的認真。


    漸漸的,龜元壽將目光鎖定在了葉裕高舉的那個冰鍋中。


    有門!


    葉裕略微激動,他特意將行走步伐放慢了幾分。


    果然,龜元壽的目光跟著這個大鍋不停移動。


    心頭生起戲耍之意,葉裕又靠近了一點,操作這個大鍋旋轉,上下晃動。


    龜元壽的腦袋跟著晃動,前後左右上下,讓人忍俊。


    “噗!”


    湖邊老者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看到這一幕,頓時笑了出聲。


    但龜元壽地位顯然夠高,老者笑了一聲便忍了下來,表情變的嚴肅。


    不過他也沒出聲喝止葉裕,反而一聲不吭,目不轉睛的看著。


    他的笑聲顯然沒有打擾龜元壽,後者依然盯著那個大鍋,眼神中情緒非常複雜,幾乎能畫個十二等分扇形圖。


    見那個老者的行為,葉裕也不敢再繼續逗弄這隻烏龜。


    連忙將冰鍋放低,讓裏麵的海鮮湯展現在了龜元壽麵前。


    “嗚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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