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沒錯。」陳曦笑容不變,伸手一抓,不可觸摸的寄生藤被他扯下一截,揉碎成星屑螢光,融入大樹之內。


    「總有一些人,生活在這裏,心中卻認為自己不屬於這裏,或者他們本就不是種花人,吸收大樹的養分壯大自己。」


    大長老聽得眉頭緊皺,默默看著生機蓬勃的茂密寄生藤,又看看那蠶食樹葉的害蟲,還有捕食的鳥雀,更有鳩占鵲巢混進鳥雀隊伍的白頭禿鷲……


    兩人在空中轉了小半天。


    大長老摘下眼鏡揉揉酸脹的眉心,「神君為什麽而來?又為什麽帶我看這些?」


    陳曦甩下拂塵,聖光灑下,大長老斑白的頭髮快速轉黑,臉上的褶子被拉平,從原本六十老翁變成三十青壯。


    大長老戴上眼鏡,眨眨眼,隻覺得模糊眼脹,取下來反而看得清晰,五指張握,感覺到久違多年的青春活力,多年老胃病因為誤了餐點而產生的不適也消失,他合十行禮。


    「多謝神君為我返老還童,讓我知道這個國家還有許多急需解決的隱患。」


    陳曦抬頭看了下,視線透過雲層,看到遙遠的太空,有密密麻麻的衛星,也有巨大的太空飛船。超人打破飛船殼衝撞出來,目光在地球表麵掃視,最後跟陳曦對上,露出慶幸的放鬆表情。


    「我是為功德信仰而來。」陳曦收迴視線,朝大長老道:「穩定可靠的政權有助於我獲得這些。」


    大長老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眼鏡腿,沉吟道:「種花家信仰自由,我們不能也不會強製民眾信仰您。當然,您的慈悲已人盡皆知,民間已經成立您的信徒後援團,官方將為您造勢推廣,我會提議為您建造道觀,成立特殊的醫院……這樣可行?」


    「信仰是人們針對某人某物產生的正麵精神能量,並非香火。」陳曦笑道:「我從凡人一步一步修煉而成,信奉公平公正的等價交換原則,如果隻是想被供上神壇,留在大洋另一岸更合適。那裏是世界中心,幾乎每日都有毀滅世界的危險發生,跟超級英雄們一起拯救世界,我的名字很快會傳遍宇宙,坐擁無數信徒。」


    大長老眼睛越來越亮。


    「我來到這裏,是因為這個國度有長江黃河。這裏的人,有黑髮黑眼黃色皮膚,從思維到觀念,都跟我故鄉非常相似。」陳曦捋著拂塵,臉上笑容帶著幾分孩子的天真,「我希望種花家能將這顆大樹變成世界樹,支撐起這個混亂脆弱的宇宙,讓世界從破滅走向復甦。」


    「這就是我要做的功德。」


    大長老雙手合十,向陳曦低頭:「神君需要我們如何配合?」


    陳曦終於等到對方心甘情願說出這句話。


    「應該是我配合你們。您們才是世界的主人,你們想要一個什麽樣的世界,曦辰宮都將竭力相助——除了戰爭。」


    兩人在天上轉了半天,終於迴到地麵,機場上等候的人簇擁過來,看到突然年輕了的大長老,驚唿出聲。隨行記者哢嚓哢嚓拍照,官員們上前祝賀,跟陳曦見禮。


    陳曦甩甩拂塵,聖光賜福,附近眾人頓時疲憊全消,身輕體建,連肚子都不餓了,隻是沒有像大長老那樣變年輕。


    大長老邀請陳曦和墨漩登車,拿出地圖讓陳曦選地點。


    「紫禁城現在是博物館,西山風景好秋日觀紅葉最佳,太湖水路發達……」


    陳曦目光移到哪裏,大長老就介紹哪裏,但陳曦最後在東海畫了個圈。


    大長老放大縮小地圖仔細查看,然後道:「這裏是公海,沒有島。」


    「沒有島自己造,造好了你安排人來插紅旗。」陳曦手伸進袖中摸了摸琉璃珮,「曦辰宮三千弟子正閑得摸魚。」


    「停。」墨漩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突然喊停。


    大長老連忙按下提示鈴,整個車隊都跟著停下。


    墨漩指著窗外某個建築,問:「那裏是不是民政局?」


    大長老湊過去看了看,又跟後麵的秘書確認,然後才點頭。


    陳曦想到了墨漩要做什麽,忍不住捂臉。


    墨漩拉著陳曦的手,語氣興奮急促:「走,我們去補辦結婚證。」


    大長老目瞪口呆,馬上又閉上嘴,看了眼民政局外的隊伍,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這個,一般需要預約。」


    「不是說可以特事特辦?」墨漩微微眯眼,溢出絲絲龍威,車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讓人難以唿吸。


    陳曦拍了下墨漩的手:「行了,在哪裏就守哪裏的規矩,不要嚇唬人。」


    龍威消退,車內氣氛恢復正常,但墨漩的臉有些臭。


    陳曦朝大長老道:「勞煩你去打聲招唿,也不用驅散他人,我們蓋個章就走。」


    秘書起身:「首長,我去傳話。」


    墨漩的情緒肉眼可見高漲,露出明顯笑意,從空中抓出兩套紅衣,「聽說這裏成親□□要拍照……」


    大長老待不下去了,忙開門下車。


    「我去方便一下,兩位忙。」


    墨漩將紅衣往陳曦身上套,嘴裏還說:「將就一下,委屈你了。等迴上界,一定給你最隆重的合籍大典,請萬神觀禮,邀大道作證。」


    紅色禮服是曦辰宮蠶婆的手藝,兩套都是一般樣式,不過陳曦身上這套有畫上去的黑色龍紋,從真龍氣息上看,是墨漩親手所畫。


    「衣服準備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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