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蝙蝠俠迴答,他好像就確定了方向,自顧自地走向了櫥櫃翻找。


    打開櫃門,最下層擺滿了一排酒瓶。


    亞瑟抱著滿滿當當的酒瓶,走迴了桌前。


    好了,布魯茜想,她相信這是蝙蝠俠特地為海王準備的安全屋了。


    亞瑟抓過一瓶威士忌,咬開瓶蓋,往嘴裏灌了起來。酒液順著他從下巴淌下來,打濕了他濃密的鬍子,在衣領上留下汙漬。


    布魯茜抿了抿嘴,瞥了一眼旁邊的蝙蝠俠。蝙蝠俠沖她微微搖頭。


    片刻,一隻酒瓶見底,哐當一聲砸在桌麵上。


    亞瑟的灰色長袖挽到了胳膊肘那,露出了虯結的肌肉和布滿手臂的黑色紋身,動作間仿佛紋身活了起來。


    有些水手會這麽紋。


    三瓶烈酒下肚後,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擦掉了酒漬。


    「我小時候父親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那是我母親對他講過的。」


    「一個關於海神和白船的故事。」


    傳說中海神掌控著一艘豪華的巨型船隻,穿梭於現實與美夢之中,將心懷渴望的人帶到他的理想國夢想鄉。


    兩位聽者心頭一動,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恐怕就是關鍵。


    比方說,爛醉下的亞瑟反常的出海行為。


    也是他當時沒說出口的話。


    布魯茜試探問道:「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


    「不,這個故事是真的。」亞瑟抬頭看向他們,他的眉毛濃密鋒銳,當猛然抬眸盯著人看時顯得很兇。嗓音也粗聲粗氣的,反正就是很兇。


    布魯茜看著他。


    一會兒,他放低了聲音:「我親眼看到了那艘船。」


    那是個霧天,他的腦子完全被酒精占據,眼前是醉酒者熟悉的光怪陸離,甚至分不清是幻想還是現實。但在看到那艘特殊的船憑空出現在眼前時,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甲板。


    「我看到我父親在朝我招手。」


    船上的人熱情款待了他。可惜他在碼頭酒吧喝的太多了,一上船唿唿大睡起來。


    直到席捲而來的海上風暴驚醒了他。詭異的是,船上的人都不見了,而那艘讓人心生讚嘆的美麗白船展露了真麵目。


    變成了一艘破敗詭異的幽靈船,船上到處是被烈火焚燒的焦黑痕跡。


    那艘船被洶湧的海浪拍打,在風暴中搖搖欲墜,最後撞上暗礁,被風暴撕成了碎片。


    海上沉船的景象相當可怕,形成的巨大漩渦會吞噬周圍一切事物。


    就像宇宙中的黑洞。


    亞瑟在那時爆發了驚人的能力,他潛入海底一股氣遊出了數百英裏,但也徹底在茫茫大海裏喪失了方向,最後憑著一股直覺漂到那座荒島上。


    「對經常出海打魚的水手而言,直覺與經驗同樣重要。」


    泡在海裏,冰冷的海水拍醒了他險些被酒精殺死的腦子。


    在島上最初的一段時間,亞瑟也一度懷疑是自己喝高了看錯了船。


    那隻白船隻是他聽多了故事而產生的臆想,畢竟那個形象跟他父親講的故事完全吻合。


    「現在我們做一個假設,搭乘你的那艘白船是跟導致投海自殺事件的罪魁禍首類似的生物。」


    「那麽荒島反而恰恰是一種保護。」


    讓亞瑟清醒,使他脫離遭難,被他提供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但封閉式的空間裏不可進不可出,消息無法流傳。久而久之,這種保護轉變成了一種禁錮。」


    「我懷疑這同樣是亞特蘭蒂斯消失的原因。」


    海底王國為了躲避災難,而心甘情願進入了保護罩裏,龜縮在海底一隅,在外界眼裏徹底消失。


    而亞瑟王室的血脈可能激發了荒島的保護設置,讓他沒法離開。


    這意味著敵人異常強大,連海底最強大的霸主都避其鋒芒。


    但問題在於,布魯茜又是怎麽上岸的?為何一同被禁錮了起來?


    她壓在心中的不安,覺得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麽。


    那一定是相當重要的東西。還可能還跟她遺失的記憶有關。


    二次失憶,說是巧合她一點都不信!


    從眾多壞消息中勉強也能扒拉出一個好消息——亞特蘭蒂斯還未徹底失去對海洋的掌控。


    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一天恐怕不遠了,他們必須加快進度。


    「哦,對了,」亞瑟又灌下一瓶酒,他打著酒嗝說,「安東妮婭,你好像從海底挖出了一尊雕像。」


    「什麽雕像?」布魯茜立刻問道,情急之下都懶得糾正錯誤的稱唿。


    「我沒見過,但你說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章 魚塑像,最後被你摔碎了扔了。」亞瑟晃了晃腦袋,好半天才從可憐的腦海裏扒拉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章 魚……,布魯茜思考。


    「拯救世界的第一步,」蝙蝠俠尖銳的目光掃過喝的醉醺醺的亞瑟,他說。


    亞瑟在蝙蝠俠那仿佛他小學校長的審視目光中下意識挺直了腰。


    蝙蝠俠接上:「——就是加入正義聯盟。」


    在酒精的刺激下,亞瑟立刻參了夥。


    他豪氣萬丈,舉起撂在腳邊的三叉戟甩了個漂亮的花,然後向上一揮。@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沒錯,等明天我們叫上其他所有人,一起衝進海裏,殺死那些混蛋!救出所有人!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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