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按照最嚴苛的標準講,迪克也絕對能歸類成很討人喜歡的那種,幽默風趣親和力高,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好感,到哪都能融入一片。


    布魯茜坐在高腳凳上,單手托著下巴跟對方相談甚歡。每次提到新話題,迪克總能提出十分有趣的觀點,即使有時候故作天真,但也足夠可愛。


    目前迪克身上頂著的人設是堅強善良的窮小子,人設來源於傑森欣賞過的各類文學作品。


    小翅膀策劃,大藍鳥執行。


    雖然迪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傑森威脅他如果不選這個方案,那就自動執行揣槍闖入蝙蝠洞的最終計劃。


    迪克膽戰心驚:……有話好好說,別激動,輪椅快散架了。


    為了讓行動不便的傑森安心躺在屋裏養傷,迪克不得不扛起了作為哥哥的重任,為任務獻身。


    運氣好的話,或許沒等身份暴露他就已經套出所需的信息,並成功領著三隻不省心的弟弟迴家了,迪克樂觀的想。


    希望不會意外發生。


    然而他忘了針對此類心理,人們特地創造了一個叫墨菲定律的詞語。


    越是怕出事,越會有事發生。


    他也不知道他心心念的老父親也隨後到達了。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是,隨著交談的深入,那種被坑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即使傑森信誓旦旦地保證計劃可行:「現在那些霸道總裁就好這一口。」


    「我和弟弟是在馬戲團長大的,」他笑容不變,來都來了,怎麽樣都得演完,這是迪基鳥最後的倔強,「我有三個弟弟,那真是一段愉快地時光。」


    布魯茜看起來很感興趣:「馬戲團?介意說說嗎?」


    她微微湊近了些,清澈的藍眼睛注視著對方,迪克覺得自己就像一葉小船,漂泊間突然撞進了廣袤無垠的海洋,心跳不自覺地快了半拍。


    但他立刻迴過神來,遮掩了過去。


    「咳,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迪克說,「前幾年經濟太糟糕了,馬戲團維持不下去隻能解散,各奔東西。」


    故事編地半真半假。


    布魯茜嘆了口氣,拿起玻璃杯轉了轉:「經濟都一樣糟糕。」


    「不,你可別這麽說,我們都知道韋恩集團為哥譚做的一切。」迪克露出了真誠的笑。


    他一邊誇讚,一邊隱蔽觀察布魯茜的神色:「而且這裏還有哥譚的守護神,正義的哥譚義警呢。」


    「隻這幾天,我聽說好多遍關於他的英勇事跡,他可真是個英雄。」迪克很注意用「他」來指稱,這是一般哥譚人的共識。


    可惜布魯茜的表情無懈可擊,迪克沒從中找出什麽破綻。


    「是嗎?那個遊走在黑暗的傢夥?我倒是不怎麽喜歡他。」布魯茜歪了歪頭,揚起一個笑,「我更欣賞哈維·丹特,哥譚的法理之光。」


    她讚嘆道:「哥譚的光明騎士。」


    哈維·丹特,令蝙蝠俠頭疼不已的超級反派雙麵人。但現在,他還是名望極高的哥譚檢察官,真理和正義的代名詞,也是布魯茜·韋恩的好友之一。


    青年才俊,政途光明。


    極力吹彩虹屁的迪基鳥:……


    「哥譚現在發展得也很好,他們都說隻要努力,這兒就不愁就業機會,」迪克說,「所以我帶著弟弟來碰碰運氣。」


    「多虧了韋恩集團。」


    剛來這裏收集完情報後,兩人顯然都震驚了。光看表麵,這裏可一點都不哥譚!


    「顯然我的運氣不錯,薪水足夠養家了。」企鵝人竟然都從良了!


    ……或許這就是基建的力量,迪克不確定地想。他迴去後得跟布魯斯提一提。


    「生活會總好的,一切都在向前發展。」哥譚甜心的聲音跟她的笑容一樣甜。


    迪克:「……我請你一杯?」


    「好啊,一杯刺梨桑格利亞酒。」


    他取出高腳杯,白葡萄酒沿著瓶口緩緩流淌,晶瑩剔透。調酒過程中,酒瓶和酒杯在他手裏玩出了花,仿佛是在表演雜技,這裏就是他的舞台。


    除了一點小波折外,他們的交談還挺愉快的。


    能不愉快嗎?迪克完全是以布魯西寶貝為藍本製定的攻略,總有一定的共通性。真沒想到跟布魯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經驗用在了這上麵。


    他已經堵了布魯茜好幾天,如果蹲不到,他就硬著頭皮去闖蝙蝠洞,隻是有可能會變成炭烤小鳥。


    跟表麵上的遊刃有餘不同,迪克內心極其複雜,各種念頭此起彼伏。


    迪克越發深刻的認識到,他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答應這種不靠譜的主意。


    勾搭布魯茜讓他感覺仿佛在勾搭布魯西,這種微妙的身份感讓迪克產生了深刻的罪惡感。


    況且這裏的布魯茜跟迪克自己差不多大,這就更要命了。


    如果b知道話……迪剋死死摁下不斷蹦出的腦補畫麵。迪克決定把這一段經歷鎖在腦子裏,死也不說出來,鑰匙他吞肚子裏了。


    布魯茜很漂亮,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亮起來了。


    她精緻的眉眼裏依稀能辨認出布魯斯的痕跡。如果有人熟悉其中的一位,那麽再見到另一位時絕對不會質疑兩人的關係。


    瞅著這張臉,他更心虛了。


    迪基鳥痛心疾首:別問,問就是後悔,問就是心虛。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於是接著旁敲側擊地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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