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徹心扉的疼。


    原來,拔除根骨這麽疼的嗎?


    【宿主,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不用了,我馬……上……就……暈……】


    【宿主,別想了,暈了也會疼醒。你還是堅持堅持。】


    李春花:……


    我真是謝謝你的提醒。


    心髒連接著脊椎骨,疼了足足有一刻鍾,這根骨才換好。


    一換完,李春花即刻便睡了過去。


    那婆子也是個不盡心的,在屋子裏睡得比李春花還熟,壓根沒注意到她的異狀。


    一早醒來,李春花在婆子的幫助下,痛快洗了一個澡,身上那黏膩的感覺才算消失無蹤。


    文鎖端來早飯,說了一刻鍾後啟程的事。


    現在的李春花失了內功,胸口又被捅了一劍,虛弱得好像隨時都要暈倒。


    偏偏冷景一點讓她進馬車的意思都沒有,還說隻想和表妹過二人世界,不想被打擾。


    所以,李春花還是隻能坐在車簾外,和文鎖一起架馬車。


    這次,他們換了新的身份,去京城探親的車隊。


    李春花和文鎖是貼身丫鬟和小廝。


    路上,車隊遇上劫匪,丫鬟為保護小姐,身受重傷。


    “文鎖,我能靠著你睡一會嗎?”李春花沒有吃自己調配的丹藥。


    她需要將這傷養得久一些。


    畢竟,內功練迴來是需要時間的。


    文鎖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好。”


    李春花也不客氣,直接將腦袋放在了文鎖肩上。


    後邊騎馬的護衛,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隻是那時不時亂飛的眼神,暴露了他們吃瓜的快樂。


    冷景隔著車簾,看著外邊兩人相依的背影,怎麽看怎麽不爽。


    “表哥,你說我們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比較好?”


    沒了電燈泡,柳如眉溫婉得不像話,看著還真有些世家女的模樣。


    冷景心裏煩躁,“你喜歡就好。”


    柳如眉好似沒看出他的敷衍,高興道:“那等我們迴去後,我就讓娘幫我尋個黃道吉日。”


    這門婚事,由不得他拒絕。


    不管他心中再不喜,他也隻能接受。


    冷景點頭,“好。”


    柳如眉拉過冷景的手,“表哥,這些護衛等我們迴到京中後,我一定好好罰他們!”


    這次,若不是他們喝酒誤事來遲了,表哥怎麽會與敵人纏鬥這麽久。


    還讓那賤人,找到機會得了救命之恩。


    日後,怕是會攜恩圖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到那時,即便她成為表哥的正妻,礙於臉麵,也不好過於苛待。


    柳如眉準頭看向簾子外,見兩人親密,又想起昨日文鎖替她上藥的事,心中有了主意。


    今日,是個平安日,一行人順利來到客棧。


    “文鎖,春花傷勢嚴重,這段時間就由你來貼身照顧她吧。”


    柳如眉將貼身二字咬得極重,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冷景聽見,眼神閃爍一瞬,“文鎖,就按眉兒說的辦。”


    文鎖一顆心砰砰跳,隻覺自己的春天要到了,“屬下遵命。”


    全程,沒有一個人問過李春花的意見。


    李春花被文鎖扶著進了上房,“謝謝。”


    文鎖耳朵緋紅,“不客氣。我去找個婆子來給你上藥。”


    李春花拉著他的衣袖,“不用了,我今日好多了,能自己上藥了。”


    “今晚,我請你吃酒席怎麽樣?”


    文鎖呆呆道:“我得請示了公子才能給你答複。”


    屁大點事也要請示,管得還真是夠寬的。


    “好,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在房間擺下酒席,等你來。”


    文鎖的地位好像很不一樣,冷景待他很是信任。


    若是能拉攏一二,說不得能探聽到大壯他們的消息。


    “好。若是戌時我還沒來,就不用等了。”


    去請示吃酒席,他也是第一次,實在沒什麽把握。


    李春花笑笑,“好,我等你到戌時。”


    看不出來,還挺體貼。


    ……


    “公子,今晚李姑娘邀我吃酒,我能去嗎?”


    雖然公子對李姑娘的態度不好。


    可不好也是一種態度。要是真的沒所謂,公子隻會無視。


    柳如眉歡喜開口,“去呀,怎麽不去。我記得文鎖你今年也二十了,是時候成家了。表哥,你覺得呢?”


    若是他倆真能成,她不介意給她一份體麵,放過她。


    冷景好似渾不在意,“文鎖確實該成親了。你想去就去吧。”


    文鎖應道:“謝公子!”


    不是應允,也不是不應允。是讓他想去就去,公子這態度真是難琢磨。


    這柳如眉真是討厭,時時刻刻黏在公子身邊,還老是自作主張,害得他都不能揣摩公子意思了。


    等到文鎖離開,柳如眉靠在冷景肩上,“看來,文鎖喜事將近。等操辦完我們的婚禮,我們也給他們辦一場,好不好。”


    冷景被纏得不耐煩,“都隨你。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吧。”


    那李春花好歹是救了他兩次,柳如眉本該以禮相待。


    現在卻步步緊逼,還想將她隨意許配。


    李春花又不是冷家、柳家的奴仆,是她該隨意許配的嗎?


    說到底還是她妒火如海,容不得任何一個女子出現在他身邊。


    這些年,他連個通房丫鬟都不能收,全是因為她的善妒!


    ……


    “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口味,我就讓掌櫃的都上了一點。”


    “我想著我們現在還不安全,就沒上酒,今日我們喝茶可好?”


    李春花抹了唇脂,遮蓋住蒼白。


    可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再怎麽遮蓋都是無用。


    文鎖坐到李春花身旁,拎起茶壺倒了兩杯清茶,“我都能吃,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口味。”


    “執行公務期間,我也是不喝酒的,李姑娘考慮得很周到。”


    文鎖卸下白日的防備,語氣裏多了些許溫柔。


    眼前的女子,與他肌膚相觸,按照世俗規矩,他應該娶她為妻。


    自然要待她更溫和些。


    “那就好。這段時間風餐露宿,你多吃些。”


    李春花拿起筷子,給他夾了許多肉,將他的碗堆得滿滿的。


    文鎖很想說夠了,不用了。


    可又想到是女子第一次向他示好,若是拒絕好像有些不識好歹。


    於是,今夜差點多了一個撐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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