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這兩天熱衷於烤蛋糕,聽到顧淩謙在客廳鬼哭狼嚎,她皺起眉,取下手套走出廚房:「你喊什麽呢?」


    視線才接觸到小兒子的臉,後麵指責的話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劉芸急忙走到他麵前,伸手抓住小兒子的胳膊:「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出什麽事啦?」


    感覺到他一直在發抖,臉和嘴唇都有些發白,劉芸被他這幅鬼樣子嚇得差點心肌梗塞,使勁晃了晃他的胳膊。


    「媽,我要去雲市!」顧淩謙像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隻重複了這麽一句,眼睛都紅了。


    聽到雲市,劉芸第一想到的就是秦培。


    或許是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淩謙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他的慌張,腦子一時發懵,顧淩謙卻反手握緊她,幾乎是語無倫次:「我要去見他……他送進了急診室,還沒醒過來……媽,你幫幫我……媽,你說,他會不會……」


    說到這裏,他立刻搖頭,整個人的狀態很糟糕,隻是不斷重複:「不,不會的,不會的!」


    「好孩子,別怕。」劉芸也慌了神,卻強忍著恐懼安慰他:「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媽媽陪你一起過去,別怕,秦培不會有事的。」


    顧淩謙沒有像以前一樣拎著行李一走了之,而是等到顧峰迴家,親口告訴他,也強調了自己一定要去雲市。


    他尊重顧峰,同時也希望能得到父親的諒解。


    「不行!」顧峰皺著眉,沉默了好一會,然後給出了他的答案。


    「我會聯繫國外最好的醫生,讓他們現在就趕去雲市,爸爸向你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救活秦培……」


    顧淩謙遍體生寒,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半點猶豫也沒,彎下腰,「撲通」一聲直接跪在顧峰麵前。


    他仰頭望著顧峰,死死憋著淚水:「我隻是想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陪著他。我知道他在等我過去,爸,就這一次……後麵哪怕您逼著我談戀愛、結婚,我都答應,我不反抗了。」


    隻要秦培能夠好好活著。


    沒有什麽,比那個人的平安和健康更重要。


    他多希望能用自己的壽命,去換迴一個完完整整的秦培!


    「爸爸,我求求你,我知道我是個不孝子……求求您,等秦培脫離危險了,我就迴來。」


    顧峰聽得難受,一旁的劉芸直接崩潰到大吼:「顧峰,你這個混蛋,我要跟你離婚!!」她衝上前,一把拽起顧淩謙,摸了摸他的臉:「乖兒子,你現在就去,我看誰敢攔著你。」


    顧峰眉頭緊皺,卻沒再出聲,估計是怕劉芸真的跟他鬧離婚。顧淩謙朝他鞠了個躬,繼而飛奔向二樓臥室,迅速找好證件,又一陣風地衝下樓,這次他沒再打招唿,直接讓司機送他去機場。


    幾個傭人都嚇得不敢吭聲,客廳裏隻能聽見劉芸壓抑的哭聲,顧峰揮揮手把人遣散,表情有些尷尬。


    「芸芸,別哭了。」他拍了拍劉芸的後背,想扶她到沙發那邊,卻被劉芸一巴掌甩開。


    「你別碰我,顧峰,我算是看透你了。」想起顧淩謙下跪哀求,她又止不住哭泣:「我們為什麽要在乎外人的看法?那些人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要說要罵,難不成還能一個個把嘴堵上?淩謙這三年來,都是過的什麽日子,我不信你看不見,他以前那麽活潑開朗的孩子,你看看,他都被我們逼成什麽樣了?你難不成真要把他逼死才罷休嗎?」


    顧峰胸口傳來窒息般的絞痛,他緊咬著牙:「你以為我心裏很好受?」。


    「我不管,我隻要我兒子過得好,別的什麽我都不在乎。」劉芸被他擁進懷裏,伏在他胸口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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