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輝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他迎著白子衿略帶挑釁的目光,喉嚨陣陣發緊,隻勉強調整了下唿吸便點了點頭。


    「我明白。」


    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沙啞,白子衿總覺得他真正想說的並不隻有這一句,特意等了一會他也沒再開口,白子衿輕聲嘆氣,心裏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感覺。


    打破沉默的是韓鳳歌突然瘋了一般的尖叫,白子衿都沒想到她的爆發力會如此驚人,唯一的感覺就是耳膜快要撐爆。白靈在旁邊嚇了一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沒拉住,反而被大力推到一邊,腦袋差點磕到酒櫃上。


    客廳裏亂鬧鬧的,爭吵、尖叫、辱罵的聲音充斥在一起,隻覺得頭皮都要炸了。


    這麽大的動靜還是驚嚇到了孩子,他對眼前這一切完全不理解,隻是張嘴大哭。這次不管顧墨琛怎麽哄都哄不好,哭到後麵都開始打嗝,腳丫子在他胸口亂踢,小臉都憋紅了。


    陸雨柔掃了一眼正跟白耀輝糾纏不休的韓鳳歌,在她眼中,兒子再重要也比不過那個男人吧。


    她眼中流露出來一絲同情,搖頭嘆了口氣,繼而便大步走向顧墨琛,摸了摸孩子哭得發紅的小臉:「乖啊,不哭不哭……」


    白子衿盯著客廳裏的每個人看了一會,最後才停留在正耐心哄著孩子的陸雨柔身上。她忽然覺得很難受,眼眶也在逐漸發熱發燙,她迅速撇開臉吐了口氣,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等了十幾秒,那邊的撕逼大戰還沒結束,白子衿扯了扯領口,閉著嘴一聲吼:「別吵了!」


    聽到她的聲音白耀輝的動作就停下來,奈何韓鳳歌刺激之下完全變了個人,平日裏的溫婉賢淑現在全沒了,就跟個神經病一樣在那不依不饒的糾纏。


    「艸,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白子衿大步走過去,一手拽開白耀輝,在韓鳳歌動手之前連著兩巴掌就甩過去。


    「瘋夠了嗎?」


    耳邊隻聽到「啪啪」兩聲脆響,就像是被人按了遙控器,緊跟著那些惱人的爭吵聲也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望著白子衿,小寶也被嚇得不敢哭出聲,趴在陸雨柔肩上委屈地掉眼淚。


    白子衿使勁抓了一把頭髮,冰冷的眼神直直看向略顯狼狽的白耀輝:「這件事我就交給您處理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然後她摸出手機,給白耀輝發了個消息。


    「錄音我已經發給您了,就算是我送給您的禮物,再順便恭喜一聲,今天您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有多蛇蠍心腸。至於最後該怎麽處理,爸,我相信您不會選擇繼續當個傻子。」


    她看向陸雨柔,對方朝她點頭笑了一下,她也咧嘴笑:「媽,琛哥,我們迴家。」


    目送著他們離開,白耀輝很想追出去,可他最後也隻是渾身發冷地站在原地。關門聲傳來的那刻,他閉上眼用力攥緊拳頭。


    -


    從電梯出來,陸雨柔走在前麵,顧墨琛放慢腳步和白子衿並排走著。


    「想清楚了嗎?」


    白子衿知道了他一定會問,點了點頭,語氣很平靜:「對韓鳳歌來說,最痛苦的就是被白耀輝憎恨,而且她這輩子恐怕也進不了白家大門。我一開始真想往她身上紮幾刀,但琛哥,我這雙手已經沾了太多鮮血,我也想為我們將來的孩子積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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