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世民眼睛赤紅,他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長孫皇後的身體本就柔弱,丹藥中的水銀是壓垮她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即使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她的壽命也有限了。


    輕煙落地化成灰,故事到頭終是悲。


    “母後。”


    李承乾衝進大殿,趴在床邊落淚。


    母後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他忙著打壓李泰一次都沒來過。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希望父親李世民吃下丹藥,最後吃死。


    李世民可悲,整個大唐隻有他的觀音婢希望他活著。


    李承乾眼睛通紅,胡亂揉一把臉。


    “母後不會有事的,我去請神醫,神醫與程處默在一起,母後別擔心。”


    李承乾想到程處默,神醫是他唯一的希望。


    “駙馬在扶風郡,路途遙遠一來一迴怕是會耽誤很久。”


    李麗質帶著哭腔道。


    不能承認駙馬在長安,那就死定了。


    李麗質可不傻,不能讓程處默成為父皇的發泄對象。


    如果承認程處默在長安李世民會怎麽想?


    你們早有預謀,隻瞞著朕一個人?


    君心難測。


    李承乾意外的看了妹妹一眼。


    李麗質急忙低頭。


    “對對對,快去扶風郡把神醫接過來。”


    李世民認同道,聲音急切,模樣焦躁,隨時可能爆發。


    殿內沒人敢說話。


    “二郎。”


    長孫皇後幽幽的睜眼睛,臉色蒼白如紙,聲音有氣無力。


    李世民聽見觀音婢的聲音狂喜,坐在床邊拉著長孫皇後的手。


    李世民慌了,這輩子第一次,被王世充十萬大軍圍著都沒慌,此時他慌了。


    “觀音婢朕在這呢,你別怕。”


    長孫皇後想要摸李世民的臉,李世民猜到長孫皇後的意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長孫皇後開心的笑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她哪也不想去,隻想陪著李世民,陪著她的孩子們。


    “二郎,我哪也不去,立政殿是我的家。”


    長孫皇後道。


    李世民心一顫,不能讓發妻死。


    “擺駕扶風郡。”


    李世民吼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他帶著長孫皇後去治病不耽誤事。


    快馬加鞭一天就到了。


    如果傳令去通知程處默進京還需要耽誤一天。


    “父皇不可。”


    李承乾道。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


    眼中藏著兇狠,誰敢阻止他救觀音婢那是找死。


    “長安不能沒有父皇。”


    李承乾繼續道。


    這時候也隻有他敢說這樣的話。


    換成別人被殺都有可能。


    “高明說的對,二郎你不能離開長安。”


    長孫皇後聲音虛弱道。


    李世民心中清楚,此事他真的不能離開長安,這段時間他罷免了很多忠臣。


    瓦崗舊臣全部被下放,此時離開長安一定會有變故。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


    “高明你帶著你母後去扶風郡。”


    李世民道。


    “現在就去。”


    李世民又加了一句。


    李承乾應是。


    一輛四輪馬車緩緩駛入皇宮。


    李世民把長孫皇後抱到馬車上。


    “觀音婢你放心,會沒事的就當出去散散心、”


    李世民強笑道。


    長孫皇後笑著點頭。


    “咳咳。”


    長孫皇後咳嗽幾聲,李世民急忙不讓她再說話。


    馬車離開皇宮。


    李世民目光變得殘忍。


    獰笑道。


    “把張亮帶過來。”


    張亮被帶過來,此時他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


    嘴裏念叨著哪裏出錯了!


    靈芝,一定是靈芝有問題。


    緩過神哭嚎道。


    “陛下一定是靈芝有問題,藥方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李世民冷笑,到了這個時候張亮還想找替死鬼。


    “陛下您想啊,如果丹藥有毒煉丹的人為什麽沒事?臣為什麽沒事?一定是靈芝是假的。”


    張亮繼續道。


    李世民皺眉,難道真的是靈芝有問題?


    他居然信了幾分。


    他還想試試。


    這件事讓李世民英明掃地。


    “你暗中煉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李世民冷聲道。


    張亮興奮應是。


    張亮離開以後李世民憂心忡忡,開始質疑仙丹。


    長孫皇後這樣容不得他不想。


    “傳召,魏征、房玄齡、程咬金進宮。”


    李世民道。


    太監應是。


    三人來到太極宮。


    “你們有沒有證據證明仙丹是假的 。”


    李世民開門見山道。


    與他們三個不需要掖著藏著。


    房玄齡搖頭。


    程咬金搖頭。


    “陛下你糊塗,皇後娘娘以身試毒,還有比這更有利的證據嗎?”


    魏征一臉不忿道,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撞死在李世民麵前。


    李世民心一顫,是啊。


    觀音婢已經這樣,還有比這更有利的證據嗎?


    張亮說靈芝不是真的。


    張亮分不清靈芝嗎?


    就算他分不清那些術士也分不清嗎?


    李世民暴怒,張亮找死啊。


    “傳旨,張亮滅九族。”


    李世民道。


    “陛下且慢。”


    房玄齡躬身道。


    李世民看向房玄齡,此時他最信任的人還是秦王府舊臣。


    “玄齡說。”


    李世民道。


    “陛下殺張亮用什麽借口?”


    房玄齡道。


    李世民一愣。


    對啊,用什麽借口?


    因為幫李世民煉丹嗎?


    因為這種事殺張亮能讓天下人笑死。


    天下人會說李世民糊塗,居然相信仙丹。


    還會說李世民卸磨殺驢。


    張亮煉丹本就是偷偷進行,大臣們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果被公開後果非常嚴重。


    李世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聖君名聲蕩然無存。


    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


    “張亮有義子五百。”


    魏征道。


    “暗中調查張亮。”


    李世民吩咐道,三人應是。


    三人被官複原職。


    長孫皇後已經離開長安。


    東宮六率負責守護。


    馬車內孫思邈正在幫長孫皇後把脈。


    半響。


    “你這皇後命苦啊,還好有老夫在。”


    程處默臉一黑,都這時候了還吹牛逼呢。


    “老夫在仙丹中加了木屑。”


    孫思邈一臉得意。


    當時給張亮靈芝的時候偷偷放的。


    木屑融化以後與白麵差不多,有黏合作用。


    仙丹內有木屑非常難消化,可以導致胃疼,這也是長孫皇後吃下仙丹以後肚子疼的原因。


    眾人愣愣的看著孫思邈。


    “那母後的身體是怎麽迴事呀?”


    李麗質道。


    孫思邈搖頭晃腦的解釋。


    長孫皇後的身體本就不好,仙丹外表的水銀進入長孫皇後的體內當然會有症狀。


    那點水銀很好清除,多吃點青菜幾個月就會自動排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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