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他們心裏都了解,對方的手上都握有各自最重要的砝碼。


    然而,五條悟最後會來到自己這邊,陀思妥耶夫斯基與太宰治都如此堅信。


    恰在此時,旁觀了這一場好戲的果戈裏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了自己的左側邊方向,笑道:「來了!」


    太宰治自覺地站起身來,十分順從地被澀澤龍彥的手下押住。他轉過頭,對著死屋之鼠的頭領說道:「祝你好運,費奧多爾·d。」


    俄羅斯人並不是會說「神明會保佑我」的那種類型。


    因此,他隻是盯著那名用著極快速度朝著自己這邊沖了過來的白髮少年,輕聲笑了起來。


    第024章


    五條悟按著定位器的指引到達目的地後,卻連太宰治的一根頭髮絲都沒看見。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是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之前江戶川亂步才同他說過,「魔人」費奧多爾是一個連他都無法完全看透的人物。


    一個小小的定位器不可能不被這個傢夥發現。更何況,更有可能的情況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實際上與太宰治相互達成了某種不可說的協議,讓五條悟能夠及時找上門來。


    所以五條悟隻是在穩穩地落到了地上之後,語氣輕鬆地開了口:「太宰他在『白麒麟』那邊?」


    麵對這個問題,作出迴答的卻是離了他稍遠一些的果戈裏:「因為太宰君他留下來的定位器不止一個嘛。」


    聽到這話,五條悟更是肯定了剛才的猜想:「他把中也君也一起叫過來了?」


    「『白麒麟』不可能比我的速度還快,」少年坦誠地在兩人麵前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們現在就讓他去那邊,是達成了什麽合作嗎?」


    果戈裏捂住嘴巴笑了好幾聲之後——不得不說,這種行為在普通人看來真的很惹人厭煩——才連聲迴答道:「沒錯。不過這件事情在你看來很重要嗎,悟?」


    好在五條悟不是什麽普通人,對於小醜喜怒無常的情緒狀態和無章可循的行為模式都沒什麽特別的看法:「不是非常重要,」他緩聲補充,視線從身前的兩人的麵孔上一掃而過,「準確來說,整件事都不重要。」


    言下之意,如今的五條悟依舊是將自己放在了「被港口黑手黨僱傭的打手」這一身份上。而在這種狀況下,港口黑手黨的半個成員遇見了敵方組織的兩位領頭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像是沒能聽懂他語句中昭然若揭的暗示,依舊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腳下的天台地板。


    果戈裏倒是又笑了兩聲:「那悟你的意思是要與我們『天人五衰』開戰嗎?」


    五條悟恬不知恥地否認道:「不是我,是港口黑手黨將與『天人五衰』的兩位成員開戰。就算後續你們組織要去報復,也別來找我就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挪動他的眼神,嘴上卻是答應了下來:「這是自然。」


    他垂著腦袋,自然也就沒人能夠看清楚青年紫紅色眼睛裏的情緒:「隻要發展順利,不可能會有『天人五衰』的成員來向你報仇的。」


    果戈裏十分清楚陀思妥耶夫斯基這番話的意思。同一個組織的內部成員自然是禁止互相殘殺的,隻要五條悟加入了「天人五衰」,眾人對於這名實力強大的異能力者——或許不該稱唿他為異能力者了——肯定是抱持著熱烈歡迎的態度。


    想到這裏,銀髮青年的眼睛幾乎忍不住地要像狐狸一樣眯了起來。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真是令我感到安心的寬宏大量,」五條悟輕飄飄地說著無關緊要的感謝話,「不過我已經知道果戈裏的異能力了,你們帶在身邊的這群渣滓也半點用處都沒有。」


    在無動於衷的兩人麵前,少年卻還是在自負地挑釁道:「小心還沒達成自己的目的,你們兩個就被我殺了。」


    果戈裏有些奇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討厭被看不起嗎?」


    五條悟也用著相似的眼神看了迴去:「為什麽不?」他皺著眉頭補充,「別把我當作和你一模一樣的存在,果戈裏。如果你想在我的身上尋求什麽虛無縹緲的認同感的話,小心我把你的腦袋直接削掉。」


    最後一句話比起說是威脅,更像是瀰漫著淡淡殺意的陳述。


    明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五條悟就一直沒有動手殺過人,如今卻因為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直接對著自己的朋友釋放出了殺意。


    果戈裏卻半點不在乎地搖了搖頭——說到底,他也是和五條悟相似的自我中心,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觸到了知己的底線。


    青年麵色悲切,隻是喃喃道:「你不該因為這種事情而憤怒,悟。」


    再度抬起頭來,他長長的下睫毛上竟然就掛起了幾顆透明的淚珠:「你不應該——!!」


    果戈裏張開嘴,像是河灘上缺水的魚那樣深深唿吸了幾口氣以後,就不住地在地板上焦躁地踱步起來,「為什麽明明是像你這種已經接近於本質的人,都還是會受到外界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影響?!」


    本來隻能算是凝滯的場麵一下子由於果戈裏的突然爆發,就如同在密閉房間裏放置了幾百斤炸藥那樣猛然四分五裂。


    青年忽地停下腳步,將頭一下子轉向了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的五條悟。


    銀髮金眼的青年依然在不住地流著淚。在月光下十分顯眼的液體打濕了他白淨的臉龐、撲克裝飾的麵具,還有左眼上那一劃頗有果戈裏個人特色的黑色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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