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就位了嗎?能看到嗎?能收到我的播報嗎?”赤鬆子的聲音從麵前的一處空間裏傳來。


    在他的背後,進行了消音處理的沒有任何聲音的畫麵也猶如火山迸發,山海倒懸。


    吳重言以為他看到了末日之戰,未來的末日之戰。


    地點是涿鹿之野,交戰雙方顯示:黃帝vs蚩尤。


    黃帝與蚩尤難道不是遠古之戰,竟然是未來之戰?


    看到吳重言確認可以聽到,畫外音傳來:誰能想到黃帝戰蚩尤是對於時間和空間的爭奪戰,自然人與機械的終極之戰,人類跋涉了那麽久,經曆了這麽多,終於走到了這一天……


    每個自然人,每個智能人,每個機械都卷入了這項戰爭。


    末日時空裏的吳重言是女媧工程的一個助手,他的工作就是確認曆代戰神在中華民族不同的時間段,以便精準定位,到最後的決戰中可以被精準帶迴。


    在確認楚漢年間的戰神韓信的時候,因為資料實在太少,他定位不準,隻能申請親自穿越返迴。


    等他三番五次定位返迴,終於跑到了楚漢,和韓信同時入伍,確定這個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問題。


    結果,在第一次戰爭中,他和韓信並肩作戰,一支冷箭過來,他這個進入了冷兵器時代的未來人,實在手足無措,韓信在他旁邊,幾乎是下意識的撞開他,結果那個韓信倒地而亡,吳重言大哭說:“不可以呀,不可以這樣死啊,你知道你以後做什麽嗎?你的絕世天才都沒有實現呢,你這樣死了怎麽辦?”


    因為六神無主,他返航隻返迴到漢後兩千五百年左右,為了適應當年的時代,他給自己植入了當時的中國人最普通的經曆,其實真的去尋找,並不能在那個時代找到他真正的父母家人。


    資深的穿越者赤鬆子遲遲不見他的消息,搜尋到他的地址,按照他網購的地址,給他郵過去“溯流光。”反正這個年代的人整天網購,也並不記得自己都買了什麽東西,常常拿到東西看說明才能明白。因為他來自後世,早已經有了時間機器,所以他自然也不會吃驚,操作就是了。


    於是他在距離漢兩千五百年後又查了一遍曆史,確信韓信依舊青史留名,於是在溯流光的的幫助下他重新穿越迴到漢。


    ……


    那一場末日之戰,有人說是因為人類索取無度,資源用盡,當然也有其他的原因,總之造成末日降臨,末日降臨之際,地球上有些文明已經完成了移民和轉移,那些文明的痕跡隻剩下了一些飄渺的傳說。


    而留在地表的文明則被二維化處理,黃帝戰蚩尤是要重新拉開一個宇宙空間,以容納那些被稱之為傳說的文明。


    就像人在高空可以俯瞰天下,站在新開發的維度中,可以縱覽古今。


    就像對著縱橫交錯的網絡,點擊鏈接,尋找無窮無盡的可能。


    這麽多的可能裏,這麽多交錯的時空裏,有的走著走著就斷了,有的堙滅於時空深處,就隻有項羽沒有過江東,韓信沒有裂天下的,漢高祖悲歌唱大風的那個漢一直從遠古走到了未來,走到了時光盡頭,雖然那條路上有無數的遺憾,也許正是因為那些遺憾讓人一再迴顧,才一步一迴首的走了下去。


    赤鬆子站在遠古,把自己設置為一個遠古的標誌,他對著吳重言喊:\"沿著這條路走,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不管他走向的是永遠還是永恆。”


    於是,吳重言攜帶著不知道是遠古還是未來的過往信息,從黃帝時期的赤鬆子的身邊走去,閉上眼睛,一直走,一直走……


    但他經過一段曆史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駐足:


    漢朝,司馬府,太史令司馬炎讀一段新作:


    淮陰侯韓信者,淮陰人也。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常數從其下鄉南昌亭長寄食,數月,亭長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絕去。


    信釣於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饑,飯信,竟漂數十日。信喜,謂漂母曰:“吾必有以重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淮陰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雖長大,好帶刀劍,中情怯耳。”眾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於是信孰視之,俛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為怯。


    看完盯著年輕的公子:“司馬遷,你寫的?”


    年輕的公子得意地說:“爹,怎樣?寫得很好吧?”


    父親努力控製著自己地怒氣:“很好?!我問你,你花了那麽多銀錢那麽多時間去淮陰采風采了半年就聽了這這三件事嗎?


    他伸手翻閱著書案上的竹簡,問:“淮陰侯小時候那麽多事,有人家欺負他,也有他欺負人家,你為什麽就隻寫人家欺負他的?”


    “父親,你先說我這麽寫你是不是有一種想看下去的願望?是不是盼望他功成名就?是不是會盼著他揚眉吐氣-----是不是……?”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司馬遷!你以為你寫的是什麽?吸引人看下去!你怎麽不去長安街頭做伶人,他們才需要吸引人,我們這史史,不需要嘩眾取寵於大眾,你把史當成什麽了?”


    “父親,你看你們那些史書,誰看?蘇建,蘇武,李陵,大家看得都很頭疼啊,我也不喜歡,你偏偏讓我寫,那我就寫成我的樣子,要不你寫好給我抄……”


    他一邊說,一邊護住頭,他不知道老爹這次會拿什麽砸他。


    結果半天沒有動靜。


    司馬談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別寫了。”


    司馬遷有點不相信:“爹,你說真的,我可以不用寫了?”


    司馬炎:“我這次不是賭氣。本來你博覽群書,學識淵博,性格耿直,是寫史的好材料,可是我忘了你想象力豐富,同情心又太強,這樣寫文可以,寫史不行……你不用寫了……”


    司馬遷一個雀躍鑽出去:“子卿,少卿,我們去報名,聽說那個司馬相如去蜀地還沒有走,我們還能趕上報名吧,早就聽說蜀地風景秀麗,說不定還能順便博一個萬戶侯……”


    蘇武試探:“你又把伯父氣什麽樣了?”


    司馬遷:“又不是第一次,我爹也被我氣習慣了……”


    任安:“這次又是怎麽氣的?”


    司馬遷:“我爹不是讓我寫史嗎?隨便給了我一個高祖時期的侯爺讓我練一練,你知道高祖皇帝時候,封侯跟不要錢一樣,可不是如今這麽難,我想反正我也逃不掉,總不能真把老爹氣死,然後我就認真研究查訪,結果我發現,咱們漢朝從高祖開國呢,還不全是樊噲,曹參周勃灌嬰他們打下來的,也不全靠高祖皇帝英明神武,他們後邊還有一位大將軍統籌安排戰爭局,隻是最後呢,不知道怎麽迴事,功勞也大多沒有了實證……了高祖自己說的漢初三傑裏還有他這一號,落在漢家功勞本上的前幾位也沒有他,可能是後來得罪了高祖皇帝吧……”


    蘇武:“不能吧,高祖又不是當今聖上,氣量那麽寬宏,脾氣好成啥了,那得多過分才能得罪他?”


    司馬遷:“總之,大概是跟張子房一樣的傳奇人物吧……”


    幾個人聽得津津有味,看著司馬遷說:“接著說啊,說啊,是誰啊?怎麽會……”


    司馬遷:“我爹又不讓我寫了,所以我不管了……”


    然後,幾個朋友們彼此看了一眼,把他推入了書房,說:“沒有下文就不要出來了。”


    ……


    看到這裏,吳言忍不住感慨原來還沒有認真落筆寫《史記》的史學家還沒有被殘酷的現實虐待過,是這樣的朝氣蓬勃,像今天任何一個少年。


    然後他忽然意識到為什麽我們更喜歡讀司馬遷筆下的的曆史,甚至不是因為真實,而是因為精彩。


    那是司馬遷的曆史。


    而他穿越去看的,是屬於自己的曆史。


    曆史有無數個樣子,有無數的可能,散落在無盡的時空,不僅有平行時空,還有交錯的時空,時空就像網格一樣,隻是每個人都隻看到自己的曆史,而從其他的時空透露過來的信息和片段,都被自然的當成了傳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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