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馬,馬上兩個人,並轡而行


    他的長安,她的鹹陽,曾經的榮光與傷痛都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邊。


    不知道踏破第幾道冰河。


    長華“:順利嗎?”


    韓信:“子房先生留給自己的後路,長安的暗衛又至少撤了一半,怎麽會不順利?”


    長華:“不後悔?”


    韓信:“王侯將相都做遍了字,滋味不過如此。有什麽好後悔的?”


    長華:“打算去哪裏?”


    韓信:“既然中原踏遍了,不如去塞外看看。”


    長華:“那你最好先找個夫人。中原男子不得單身入匈奴,這也是蒙恬當年的軍令。”


    韓信: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命令?


    長華:“中原男子在匈奴很受匈奴女子的歡迎,匈奴的女子又不比中原女子,她們喜歡可強行留客,然後生子。”


    韓信大驚失色:“一個男子的品性,習慣都不重要?隻圖這個……?”


    長華對他挑了一下眉毛:“相對於多生產人口,哪些可以忽略。所以,你一個男子,單身入匈奴太危險。”


    韓信搖頭歎息:“所知如此寥寥,如何能對匈奴開戰?隻怕需要往匈奴派二十年細作也不夠用。”


    如今,中原戰亂,被蒙恬打得十年不敢南下而牧馬的匈奴又迴來了。


    可,除了長城,蒙恬打匈奴的所有經驗,地圖,資料全部在戰爭中失散。


    蒙恬陣前被召迴,獄中而亡,蒙毅孤軍流亡在大漠,無數人用生命換來的經驗數據資源全部流失,漢若對匈奴用兵,需要從頭開始,重新整理。


    韓信:“總有一天大漢會揚威大漠,到時候,我們的每一份威風都是今天隱忍的功勞。”


    強則避之,兵法裏的每一句話實施起來都需要代價。


    從此許多年,漢家廄馬肥死弓弦斷,一代少年熱血涼透,豪情壯誌消磨,都忍著委屈,不能伸展。


    以後的曆史上已經可以預見會留下一些空懷壯誌不得誌的名字,那些帶著兵法韜略的男兒空流遺恨,不能驅馳。


    為了這樣的天下能得到一點兒生機。


    長華:\\\"打一仗敗了損失有限,隻要不陷入戰爭的泥潭拔出來就是好事。“


    ……


    一路縱馬跑過的路上。


    一個一個地圖上標著的縣是空的,沒有人。


    大片大片的良田荒蕪。


    流民遊走,人肉相食。


    一些還沒有完全倒塌下來的房子裏狐兔成群。


    兩個人縱馬跑過戰後的土地,覺得自己是兩個健全的人都是一種罪過


    韓信看到那麽注重儀表的劉邦都找不出顏色一樣的馬,看到長安街蕭何丞相都隻能乘坐牛車,他清清楚楚知道,如今的人口銳減到了一千三百萬,他其實是想到了這個天下的樣子,可是看到的時候,還是被深深震撼。


    長華冷冷的看著這個天下:天下苦秦?難道戰亂就不苦嗎?


    她自己也想不到,她終於為她深恨得始皇帝說了一句話。


    而韓信,盯著一個殘破的衙門口,幾乎被定在了那裏。


    一個官吏在驅趕一個殘疾老兵。


    那個人,也是故人。


    當初韓信初入行伍。


    那個人還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衝著他喊:“小淮陰,滾過來……”


    沒叫動。


    那個人大步走到他身邊:“叫你呢!聾了嗎?”


    韓信:“我不叫小淮陰。”


    那個軍官哈哈大笑:“你叫什麽?”


    韓信迴答:“韓信。”


    那個人更加大笑起來:“好高明的名字嗎?楚營姓韓叫信的不知道多少。再加上漢營的,趙營的,能編一個軍。我看還不如叫小淮陰,大家說是不是?”


    這件事後,當時誰見麵都叫他小淮陰,搞得他一度很是無奈。


    後來他名動天下,他被人叫大將軍,叫相國,叫大王,叫侯爺,他以為天下再也沒有了那些叫他小淮陰的人。


    現在這個人看起來因為殘疾,因為消瘦,現在這個人看起來隻有當初一半那麽大,被一個官吏推搡著:楚狗!滾開!


    那位大漢努力忍了一下,還是努力平靜的理論:“垓下一戰,所有的楚軍都成了漢軍,漢大將軍說,所有的兵丁戰後一樣是漢軍,漢王同意了,我為什麽不可以領糧食。”


    那個漢官吏:“哼,被打敗的楚狗還想領糧食,就不給怎麽了,誰說過你讓誰出來?”


    旁邊有人勸他:“迴吧,不管誰說的,那都是他們要用你性命打仗的時候說的話,怎麽能當真?”


    那個漢子淒涼又無助的站在那裏。最後也隻是默默撕碎了沒用的官府撫恤的文書。


    那是帶著丞相印的文書,但沒用用。


    為什麽沒有用?


    因為戰爭中最為顯赫的軍官,蕭何並沒有。


    蕭何的權利和威信被削弱。


    可,蕭何的權利和威信去了哪裏?


    曾經蕭何的權利是可以在漢王漢將所有人的反對裏憑借一人之力把韓信從無名小卒推上拜將台的。


    現在呢?


    現在說蕭何功比曹參都有多少人不服?


    歸根到底,蕭何沒有軍功,沒有足夠的權利,他的策在好,再為人著想,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一紙空文。


    漢軍拜將之前,劉邦問:“這些你給出去容易,還能要迴來?”


    蕭何:“我既然覺得韓信是國士,當然要以國士待之。”


    ……


    當時,長華和韓信走過,默默走過,什麽也沒有做。


    而那個晚上,韓信對長華說:“對不起,我貪戀榮華,愛慕富貴,我想食言,我準備迴去做淮陰侯。”


    ……


    長華找到月姬,月姬聽說韓信可能終生幽禁在淮陰候府,立即決定跟長華來長安。她願意陪他,不管多危險,也不管多艱難。


    但是,月姬萬萬沒有想到,長安街頭是一場熱鬧的婚禮。


    淮陰侯娶親,娶的是新晉的郡主。


    在喧天的鼓樂歡歌中,在長華說要質問韓信的時候,月姬明白了這個婚禮全部的作用,那就是讓她離開這麽危險的地方。


    一聲聲禮樂,一聲聲祝福,一聲聲鍾鼓,全部傳達的是一個信息:“離開!”


    他知道誰迴來,他用自己的方式讓她徹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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