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當初在蔞家堡遇到的那個蔞家領主嗎?


    隻不過現在的他和當初蔞家堡一見有很大的區別,一邊臉上貫穿著一道疤,甚是可怖,應該是被官兵圍剿的時候留下的。


    他麵色冷硬,顯然也認出了他們。


    方才光看背影,穆眠眠和舒儒穿的還是山上山賊的衣服,所以他便以為是山賊找下來了,這才第一時間出手。


    穆眠眠道:“你好像叫……蔞鋒?”


    他糾正道:“蔞宇。”


    穆眠眠道:“哦,蔞鋒是二弟,蔞宇是大哥。”


    蔞宇道:“我二弟的仇,我還沒找你們報。”


    穆眠眠道:“怎麽沒報,你不是擄走了鳶尾,把我們引去了你蔞家堡嗎,你還動用你蔞家堡的全部勢力,試圖把我們殺了。你不是沒報,你隻是失敗了。”


    蔞宇盯著兩人,道:“聯合官府滅我蔞家堡,這筆賬又怎麽算?”


    穆眠眠道:“不是我們故意要滅你蔞家堡,是你們幾次三番派人殺我們。你們要殺我們,我們總不能不還手,既然還了手,那就生死各論。


    “而且一開始舒大哥也說了,隻要你放了鳶尾,我們自行下山去,大家就互不相犯,可你不同意。現在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有這迴事?”


    蔞宇無言以對。


    舒儒道:“你要是現在想報仇,也可以繼續。”


    蔞宇在這兩人手上吃了大虧,他蔞家堡那麽多人都奈他倆不何,更何況他現在一個人;他腦子又沒問題,現在報什麽仇?


    遂蔞宇道:“這筆賬我遲早跟你們算!”


    穆眠眠就問:“你有看見鳶尾嗎?”


    蔞宇一時不答,舒儒早就看見他手上拿著東西,道:“這些藥草是給她用的?”


    他手上確實拿有藥草,還掉了一些在地上,穆眠眠連忙撿起來給舒儒,舒儒看了一眼又道:“止血用的。”


    穆眠眠又問蔞宇:“她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蔞宇沒說話,直接從兩人身邊走過,往前進那個隱蔽的洞口去了。


    穆眠眠見狀,二話不說連忙跟上。


    一進山洞,就有一道濃濃的血腥夾雜著草藥的氣息撲麵而來。


    鳶尾正躺在角落裏,渾身是傷,血色遍布。


    穆眠眠快步上前,又不能隨意挪動她,隻得喚道:“鳶尾,鳶尾。”


    蔞宇道:“她失血過多,重傷昏迷,叫不醒。你們要是有辦法,最好把她弄上去,興許還有救。”


    穆眠眠第一時間往上空放了焰火。


    但不確定無迴門的人能不能看得見。


    鳶尾確實傷得很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要不是還有遊絲氣息,儼然如死去一般。


    她胸口還插著一根樹枝,應該是掉下來的過程中被紮的,蔞宇沒給她拔掉。


    混跡江湖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要是貿然拔掉,更可能導致生命危險。


    血跡從樹枝底部沁出來,染紅了她胸口一片。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蔞宇顯然都用藥草給她止血處理過,邊上還有許多用過了的沾了血跡的藥泥。


    舒儒摸了摸鳶尾的脈象,道:“外敷藥草效果不大,最好去找內服藥來。”


    穆眠眠道:“我去找,舒大哥,你說要找些什麽藥?”


    她雖然不會醫術,但好歹從小耳濡目染,各種藥她還是認得的。


    舒儒一一說出了山間比較好尋的草藥名字,穆眠眠轉身就去了。


    蔞宇也不聲不響地轉頭往外找藥去。


    等兩人都走了,舒儒從懷裏取出瓷瓶,倒出一粒護心丸給鳶尾吃下,先護住她心脈,保存心力。


    不多時,穆眠眠和蔞宇相繼迴來,各自都找了一堆草藥。


    舒儒挑了一些能用的,蔞宇熟門熟路地用石頭碾成泥,喂鳶尾吃下去。


    鳶尾人雖昏迷不醒,但牙關鬆著,潛意識裏很是配合。


    在這裏待下去不是辦法,需得盡快轉移。


    等喂過藥後,穆眠眠三人就著手打算把鳶尾帶出崖底去。


    也不知道蔞宇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救下鳶尾,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對她是沒有惡意的。


    大家都是想救鳶尾出去的,也就隻能先摒棄前仇,相互協作。


    在穆眠眠和舒儒到來之前,蔞宇就已經做了些準備。


    他去找了許多樹枝,紮成了一個木筏,隻不過才紮一絆。


    後來有穆眠眠和舒儒參與,沒要半個時辰就完成了,再係上結實的藤條。


    蔞宇高大有力,他輕而易舉就平穩地把鳶尾抱起來放在木筏上,然後拖著她往前走。


    路上都是雜草,木筏拖在雜草上也不怎麽顛簸。


    還沒走得出這穀地,宿七和舒儒的暗隨副將就各自帶著幾個人手一齊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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