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又拿了粥勺舀粥,蘇阮蘇胤兄弟倆便自覺地捧著碗去接。


    但抬頭看見他們爹正虎視眈眈,又十分有覺悟地把碗放下了。


    陸杳問:“不吃粥嗎?”


    蘇胤有板有眼道:“長幼尊卑有序,爹娘先吃。”


    陸杳這才看了一眼蘇槐,往他碗裏添了兩勺粥。


    等蘇槐添上了,蘇阮和蘇胤才再次捧著碗去接。


    對此,兄弟二人都摸出經驗門道來了,陸杳也習慣了,畢竟他們有一個善妒的狗爹。


    要是哪次陸杳忽略了蘇槐,在飯桌上給兩個兒子多添一勺湯,蘇槐當時也不會說什麽,隻是接下來的一天,蘇阮和蘇胤就比較難過了。


    陸杳發現,狗男人會想方設法地刁難兒子。


    比如,他反著來,讓蘇阮在一個時辰裏背一本晦澀的古籍,又讓蘇胤在一個時辰裏練完一套劍譜。


    好在兩個兒子平日裏雖各有所長,但蘇阮書還是能背,而蘇胤劍譜還是能練個七七八八。


    等蘇槐迴房來,陸杳沒好氣道:“不就是中午多喝了半碗湯,他倆整天讀書辛苦,補補腦子也不行?”


    蘇槐道:“我不辛苦嗎?我整天跟群臣鬥,不用補腦子嗎?”


    陸杳氣得冷笑,道:“你也有臉說。你但凡要是收一收你那蜂窩似的心眼,你還會覺得辛苦嗎?全天下都會覺得輕鬆。”


    這狗的心眼不光用在跟群臣鬥上麵了,還用在了窩裏橫。


    就連兩個兒子都得受他磋磨。


    陸杳道:“在兒子麵前耀武揚威,有什麽可神氣的。”


    蘇槐道:“我得讓他們知道,是先有老子還是先有兒子,他們的今天都是誰給的。”


    守在門外的劍錚劍霜表示:還得是主子,打一頓就老實了。


    主子嫉妒心強又不是一天兩天的。


    要是將主子那種人放進後宮裏,他能把三宮六院幹得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蘇胤本來還在有模有樣地練劍譜,但他練著練著,突然感到手上一輕,他轉頭一看:咦,我劍呢?


    結果就見自己的手中劍直接飛去屋簷下的陸杳的手上了。


    陸杳道:“練劍空練個形能有幾層威力?還得這樣練。”


    說罷,她揮劍就直接朝後腳出房來的蘇槐砍去。


    兩人一邊打殺,她一邊教蘇胤此劍法的玄妙所在。


    與其說是在教蘇胤,不如說是在教蘇阮。畢竟蘇阮更擅長這些。


    打殺不是兒戲,要麽就不動刀劍,要麽就見血封喉。


    兄弟倆看在眼裏,也虧得是他們爹足夠強,才不至於在他們娘的劍下見紅,但挨兩腳總是避免不了的。


    後來兄弟倆被磋磨得多了也就記住了,娘對他們好之前,要先對爹好,這樣才能大家都好。


    太學院裏的學子突然變得無比的勤學奮進,這就襯得讀書狂蘇胤反而不那麽刻苦了。


    實際上,蘇胤的學習狀態與以往沒什麽兩樣,現在主要是有了對比。


    兄弟二人照常那個時間點踏入太學院,可學生們早就到了,太傅也不得不比平時早到半個時辰,所以他倆幾乎就是踩著上課的點兒到的。


    課間,蘇胤照常看書,蘇阮則不拘在課堂,而是到外麵走走透透氣。


    院子裏也不如以往,一到課間就有一群學生蜂擁而出,眼下是冷冷清清,除了蘇阮,一個多餘的人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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