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裏照例提前備好了產婆,也都是一迴生二迴熟的。


    有了前兩次經驗,這第三個孩兒出來的時間更快些,沒要兩個時辰,就出來了。


    啼哭聲又響又有勁兒。


    產婆連忙給他清洗,然後用繈褓裹起來。


    蘇槐就在門外問:“夫人如何?”


    產婆應道:“相爺放心,夫人一切都好。”


    蘇槐又問:“兒子女兒?”


    產婆們都曉得相爺心中的理想答案,道:“還是相爺自己來看吧。”


    等房裏收拾妥當,嬤嬤們短暫開窗通風,散了血氣,蘇槐進屋裏來,產婆就把孩兒交到他手上。


    蘇槐抱著小人兒,伸手撥了撥孩兒頭邊的繈褓,露出一張完整的小臉來,雖然才出生,可也有種五官清秀玲瓏之感。


    他又揭了揭下麵的繈褓一角,一眼便能看見孩兒下半身。


    然後,嬤嬤和產婆們就發現,相爺好不容易展露的幾分父愛又肉眼可見地收了迴去……


    蘇槐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道:“怎麽又是個兒?”


    陸杳道:“問問你自己。”


    蘇槐轉身就把孩兒交給了嬤嬤,道:“我抱都不想抱。”


    嬤嬤和產婆們不由得心想,相爺這是多嫌棄啊。她們是見過有人嫌棄女兒的,但從來沒見過嫌棄兒子嫌棄成這樣的。


    隻不過轉念一想,相爺心心念念的女兒,結果念來的都是兒子;而且夫人生完這一個,是不會再生了,相爺的女兒夢也就此破滅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於是嬤嬤們把孩兒抱去給乳娘喂奶,喂飽以後再抱迴來就睡在陸杳身邊。


    陸杳道:“以前還沒生如意那會兒,你不天天念著要給你生兒子嗎,你看老天爺還是偏愛你的,給你來了三個。”


    蘇槐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老天爺?”


    陸杳道:“你要是朝天磕三個響頭謝他,還有人攔你不成?”


    蘇槐道:“就這,還指望我磕頭謝他?”


    陸杳道:“認清現實,女兒這輩子就別想了,不過你可以指望兒子爭氣一點,說不定將來還能抱上孫女。”


    關於孩兒的名字,蘇槐還真是嫌事情不夠大,給起名為硬硬。


    後來陸杳就取了個頗諧音的“胤”字,名為蘇胤。


    轉眼間,眠眠在樂山已經待了七年。


    她也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隻不過在山上穿著門中弟子慣常的素袍,一頭青絲用素冠挽著,沒有別的這個年紀的少女那般粉黛嬌軟,而是帶著一股子幹淨利索。


    並且山上常年不是霧就是霜的,久而久之她整個人又給人一種清瑩透徹之感,連膚色都是冷潤如霜的,隻是她的笑容卻如冬日暖陽,爽朗溫暖。


    她走哪裏都風風火火如陣風兒似的,門中與她同齡的弟子們沒有與她不相熟的,就連以往爭鋒相對的師兄們,漸漸也都對她格外偏愛。


    她對同門也十分仗義,每個月考核,要是遇到師兄弟忘了帶齊東西,有時候是書本紙墨,有時候是香材,她都會把自己準備的給他們,以至於自己的考核成績落了後。


    要是長老找空子罰她,師兄師弟們總是各種“碰巧”從殿前經過,然後塞給她一些小點心,天冷了還塞些小暖爐之類的。


    隻不過家主護短得很,長老通常罰不了多久,家主也會碰巧路過。


    同門師兄弟還時常會給眠眠寫信,隻不過他們不好直接給眠眠,這種時候都會想到眠眠的嫡師兄如意,然後去拜托如意轉交給眠眠。


    如意了解完他們的來意後,都十分大度地應下,道:“把信給我吧,你的心意,相信眠眠會很感動的。”


    結果迴頭眠眠一封信都未曾收到過。


    倒是如意,隔三差五坐在樹上,就要覽閱一番師兄弟們的心意,有時候被眠眠撞見了,眠眠就站在樹腳下問:“如意哥哥在看什麽啊?”


    如意道:“在看一些收集來的字。”


    眠眠一聽,並不陌生,肯定是他從藏書閣臨摹來的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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