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也在房裏,道:“你跑出去做什麽,自有人料理那些。”


    姬無瑕道:“在我手上犯事,那我不能忍。”


    陸杳道:“是去前麵吃還是在這裏吃?”


    姬無瑕道:“在這裏吃吧。”


    陸杳就讓秋葵去拿飯。


    姬無瑕隻粗粗洗去了手上的血跡,身上還帶著血腥氣,因而沒去抱如意,便是伸手逗他也沒真的挨著他。


    隻是如意約摸是吃飽了,這會兒精神頭又足,伸手就去抓姬無瑕的手指。


    姬無瑕往後縮了縮。


    如意又揮著兩隻小短手,奶糯奶糯的,實在讓人很難不愛。


    姬無瑕唏噓道:“平時你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咋不見你對我這麽熱情呢?”


    陸杳道:“平時你抱得歡,眼下他朝你伸手你反倒不抱了。”


    姬無瑕撓撓頭,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還不是怕我這身熏到他。”


    陸杳道:“就他這身份,從小接受熏陶是必然的。”


    姬無瑕哈哈道:“那也是。那我抱了喲?”


    陸杳道:“你抱吧。”


    姬無瑕就一邊把如意抱起,一邊對他道:“一會兒你要是實在覺得熏人呢,你就嚎兩嗓子。”


    如意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過分清亮。


    事實證明,某些特質就是他一出生就從爹娘那裏帶來的,他絲毫沒有被姬無瑕身上的血腥氣所熏到,反而十分自在,在姬無瑕懷裏蹬蹬腿,揮揮手,那小嫩手還往姬無瑕臉上去摸。


    姬無瑕晃眼一看,他手指頭紅紅的,居然摸到了她臉上不慎濺了一點血沫。


    姬無瑕拿著他的小手指,驚奇道:“你小子,眼挺尖啊。這都能被你給摸到!”


    陸杳拿了巾子給他擦去,姬無瑕一高興,抱著他就輕巧地往上空一拋。


    可把乳娘給嚇破了膽。


    但如意絲毫沒被嚇到,他也就被姬無瑕往上拋半丈的距離,落下來時又被她給穩穩接住。


    如此兩三迴,如意約摸喜歡這樣的落差感,咧開小嘴笑了笑。


    但他也禁不住姬無瑕的精神頭,多拋幾迴,就給整吐奶了。


    今日來吃席的官員們難免又要唏噓感歎一番。


    迴迴來相府,送的都是厚禮,可吃的席沒哪次不是吃得膽戰心驚的。


    說是相爺孩子的滿月酒,可他們連相爺的孩子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抱出來遛一圈的孩子還是根白蘿卜代替的!


    官員們差自己的小廝去向府裏人打聽,今日辦滿月酒的孩子是位公子還是位小姐。


    小廝很快來迴稟,道:“這府裏人說,是位公子。”


    官員們麵麵相覷,然後道:“照相爺的性子,真要是位公子,會讓咱們這麽容易地打探到嗎?”


    其他官員拍腿應和:“就是!”


    晚上開席的時候,姬無瑕吃抹得開,轉來轉去竟跟一幫朝中官員們吃一桌去了。


    姬無瑕換了身行走江湖時的衣著,往人堆裏一坐,幾番推杯換盞下來,大家就十分熟絡。


    官員們雖然都知道相爺有個遠嫁蓬萊的妹妹,但除了去過蓬萊的那些個使臣以外,甚少有人知道就是姬無瑕。


    同桌的官員都以為姬無瑕隻是相爺夫人的娘家人。


    又聊得如此投緣,大家都客客氣氣。


    有官員就向姬無瑕打聽:“相爺才得的究竟是兒是女啊?”


    姬無瑕毫不猶豫道:“這有什麽可懷疑的呢,當然是兒啊。”


    官員道:“那怎麽就起個嬌氣的名兒呢?聽起來像個女娃。”


    姬無瑕瞅他們一眼,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樣才能迷惑人啊,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女兒。”


    官員們又麵麵相覷。


    姬無瑕道:“怎麽,你們不信啊?”


    官員哈哈笑道:“原本是將信將疑的,怎麽聽你這麽一說,就更不可信了呢。”


    嘴上這麽說,心裏幾乎已經有十成十的把握,這相府裏的人肯定都統一了口徑。相爺生的必然是個女兒,否則用得著這麽掩飾麽。


    姬無瑕唏噓道:“真是的,說真的怎麽還沒人信了呢。”


    官員道:“來來來,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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