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臉黑了黑,再補充一句:“也不許有任何用力的行為,包括任何事。你聽懂了嗎?”


    蘇槐道:“我聽不懂,你可以展開說說。”


    陸杳道:“你要是聽話,過幾天就能痊愈,要是任意妄為,十天半個月都反複好不利索。”


    她冷笑一聲,睨著他又道:“隻不過現在可不比以前,能讓你任意妄為。”


    劍錚劍霜表示默默讚成。


    可不是,陸姑娘可是主子自個求著要的,如今隻有多聽話才能少挨打。


    焲朝朝中,皇帝憂思過度,夜不成寐。


    因著身體每況愈下,也是湯藥不斷。


    長公主覲見,道:“皇兄還沒歇息麽?”


    皇帝把折子丟在桌麵上,道:“你來幹什麽?”


    長公主道:“我想解皇兄之憂。我知道皇兄心病,此心病不除,來日也會危及我大焲朝廷與江山。”


    皇帝沉吟不語。


    長公主索性直言道:“蘇槐此人,不得不除。不然等他凱旋迴朝,他必易如反掌對皇兄取而代之。”


    良久,皇帝道:“朝廷不可再斷其糧草逼他就範,他手握大軍遠在疆外,還能有什麽法子治住他?”


    長公主道:“那前線大軍,雖受他掌控,可卻不是人人都齊心向他。”


    皇帝抬頭看她,長公主又道:“蘇槐軍中有一將,一心隻為效忠皇兄報答朝廷,已潛伏在相黨中多年,如今正是可用之際。”


    皇帝心下明了,長公主早前暗中發展朝黨,那人恐怕是她安插在蘇槐黨羽中的人。


    現如今他們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保宗室朝廷,有些事也就不必捅得那麽明白。


    皇帝神情一動,道:“你有何良策?”


    長公主道:“有他在,在大局將定之時,讓蘇槐戰死沙場,也不是沒有可能。


    “皇兄另可讓此人傳道密旨與廣寧侯,廣寧侯早已與相爺決裂,又是由皇上親自提攜的,若允他來日的大將軍之位,讓他聯手鏟除蘇槐,更多幾分成算。”


    皇帝聽此一言,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他思來想去,此計確實可行,當晚便擬下密旨。


    隻要能除蘇槐,就能除他心腹大患!


    長公主從皇帝那裏出來以後,迴到自己寢宮,身邊親信方才道:“長公主培養的人,好不容易順利潛伏在相爺身邊,如此透露給皇上,眼下皇上用得著暫且不說,可他心裏定然明白,長公主暗中沾染朝政的,這不是暴露了麽。”


    長公主道:“養兵千日終須一時。等除掉了蘇槐,再論其他也不遲,否則他若不死,大家都睡不了一個好覺。”


    親信道:“長公主何不暗自傳令讓前線的人行動便是了,卻要經皇上這道手呢?”


    長公主道:“這畢竟是朝堂上的事,就讓朝堂上的人對決,與我何幹。”


    要是鬥死了蘇槐還好,可若鬥不死他,經了皇帝這道手,她也可避免被卷入其中。


    至於皇帝知道她暗涉朝黨又如何,隻要蘇槐一死,後患一除,他這副身體如風中殘燭又能撐多久?


    轉眼,焲軍又攻下雲金兩座城池。


    雲金大軍士氣大損,已不能敵。


    雲金各處開始募兵,可依然十分低迷。


    敬王日夜不休地籌謀部署作戰計劃,卻仍舊迴迴被焲軍所攻破。


    他著了風寒,軍帳裏時至半夜還亮著燈,裏麵時不時傳來他的咳嗽聲。


    咳得狠了,就停不下來,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他眉宇間一派陰鬱,打從那次雲金全麵潰敗以後,就不曾舒展過。


    或許他已經料到,終將是個什麽結局,隻是或早或遲而已。


    到眼下這局麵,再想求和是不可能的了。


    蘇槐統帥大軍,打下了雲金過半的國土,別說他不會罷休,焲朝朝廷也拿他沒有辦法。


    焲軍中,有一位姓劉的大將,當初被召集赴戰時,他所帶領的是一支屯兵地方的兩萬人軍隊。


    隨蘇槐征戰以後,作戰英勇,甚得器重。


    然,他在地方屯兵多年,暗中實則是效忠於長公主的。


    當年長公主隨皇帝前往地方巡查,劉將軍得以麵見長公主,結下一段情誼。


    這些年他也一直聽從於長公主,蟄伏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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