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陸杳前腳進了宮門,蘇槐後腳就迴了城。


    他麵色一如尋常,看不出有絲毫的急色。


    劍霜見到主子,第一時間跪下請罪。


    結果還真如陸姑娘所言,主子在問清詳情以後,當真沒有罰他。


    蘇槐問:“她可有話對我說的?”


    劍霜道:“陸姑娘說,讓主子迴來以後,再去宮裏接她便可。”


    蘇槐便迴了內院,衝了澡,換下一身被汗透的衣裳,再補充了幾盞茶水。


    誠然,宮裏到處都是他的眼線,都會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一有任何消息也會第一時間往這裏傳遞。


    也就蘇槐洗漱更衣的一會兒工夫,宮裏的消息就來了。


    劍錚稟道:“陸姑娘被隔斷在暖閣裏,太醫診斷說是得了瘟疫。現在宮裏反倒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沒多久,宮裏又來太監傳皇帝的話,見了蘇槐畢恭畢敬,笑容滿臉,說道:“今個皇上聽聞陸姑娘在府上,便想召來一見,沒成想姑娘正病著,眼下皇上請相爺進宮去接人呢。”


    蘇槐道:“是病著,本不好進宮衝撞了聖上,她說了她有病會傳染,今日來的人還是把她帶進了宮去,宮裏的太醫能治好嗎?”


    太監憤慨道:“若非那些個不長眼的如此胡來,豈會鬧成現在這般局麵。還是得相爺親自出麵才行啊。”


    說著就向蘇槐行了個大禮,又懇切道:“還請相爺快快動身吧!”


    蘇槐徐徐道:“聖上可召見陸姑娘了?”


    太監唏噓道:“陸姑娘一進了宮便請了太醫,皇上都還沒來得及召見呢。”


    蘇槐道:“那等聖上召見完,我便去接她迴來。”


    太監急得滿頭熱汗:“皇上念在陸姑娘病重,讓相爺先接了迴去,等她病好以後再行召見。”


    傍晚時分,蘇槐一進宮門,暖閣這邊就已有宮人跑來報信。


    大家都一言難盡,但總歸是隻要相爺來將這人接了去,宮裏總算銷了一場禍患。


    隻不過相爺進宮以後,不是第一時間到暖閣來,而是先去皇上那裏敘話。


    暖閣裏的些個太監們,今日擔驚受怕了半日,生怕這病一發作起來就沒救了,但好在是服用了太醫給的方子,到半下午的時候情況竟穩定了下來。


    這也讓宮裏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見這病是傳染得快,但病情尚輕的時候,也不是不能夠控製。


    期間陸杳一直待在房中未出,有太監往她這裏送茶水點心,陸杳一聽便知來的不是那群有症狀的太監。


    太監道:“姑娘安心候著,咱們會看著打點的,皇上已經傳話給相爺讓進宮來接姑娘了。”


    陸杳點了點頭,應道:“有勞。”


    這個時候,全宮都對她避之不及,還趕著往她這裏送吃喝的,除了相爺的人還能有誰。


    事實上,半下午的時候,後宮還過來了人,隻不過沒進到暖閣裏來,隻是站在那邊宮簷陰涼下,遠遠地看了兩眼。


    來的正是後宮裏的靜妃阿浣。


    自從生下小皇子,等相爺迴朝以後,皇帝念靜妃產子有功,便將她從冷宮裏赦了出來。


    出冷宮以後,她全心全意放在孩子身上,宮裏又有相爺的眼線看著,倒也過得安順。


    今日她聽說相爺養在府裏的一個姑娘進宮裏來了,據說還是相爺的未婚妻。


    靜妃心裏有些過不去,這才出了自己宮殿,到這邊來看看。


    隻是在這處屋簷下她哪能看見相爺的那位未婚妻,隻能看見個暖閣的屋頂。


    若不是嬤嬤攔著,她隻怕還要更走近些去看。


    嬤嬤勸道:“娘娘就此止步吧,莫要再往前了。”


    靜妃比劃道:“此處卻是見她不到,去前邊那林蔭下,隔得近些,應該就能見到了。”


    嬤嬤道:“那位姑娘染了怪疾,聽說整個臉都毀了,眼下約束在那處,怕她傳染給別人,必然是躲在內院不會出來走動的,娘娘便是去了林蔭下又如何能見到?


    “莫非娘娘還想進暖閣裏瞧個究竟不成?”


    靜妃一時踟躕。


    嬤嬤又道:“聽說那些個太監已經被染上了,再往前去,娘娘就不怕過了病氣迴頭傳給了小皇子!


    “到時候皇上知道了,娘娘得落罪不說,為了阻止瘟病橫行,就怕小皇子也要保不住!”


    靜妃聞言,這才不敢再往前。她兀自觀望了一會兒,沒個結果,也就轉身迴了。


    她隻是好奇,能讓相爺養在府中的姑娘,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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