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迴到院中,才進屋,劍錚就快步進來了,似有事要稟,不過沒有冒然地進門去,隻在門外喚了一聲:“主子。”


    蘇槐把陸杳放在坐榻上,方才起身出門去。


    劍錚在簷下壓著聲音細稟了兩句。


    陸杳也沒刻意去聽,片刻就聽見蘇槐去而複返又迴了房裏來。


    隻不過,她似乎聽見他在更衣,有衣料的摩挲聲。


    陸杳道:“要出門?”


    蘇槐道:“出去料理點事。”


    陸杳道:“不吃飯嗎?”


    蘇槐一邊係腰帶,一邊側身看著她,道:“怕我餓著嗎?”


    陸杳嗤道:“要是餓一頓就能把你餓死了,那你的那些敵人不知道多省事。”


    蘇槐道:“等我迴來再吃。”


    他著了一身深色衣袍,轉眼就出了門去。


    他是如此,有事的時候,從來不耽擱。


    且能讓他這大晚上迴家後又出去一趟,連飯都顧不上吃,必然是緊要之事。


    他前腳才走,劍霜後腳就送了飯食來,結果卻見得屋子裏隻有陸杳一人,不由得問:“陸姑娘,主子呢?”


    陸杳道:“有事出去了。”


    劍霜看了看手裏的飯食,她又道:“先給他溫著吧。”


    劍霜應了一聲,又拿迴後廚去了。


    那廂,官員府門前的馬車已經備好,那官員緊緊抱著盒子掩藏於袖袍之下,匆匆忙忙到得前院,快步迎向府門,正欲出門登車去。


    府門一開,他正要抬腳出,可哪裏想到,那一步還沒來得及跨出去,迎麵就碰上個人,正徐徐登上他府門前的台階而來。


    府前的燈火微光落了他滿身,那官員見到他如同見到了鬼一般,滿臉驚恐之色。


    蘇槐往前走一步,他就踉蹌地往後退一步。


    蘇槐抬腳踏進他府門,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蘇槐道:“孔大人深夜欲往何處?”


    官員囁喏著嘴,神色駭然得答不上來,半晌才擠出一句:“相、相爺到此,有、有有何貴幹?”


    蘇槐道:“與孔大人敘敘。”


    後來官員極力鎮定,下意識將袖袍掩得死死的,可那盒子棱角分明,袖袍能掩其麵又怎能掩其形。


    蘇槐走到他麵前,斂衣蹲下身,將那盒子拿了出來,打開看了看,是一封封信件。


    官員滿頭大汗,道:“下官也不知是何人所送!相爺明鑒!下官、下官正想去找相爺,將這些東西呈交給相爺!”


    蘇槐道:“正好,我也有一份禮贈孔大人。”


    官員隨之不得不請蘇槐至書房。


    蘇槐進了書房,將信一一拆開來看了,而後一張張點了燭火燒去了。


    那官員在旁看得火燒火燎,眼睜睜看著那些罪證化作一捧灰。


    這賊子,當麵銷毀通敵證據,如斯膽大狂妄,可偏偏他不敢阻止!


    火光閃爍映照著蘇槐的臉,他神色平常,徐徐道:“我這也有本賬,交與孔大人過目。”


    說著手指一鬆,那最後一抹信紙都輕飄飄落地上被火苗舔了去,隨之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書,遞給了官員。


    官員戰戰兢兢接過來一看,霎時麵無人色。他越往後翻,手都抖了起來。


    蘇槐道:“孔大人的這些賬,要是遞交了上去,怕是難逃一死。”


    頓了頓,又道:“你也可以當我的麵燒了去。”


    官員看向蘇槐,有些不可置信,後來他把心一橫,手忙腳亂地撕扯了往火上點去。


    正燒到一半,蘇槐忽然來一句:“不過這隻是一份手抄本。”


    官員渾身一僵,下一刻狠狠摔擲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罵道:“蘇槐,你這奸臣賊子!”


    蘇槐道:“明日我若上呈聖上,你身家性命難逃,你族親家眷亦難逃。”


    官員道:“我說了我不知那些東西究竟是何人送上門來的,已經全被你給燒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蘇槐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可那眼神讓官員倒抽一口涼氣。


    明明是夏日,他卻覺渾身發冷。


    在朝的都明白,但凡被這奸賊盯上了的,豈能有好收場的。


    這官員心裏也門兒清,奸賊還想要他死,才能徹底地閉嘴。


    最終,官員問:“相爺能放過我家眷嗎?”


    蘇槐道:“我可保他們免受流放之苦。”


    否則,按照律例定罪的話,他免不了一死,他府宅也會被抄,所有家眷男丁發配流放、女眷充為官妓,結局難免落魄淒慘。


    蘇槐從官員書房裏出來時,那官員還呆坐在座上,神情木然地吩咐底下人道:“來人,送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苒君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苒君笑並收藏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