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額頭有些緊,想說什麽,姬無瑕就道:“橫豎都已經被他看見了,還有什麽可隱瞞的。你就讓我說,我不說,他自己也會去弄清楚的不是?”


    於是姬無瑕一股腦全道來:“你背上的情況是二師父種蠱給你以毒攻毒,你自己知道的吧,就在給你取蠱的時候,有條蠱蟲它突然有點它自己的想法,杳兒給你取出來時它就斷體了,為了不讓毒液沾到你身上,杳兒就用手托著,結果毒液全都灑在了她手上。”


    陸杳道:“姬無瑕,你話太多了。”


    姬無瑕才不管,繼續道:“她的手心又被那蠱蟲的觸角給紮穿了,當時要是不焚化蠱毒,她手就得廢了。所以她就自個燒了自個。”


    蘇槐給陸杳上好了藥,托著她的手,盯著她的手心沒說話。


    姬無瑕自顧自又道:“你說要是燙一下還好,也就痛那麽一下,可她是生生用火燒了那麽久,忍受那皮肉被焚燒的滋味,你可以想象有多痛。


    “她處理完自己,她還要來繼續給你縫合傷口。等你醒了,她還瞞著不告訴你。”


    這下陸杳也不知該說什麽了,兩人都沉默著。


    姬無瑕道:“杳兒以往我都聽你的,我話也不是迴迴都多,這次我覺得該跟他說。要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們自便吧。”


    說罷,她轉頭就走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兩相沉寂了一會兒,而後陸杳將一卷新的繃帶遞給他,他伸手接過來,仔細地給她一圈圈包紮好。


    也不用陸杳自己用嘴叼著撕繃帶了,他給她撕好,在她手背上打好結。


    陸杳不喜說什麽煽情話,平時他倒喜歡把肉麻話時時掛在嘴邊,但眼下他也不說了。


    最後還是陸杳先開口道:“你現在看見了,滿意了。你知道又能怎麽的,你知道它就能好得快些嗎?”


    蘇槐道:“你當時要是不伸手去接又如何,我還能死了不成?”


    陸杳道:“我要是不接,你的情況隻會比之前更嚴重。你有可能會死。”


    最終,蘇槐沒再與她爭辯什麽,隻是低下頭去,在她纏著繃帶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陸杳反倒愣了一愣,道:“原以為你又要撒火發瘋了。”


    蘇槐道:“你知曉輕重,為我受累,難道我還要找你吵一架嗎?”


    後來,他就蹲在她身前,拿著她的那隻手,捧著自己的臉,叫著她的名字。


    陸杳淺淺應了兩聲,後來他再叫時,陸杳就不客氣道:“你就像條發情求偶的狗。”


    蘇槐道:“我是發情求偶的狗,我隻求你。”


    陸杳道:“你倒是生冷不忌,堂堂相爺真是什麽話你都敢認。”


    蘇槐道:“也隻你敢這麽說。”


    再後來,陸杳走哪裏,做什麽,身後都跟著蘇槐這條大尾巴。


    但凡是陸杳需要動手的,她都還來不及動手,蘇槐就幫她做了。


    搞得姬無瑕非常之鬱悶。


    姬無瑕遠遠見了,酸得直冒水,罵罵咧咧道:“媽的臭男人,之前就已經那麽纏人了,現在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我杳兒黏在一起,狗皮膏藥都沒他這麽來勁的。”


    之前跟她搶小的也就罷了,現在直接霸占杳兒,以至於她都沒法見縫插針!


    陸杳去如廁的時候,姬無瑕終於抓住機會,湊過來道:“杳兒我們一起!”


    姬無瑕迴頭見狗賊還不罷休,就道:“你跟什麽跟,用不著你,我自會給她撈裙子脫褲子!”


    蘇槐道:“難道我不會嗎?”


    陸杳也迴頭看了看他倆,就好像這是什麽光榮差事似的……


    陸杳拉著臉道:“我謝謝你們,我自己也會。”


    然後轉頭就往那邊去了。


    姬無瑕連忙抬腳跟上,道:“杳兒,你等等我!”


    自打薛聖說蘇槐可以動用功力運氣調息以後,他的恢複情況是一天比一天肉眼可見地好轉。


    傷口結痂後,連繃帶都不用再纏。


    隻要他動作幅度不過大,基本無礙。


    他一直壓製的內力也調動得七七八八。


    薛聖再次檢查過他的身體,說道:“成了,再待三五月後,時機成熟,再將壞死的毒根剝離出來就行了。這期間,痛是痛點,實在痛不能忍的話,就叫我徒兒給你弄點止疼藥吃。”


    蘇槐道:“多謝二師父。”


    旋即蘇槐又問道:“這三五月裏,有什麽限製嗎?”


    薛聖道:“無他,不過就是眼下還有些體虛,再養兩個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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