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聖就用眼神將蘇槐從頭到尾地打量一遍,又道:“長得倒是可以,體格也不差,就是身體狀況不太好,不是有大病就是有重傷。阿杳,你是帶的男人還是帶的病人?”


    陸杳便道:“帶的男病人。”


    蘇槐道:“相好的男病人。”


    這狗男人瘋狂給自己安名分,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陸杳一時都不知道臉該往哪裏擱,清了清喉嚨,道:“二師父,先迴去再說吧。”


    姬無瑕一聲吆喝,穀中小童都聞聲而來,姬無瑕就將馬車裏的禮物拿出來,一一交給他們抱著迴去。


    小童抱得趔趔趄趄,興奮地問:“姬大俠,這是你買的禮物嗎?”


    蘇槐道:“我買的。”


    小童天真地看他道:“你是誰?”


    蘇槐道:“我是你家姑娘的相好兒。”


    小童道:“什麽是相好兒?”


    蘇槐道:“我是她男人。”


    小童道:“你是她什麽男人?”


    蘇槐道:“叫我姑爺,這些都是買給你們的。”


    姬無瑕有些抓狂地表示:杳兒這是帶了個什麽不要臉的東西迴來。要不是有二師父和童子們在,她早就開罵了。


    小童哪懂人情世故,脆生生喚道:“姑爺!”


    幾個小童一一叫“姑爺”。


    陸杳:“……”


    她埋著頭往前走著,很想把頭埋到地裏去。


    薛聖邊走邊迴頭看了一眼,驚詫地與陸杳道:“你們在外麵成婚了?”


    陸杳道:“還沒有。”


    薛聖道:“這般理直氣壯的人倒是少見。”


    陸杳揉了揉額頭。


    薛聖邊走邊又問:“你大師父見過他了嗎?”


    陸杳道:“見過了。”


    薛聖道:“大師父同意他嗎?”


    陸杳道:“師父讓我自行處理。”


    蘇槐來一句:“淩霄前輩與我說,如若最後我與她能成就姻緣,前輩也是樂見其成的。”


    陸杳不由也迴頭看了蘇槐一眼,發現蘇槐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陸杳眼神示意:你少說兩句會死嗎?


    蘇槐:會死。


    陸杳又瞪他一眼,轉過頭去了。


    進了穀中木屋,小童放下東西就趕緊去煮茶。


    爐子隨時溫著,小童動作熟稔,一壺水撂上去,不多久了沸騰開了,又抓了一把茶葉撒進去。


    想了想,客人的質量決定茶葉的分量,於是又往裏撒了一把。


    小小年紀動作頗為豪爽。


    黑虎迴到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滿山穀地飛竄溜達,邊飛邊叫。


    那黑影從藥田裏一掠而過,速度很快,驚得藥田裏枝葉亂顫。


    藥田裏窸窸窣窣的田鼠一聽這大家夥迴來了,趕緊驚恐地四下躲躥。


    不過還是抵不過黑虎眼神好動作快,一個俯衝一抓就是兩隻。


    小童都跑去外麵,叫道:“黑虎,你不在的時候,這些東西可壞了,天天啃大夫的藥根!”


    黑虎利爪穿過田鼠肥碩的身體,田鼠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黑虎飛到田邊空地,就把田鼠丟下,轉頭又去抓其他的。


    它厲害得很,把些個鑽洞的田鼠都能給從洞裏拖出來。


    除了田鼠,它還逮黃鼠狼,逮野兔子,夏天還能從田裏逮蛇。


    這藥穀裏一年四季,都靠它除害。


    要讓姬無瑕在屋子裏一起喝茶聊天她可坐不住,她喝了兩碗水,就出去瞅瞅黑虎的戰績了。


    姬無瑕跑去空地上,看見空地上有黑虎整齊地擺一排的田鼠,吆喝道:“小的們,今晚架火烤鼠仔了!”


    小童們應道:“我去撿柴!”


    “我去燒水!”


    外頭熱鬧得很,陸杳和姬無瑕一迴來,藥穀裏也都跟著添了幾分生氣。


    眼下屋子裏,陸杳給薛聖斟了茶,薛聖不住打量蘇槐,詢問道:“你家裏有幾口人?你們的事,你爹娘知道嗎?”


    蘇槐應道:“家中隻我一人,雙親已故,但應是知道我跟她的事。我們的婚約,也是雙親早年間定下的。”


    薛聖一愣,旋即看向陸杳道:“莫非他就是你那從小定下的未婚夫?”


    陸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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