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道:“陸姑娘不僅琴藝高超,心思也這般細膩周全。”


    如今,隻有蘇槐能替他對付這股勢力,他想逼蘇槐出手,就隻能將陸杳挾在手裏。


    這時,姬無瑕的聲音在外響起道:“杳兒,你先撤!”


    話音兒一落,突然有把刀砍在車身壁上,發出錚的一聲響。


    挾持陸杳的近侍正緊張,陸杳突然動手,快如閃電、迅如雷霆,一把拿住近侍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扭脫他手腕,便從他手上奪過了長劍。


    近侍見狀立馬撲上來試圖製住她,陸杳反手一劍劃過他手臂,那動作行雲流水,頓時鮮血湧出,濕透了衣裳。


    陸杳手裏轉動劍柄,十分熟稔,就好似手裏的劍就是個小寵物一般服帖聽話,轉而那三尺劍鋒就抵上了敬王的胸膛。


    頓時近侍瞪大了眼,不敢再輕舉妄動。


    陸杳對敬王道:“隻可惜,我沒料到這城外有對你的伏殺,你也估錯了時間。我與我朋友上街,是偷偷出來的,別說蘇槐不知道,就連他放在宅子裏看護我的隨從都不知道。


    “你想等他來替你解決,真等他來的時候,隻能替你收屍。”


    敬王道:“替我們兩個一起收屍嗎?”


    陸杳道:“我現在把你交出去,我興許還能活命。”


    那近侍一聽急了,他平素就是隨身伺候敬王的,和敬王的幾名隨從相比,這近侍功夫就弱得多了,隻會點拳腳招式。


    陸杳又有劍在手,近侍不管不顧反擊時,陸杳手裏也沒有絲毫猶豫遲疑,一劍便抹了近侍脖子。


    鮮血噴濺出來,灑了她和敬王滿身。


    敬王眼簾輕輕顫了顫,許是那熱血激起了幾分陸杳的殺性,她迴眸看他時,眼神風平浪靜,卻端的是讓人背脊發寒。


    彼此都清楚,殺手是來取他性命的,隻要把他交出去,他的死活不是很重要。


    就算交出一個死人,那些殺手反倒還免了親自動手。


    陸杳劍鋒抵著敬王胸膛,道:“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用劍把你挑出去?”


    敬王沒開口。


    陸杳不再耽擱,十分決絕,手上稍稍用力,那劍鋒就沒入他胸膛,勘勘入體半寸,有殷殷血跡沁出。


    敬王痛楚傳來,眉頭一動,忽道:“靈犀角。”


    陸杳止了止劍勢。


    敬王抬眸看她,又道:“靈犀角你不想要了嗎?陸姑娘非等閑之輩,卻甘願化身成一名小侍婢進宮侍奉,不就是宮中有雲金曾進獻的靈犀角嗎?現今我手裏有最後一隻,陸姑娘是想功虧一簣?”


    兩人所在的這輛馬車沒人駕駛,周遭全被殺手圍死了去,馬匹雖然躁動得很卻沒有橫衝直撞,姬無瑕眼看著敬王的三名隨從傷勢過重,快防不住了,她趁此空當,倏地一劍紮在馬屁股上。


    馬匹吃痛,頓時紅了眼地撒蹄就往前狂奔。


    殺手試圖跳上馬車控馬,陸杳轉頭就從車廂裏出來,提劍將殺手揮斬下去。


    車簾也破破爛爛,隨著馬車快速前行,而劇烈晃動著。


    敬王捂了捂胸口,顧不上疼痛,他抬眸就看見她坐在車轅上,手裏挽著韁繩駕車,那抹背影在暗淡的天光下挺得筆直,頗有股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不屈與傲氣。


    他便知道,她是打算奮力一搏的了,而不是真的把他交出去。


    畢竟他這裏有她想要的東西。


    這果非尋常女子,不僅琴藝高超,即便在這生死一線的殺局中,還沉著不亂。


    敬王不由又看了看馬車裏躺著的他的近侍,已經死去,鮮血湧出來濡濕了車地板,黏稠一片,紅得觸目驚心。


    雖是痛心,可更多的是震驚和駭然。


    迴想起方才陸杳抹他脖子的光景,揮手間皆是遊刃有餘和利落狠辣,若隻是尋常女子,麵對這樣的境況恐怕早已嚇得花容失色了,又怎會如她這般手起劍落得幹脆。


    以前敬王隻是對她有幾分對知音的欣賞和仰慕,而今時今日,他突然明白,為何目中無人的蘇相獨獨對她青睞有加了。


    以後更新時間改在上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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