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大營都過了兩天,才發現那個醜男寵被掉包了。


    那名被蒙著人皮麵具的士兵過了一定時效之後,能活動了,但卻還是不能說話,他隻能搖著牢門試圖吸引看守士兵的注意。


    結果看守士兵也隻是把他臭罵一頓,就不理會了。


    後來還是敬王到牢裏來探望,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繼而敬王的隨從發現他是被人點了啞穴。


    一解開穴道,那士兵就語無倫次地說了起來。


    隨從摸索之下,於細微的端倪之處總算揭開了那張人皮麵具。


    敬王詢問士兵,那人脫下麵具以後是何模樣。


    士兵讀書少,一時找不到確切的詞句來形容,憋了半晌,答道:“他、他長得很好看!”


    敬王:“……”


    他又積極地比劃:“眼睛這麽大,鼻子這麽小,嘴唇紅紅的!”


    他形容的大概是位姑娘,這也與敬王所想的相差無幾。


    隻是敬王沒有話裏挑明。


    很快常彪也知道了這件事,氣急敗壞地跑過來,猛踹了那士兵兩腳。


    常彪得知那男寵原來竟是個漂亮人兒,一切隻不過是他的喬裝打扮故意弄醜的,一時間算是徹底明白了,蘇槐那賊子並非口味獨特,他隻是把這男寵藏得太好。


    現在好了,男寵金蟬脫殼不知道跑去什麽地方了。


    常彪立刻下令三軍上下,嚴加搜尋這號人。


    南淮大營的巡邏搜查士兵是一撥又一撥的,將大營的氛圍渲染得十分緊張嚴肅。


    敬王告知常彪道:“此人既然善偽裝,她能以這副麵孔示人,便還能以其他麵孔示人,要想把此人搜出來是不大可能的,唯有排查本營各隊將士們,看看有無麵生可疑之人。”


    私下裏,敬王又讓自己的隨從眼線去多加查探。


    常彪想要這個人,他也想要。


    如果可能的話,他並不希望她以真麵目落到常彪的手上。


    事實上,姬無瑕都在這南淮大營裏混了兩天了。


    兩天她可去了不少地方,去夥房裏溜達過了,將軍們吃的飯菜偶爾都有她吃剩下的,吃一圈下來,還是常彪和那勞什子敬王的夥食最好。


    她也混在隊伍裏到處巡邏去,逢人問起,便說自個是才征進隊伍裏的新人兒。


    再後來,把南淮軍的各支隊伍都混熟了,她在這個隊說是從那個隊調過來的,在那個隊又說是從這個隊調過來的。


    但凡與她沾上話的士兵們,她都有話題跟人聊得十分起勁,並且讓人家不知不覺把老底都掀出來,甚至自家祖宗十八代埋在什麽地方都恨不得跟她交代了。


    隻不過姬無瑕套得更多的訊息還是關於常彪身邊的大將的情況。


    尋常小兵接近不了常彪,更接近不了他們的議事帳。


    所以她得做做事前準備工作。


    很快營中風聲緊張起來,姬無瑕知道是在找她,便不能再隨便到處溜達了。


    晚上的時候,一名將軍帶隊巡邏,途中讓自己的士兵繼續往前走,他則轉個道兒去附近的茅房方便一下。


    剛進茅房,壓根沒察覺到身後有人,隻是感到背後涼颼颼的,仿佛有冷氣直往他後脖子吹。


    那將軍迴頭一看,結果還什麽都沒看清,突然脖子就被一隻手給擰了一下。


    將軍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整個人就癱軟了去。


    姬無瑕另一隻手拎著他的衣襟,緩緩把他放平在地上。


    她手腳利索地從懷裏掏出個瓶子,用力晃動幾下,可聽見瓶子裏裝的是液體。


    隨之打開木塞,姬無瑕便動作平穩地將瓶子裏的東西從上方緩緩澆在了那將軍的臉麵上。


    黏稠的液體在他臉上緩緩漫開,最終蔓延至他整張臉。


    過程中,聽見有腳步聲正往這邊來,約摸也是來上茅房的將士,姬無瑕不慌不忙,手裏一邊忙活著,一邊張口就是一副常彪的嗓門,簡直一模一樣,道:“都別處解決去,老子想一個人拉屎!”


    外麵的將士們連忙應聲就往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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