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彪咬牙切齒:“你個殺千刀的狗賊!我若退了,置我身後這萬千將士於何地!你當我是那等不仁不義之輩嗎!”


    蘇槐道:“你若退了,你身後這萬千將士,我可保他們安然無恙。他們依然是南淮守軍,不會有絲毫改變。”


    字字句句,兩軍陣前都聽得清清楚楚。


    常彪更是想把蘇槐剝皮的心都有了,竟敢這般蠱惑他的將士們!


    好在眼下他南淮軍狠狠壓製了西策軍些時日,眼下軍心尚可,士氣也比較統一。


    騎馬在常彪身側的敬王一身黑衣鬥篷,道:“常將軍,這蘇相非一般的能言善辯,更擅蠱惑人心。你與他說得越多,他能抓住的話柄就越多。”


    常彪望著敵方陣前的那一排孤零零的人,他們哭聲淒涼,正是他的族親。


    他恨恨道:“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著我妻兒老小亡於陣前嗎?”


    敬王抬眸看著前方,黑壓壓一片。素來天色壓人,可眼下卻是人襯天晚,蕭瑟肅殺。


    敬王一臉平和道:“誠如他所言,一旦開了這個頭,便不再有迴頭路。若是路上猶豫不決,隻會摔得個頭破血流。眼下這局麵,頭破血流尚是輕的。”


    而對麵,隨著蘇槐揚臂,身邊軍旗獵獵揮舞,號角聲連天,戰鼓如雷鳴。


    西策軍有序進發,卻始終將那常家族親當做前鋒小卒。


    那些常家人哭喊得撕心裂肺,南淮軍這邊卻是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誤殺了將軍家眷,誰也吃不了這個罪責。


    最後西策軍占據有利先機,直到南淮軍快要被三麵包抄了,常彪終於咬碎一口牙,雙眼通紅道:“給我殺!”


    雙方這場仗打得十分激烈,常彪家眷無疑是全部亡於亂刀之中。


    但他們便是亡了,也會繼續被用作人肉盾牌。


    常彪恨極,策馬往前狂衝,試圖殺到對麵去,把蘇槐那賊子的首級砍下來。


    敬王見狀,急忙喝道:“將軍切勿衝動!”


    可常彪哪裏能忍,他一馬當先,所至之處殺得片甲不留。


    常彪也是身經百戰,可家族老小被敵軍這般對待,他便是再沉穩也禁不住怒發衝冠、威不可當。


    尋常的事想激常彪或許不能,隻有這般非常事才能讓他做出過激的行為。


    不說能使他方寸大亂,至少他越急怒攻心,就越容易出錯。


    這才正中蘇槐下懷。


    敬王不能讓常彪真殺到蘇槐那裏去,否則隻會兇多吉少。他立刻調遣左右翼兩支軍隊上前掩護。


    兩支軍隊如同兩把彎刀,迅速衝進西策軍中,廝殺起來。


    西策軍亦如群蟻一般湧上,瘋狂啃噬。


    常彪還沒來得及殺到蘇槐那裏,就被左右翼追趕上,掩護並勸他立馬撤退。


    常彪眼看著蘇槐就在不遠了,他怎能甘心,那賊子就騎坐在馬背上,一臉平淡溫和地亦看著他。


    就仿佛在等著他亦或是邀請他殺過來。


    常彪太了解這賊子,他必會留後手。就在蘇槐左右兩軍包圍上來之前,常彪盡管痛恨至極,卻也及時調頭撤迴去。


    蘇槐抬手接過一把弓,搭箭上弦,將弓拉滿。


    這一幕,遠在南淮陣營的敬王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卻沒辦法提醒常彪。


    麵對蘇槐那樣的對手,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是九死一生的。


    敬王手裏握緊了韁繩,麵上沉著。


    身邊隨從低聲道:“主子,我們撤嗎?”


    如果常彪亡了,他們便也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還是趁早離去的好。


    敬王道:“再等等。”


    彼時,陸杳就在蘇槐身邊,亦是看得清楚,弓是上迴他射殺常彪麾下大將的那把弓,非尋常弓,箭也比普通的箭粗長一倍。


    這弓箭射程範圍廣,一旦命中,那便是必死無疑。


    蘇槐等的就是常彪自己送到他的射程範圍裏來。


    眼下來都來了,蘇槐鎖定的目標,豈有讓他迴去的道理。


    蘇槐手指一鬆,那根箭便以雷霆萬鈞之勢,直逼常彪背後。


    “將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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